电梯缓缓下沉,嘉禾不经意间抬眼,看到明镜一样的电梯里,照映出站在一旁看着搂着小糯米团子似的女儿的男人。
干净整洁的衬衫,因为抱着梅梅有了轻微的折痕。
他脸上的神情虽然算不上温和,但足以打破了往日里的冷峻。
和梅梅说话,语速停缓适中。
这样的画面,她在五年前曾经构想过无数次,那时候她怀着梅梅,肚子挺得很大羊水充足,要比一般的女人怀孕都辛苦。
可她只要想到,有朝一日,她鼓鼓肚子里的小不点能被她父亲搂在怀里抱着。
那样的画面,支撑她走过孕期最艰难的时候。
到底是年轻,她没钱没权,有的是一股子勇气。
顾家在法国是什么样的家庭,那时候她心知肚明,可她爱他哪怕天地不容,也致死不悔的铁定了心。
谁知,到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个男人给她的痛,她的伤痕
想到这里,嘉禾原本内心最深处生出的一点柔软,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地下车库抵达。
电梯门打开,梅梅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一时间觉察的冷意,直接向他怀里钻了又钻。
顾怀笙看着小不点下意识的动作,将她的小身子打横抱着她,让她能完全缱绻在他怀里。
被白炽灯照射的地下车库。
黑色的宾利慕尚鸣笛响了一下。
有穿着商务的男人下车,郑东的笑很明朗,先和嘉禾打招呼,“陈小姐,身体已经好了吗?”
“嗯,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
“我打算回家了,顾先生抱也抱够了,能把我女儿还给我么?”
“上车,送你回去。”
嘉禾站着不动,卷曲浓密的发被风吹得凌乱。
梅梅在长腿蜀黍的怀里,扭着圆圆的小脑袋,看蜀黍一眼,再看妈妈一眼,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
“这里太冷,你不适合待在这里,上车。”
“出去就能打车。”
“华沙医院的地下车库,占地面积有多广你该比我清楚,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能抱着她向外走?就算你不在乎自己,那梅梅呢?”
男人留下这句话,抱着怀里的小糯米团子转身上了车。
“陈小姐,您不上车吗?”郑东问她。
僵持了半晌后。
坐在车里的男人开腔,“看来她比较喜欢从这里走出去,既然如此,你告诉她从这里到出租车等车处有多远。”
“还有4公里的陈小姐,上车吧?”
顾怀笙继续说,“她喜欢走就让她走吧,身体那么虚正好锻炼。”
嘉禾:“”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上了车,她心里有气,却脸色很淡静从容。
嘉禾上车,坐在顾怀笙腿上的小梅梅看到她很激动,“妈麻”
伸着藕嫩的小手要往嘉禾怀里蹭,正巧郑东向一侧打方向盘,小不点一个不稳就要从顾怀笙腿上摔下去。
“梅梅”
嘉禾下意识地上前抱女儿,顾怀笙坐着,自然而然能感觉腿上小不点的扭动,他伸手稳稳地揽住了孩子的瞬间,让她坐在最里侧玩儿。没想到坐在旁边的小女人就那么一头扎进来。
整个人都扑倒了他的怀里。
温和清新的长发香,是多年不变的木兰的味道,柔软温婉的女人香气和幼儿的奶香味融合在一起,侵占了他的呼吸。
嘉禾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
脸色蓦地浮起尴尬的窘迫红晕,触电一般的想要直起身,却被一只用力的手臂按在腰上。
“别动”
嘉禾起不来,脸色染上愠恼。
她挣扎地动一下,就感觉搂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又抽紧了一些,她单纯着一件针织衫,仿佛能感觉到他手臂箍着她有力的肌理紧绷坚硬的环绕着她的细腰。
动都动不了。
“顾怀笙”
车上不仅仅有郑东,还有女儿在这个男人的背后玩耍,她必须克制住。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际下滑,掐着她的腰肢不让她大动,就着这个动作僵持了一会儿,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侧过头的时候,透过车窗看到窗外的夜景,霓虹闪烁光怪陆离。
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男人俯下身,将呼吸全部都埋进她乌黑如丝绸的发丝里,太过熟悉的她的发香,鹅蛋样的细白面颊全部都染着他的呼吸,烫的她连耳垂都染上桃色。
“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换洗发水?”
他问她,嗓音里带着特有的暗哑。
嘉禾内心一怔,纠结着内心深处的伤痕,淡漠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皱紧眉,视线落在她明显浮现了晕红的脸颊上,修长的指滑过她细嫩的脸,指腹来回摩挲薄茧刺激着给人触电般的酥麻。
嘉禾的长睫抖动的厉害。
怕吵到孩子,又不想这么被戏弄。
只能靠动作挣扎,可她一动他就握着她纤细的腰紧一分,再动就在紧,白希的脚踝贴着他坚硬的腿骨,没有任何间隙地男人的身子压过来。
连同她软绵饱满的地方,和他的胸膛贴靠在一起。
太近的距离。
想到她上一次突然因为心理疾病排斥的呕吐,他搂着她手指插、进她乌黑的发丝里,轻轻揉着,“你分明就没那么排斥我,放松下来禾禾。”他揉着她柔顺的发丝,另一只手顺着她背部僵硬的曲线,慢慢摩挲
“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甚至更亲密深入没有距离。”
他的体温烧的嘉禾脸上的温度只增不减,这么情愫低迷又含着某些暗示意味的话,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嗓音很低,暗哑到只要她才能听到。
可嘉禾一想到,女儿还在他们身后,就觉得头皮发麻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