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推开,顾怀笙抱着怀里的小东西,梅梅叫她,“妈麻”
嗓音软软糯糯的,模糊地揉着眼睛。
顾怀笙看得出这孩子是真的困了,大眼睛不停地眨着叫妈麻。
“她困了,哄她睡了今晚你和她就在这里留宿。”
“不用了,我没什么心情留在这里。”
她已经当着孩子的面斟酌了语气,但是还是压抑不住冷淡的口气。
抱着小不点的男人没有理会她,看着已经连睫毛都抬不起来的小丫头,绕过屏风后面将她放在柔软的大牀上。
嘉禾不想进去,就站在外面,奈何自己的女儿被抱了进去让她无奈。
主卧室的大牀上。
“蜀黍,梅梅要妈麻”
小不点半睁着眼睛,有点不愿意在陌生的地方睡觉。
孩子的小外套在浴室里因为染了果汁已经脱掉了,只有一件贴身的小裙子,面料质地的奶白色。
这样的春季,在琼州这样的北方城市到了晚上还是会冷,顾怀笙扯了蚕丝被盖在下不点的身上和她约定,“闭上眼睛,你妈妈很快就会进来了。”
“真的嘛?”小不点还是有些不相信,粉嘟嘟的小手搭在叔叔修长的手指上,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还要那么乖乖的等。
顾先生见外面的人真的没想进来,他一下一下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哄着她说,“等梅梅把眼睛闭上,妈妈就会进来。”
小不点按照叔叔的话去做,一天内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小不点早已经累了。
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已经打了好多次瞌睡。
现在挨着柔软的牀,又有人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牀上软软的藕白的一团渐渐呼吸变得平稳下来。
看孩子睡着了,顾怀笙起身从抽屉了指骨夹了一支烟,绕过主卧大牀出来的时候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嘉禾,“孩子睡了,没吃饱,就继续下楼去吃饭。”
他站着,她坐着。
嘉禾抬眼睨着他,看到他脱了薄款的风衣,单穿了一件白衬衣,因为给孩子洗脸洗手袖子上溅出来些水,氤氲开生出些许褶皱。
他裸着脚穿居家拖鞋,腿长的人,脚踝的踝骨修长一些。
和她女儿的有些相似。
那只多年前她送他的打火机被他握在手里,想要点烟的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也没有继续。
长身倚靠在背后的檀木衣柜上,他平静的和嘉禾对话,“要是没吃饱就下楼继续吃晚餐,我找管家上来。不然就留这里陪着梅梅,孩子最好不要离开人。”
“顾怀笙,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认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早说了,梅梅不是你女儿。”
夜色寂寥。
落地窗外的灯光映入室内,男人的身影半明半暗,他手里的那支打火机盖子开开合合,望着落地窗前的夜色语调醇厚低沉。
“禾禾,既然梅梅是你的养女,依照我们的婚约她自然以后也会是我的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女儿。”
“哒”地一声打火机盖子被合上清脆的一声响。
其实,他不是很在意血缘这种东西,养女也不要紧,他依旧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嘉禾听着他的话,沉吟了半晌即刻开始冷笑,“顾先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竟然向我保证能将梅梅视若己出。”
他瞬间皱眉,“孩子还在睡觉,你会吵到她。今晚莘莘他们都不会留在这里,你不用心里觉得别扭不舒服。”
夹着那一支烟向外走,嘉禾听着门外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知道他出了门才去点的烟。
眼神微凛,她必须守着她的女儿。
嘉禾向前走走进屏风后面,看见安然酣睡的小不点,牀侧的一侧有一本相册,这是她5年前的相册本,怎么会沦落到他的手里?
嘉禾蹙眉,将相册翻看去看。
晚餐的时间点早已经过了,顾怀笙一步一步下楼,看见已经从餐厅到客厅里的两个人。
华清庭是顾家祖宅。
可顾怀笙生性静默寡淡,不喜欢很多人同住一处,偶尔一起吃饭却不留他们在这里。
早已经在等他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找过来的,另一个完全是不请自来让他皱眉。
“有事就说,我没时间应付你们。”
傅允陶听着来人的语气,漂亮的脸蛋有半晌的怔愣,她的眸色凝重起来想要压住什么情绪最后还是没有压住,“不是你约我见面的,我按照你的说法过来你现在下逐客令是什么意思?”
男人坐下来,衬衣的袖子松松垮垮地挽着,冰冷的指将唇边的香烟拿到一旁,看了眼傅允陶道,“我没有说你,你不用对话入座,你的事我们等一会儿再谈。”
修长的指间香烟被顾怀笙放在水晶烟灰缸里,轻轻捻灭,“消息很快。一得到消息,就这么着急赶过来了。”
“我想见陈嘉禾,大哥你没权利阻挡我和陈嘉禾见面。”
藏蓝色的沙发上,男人修长的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漆黑的瞳仁深处有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惊。
“乔家的事情,你别妄想着让她牵扯进来顾向北。”
“大哥,我只想要乔安然的下落,你不肯告诉我难道我连见陈嘉禾问她,你都要管?”
“乔家的事情,她以后都不会参与。”
他轻咳了两声,算是彻底回绝了向北不让他与嘉禾私下见面。
黯然的目光放置在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人身上,顾先生开腔,“允陶,我和你上次说的关于徐家的婚事,你想好了没有?”
次次帮她找相亲对象。
傅允陶的脸色染上苍白。
顾先生继续道,“30岁已经不是能任性的年纪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