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下车,嘉禾看着微微蹙眉。)
布鲁斯,华清庭的法国管家。
他看着面前这位走了很久都没有走过华清庭外林荫大道的女人询问。
“陈小姐,是否需要送您回去?”
嘉禾直接拒绝,不愿意在这里停留一步,“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胸口钝钝的疼,再不想和顾怀笙有关的人待上一秒钟,心脏里那种压抑的窒息感侵压上来让她极度不适地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布鲁斯。
布鲁斯无奈只好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明显排斥心很重的女孩子交流。
嘉禾走得很慢。
纤细的背影被街灯拉得长远,一直目送她到转交处,一辆卡宴车停在林荫大道的尽头。
布鲁斯看着那辆时常接送莘莘小姐的车,眉头皱了皱。
有男人下车来,陈小姐没有理会两人像是起了争执,布鲁斯正考虑着要不要上前去帮陈小姐一把的时候,就看到陈小姐直接上车了。
白色的卡宴车离开华清庭外枝叶繁盛的梧桐林。
他不得已只能将车开回华清庭车库,熄火从车库出来迎上穿了件深墨色居家服的顾怀笙。
“顾先生。”
“不是让你把陈小姐送回去以后再回来吗?”
布鲁斯摇摇头,“陈小姐不肯上车,而且似乎很排斥。”
“算了。”他也算了解她的脾气,执着又要强也不可能会接受顾家的车送她。
想了想,他又蹙眉,“既然她不愿意上车,为什么不跟着她等她平安到家?”
布鲁斯一时间语塞,本不想将事情全盘托出的,但是看在现在的情况也不得不这样了。
“有人来接陈小姐了,看样子很像是冯家冯公子的车。先生,我看是冯公子的车也就没有继续跟,毕竟这么下去对我们两家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对莘莘小姐。”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不说话,半晌后他叹了口气,叮嘱,“今天晚上你看到的必须和莘莘守口如瓶,不许向她透露一个字。”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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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笙转身,单手插在口袋里紧蹙着眉开始上楼,苏庆芳让家里人将晚上的清理工作做好以后看见他,问,“将陈小姐安然送回家了吗?”
她看先生冷着脸又不想提这件事情,就不提了。
“梅梅呢?”
“那孩子睡得正熟,原本给她准备了吃得,小丫头睡得太熟也没有人真的忍心去打搅她。”
“不吃晚饭怎么能睡觉?”
苏庆芳莞尔,眼角鱼尾细纹舒展开很温和,“先生不用太在意,孩子想要入睡就让她睡好了,明早吃顿好的。你现在把她弄醒了,今晚上谁都要被她折腾的不能睡觉了。”
想到这里,她又插了句,“今晚,我来照顾梅梅先生看可以吗?”
“不用了,我来照顾她。”
苏庆芳听着先生的话,很明显愣了一下。
和他解释说,“先生,孩子第一次来华清庭住,三楼莘莘小姐和向北少爷都没回来住,只有那孩子的一间儿童房,她一个人住在那里会害怕的。”
“我陪她住在那里。”
“先生要陪她?”
“是。”
“照顾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一直都最喜欢清静睡得又浅,她晚上要是醒了闹了……不行,不行,还是我来帮你看着孩子。”
“行了苏阿姨。她是我女儿晚上我不陪着她陪着谁?不用为了她操这个心,你早早去睡吧。”
“这……”
苏庆芳对于顾怀笙的脾气秉性算是了解的透彻的,别说照顾孩子,他连接触这么大的孩子经历都没有。
又极不喜欢吵。
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可顾先生的态度摆在这里,她也不好再去说什么。
给孩子准备了吃得放在房间里,告诉他,“要是真的醒了,牛奶就要重新热过的。”
“好,您去休息吧。”
苏庆芳离开。
顾怀笙将儿童房的房门推开,一眼就能看到缱绻在柔软的布偶兔里的小糯米团子,孩子睡的久了细嫩的面颊上泛着浅浅的粉晕。
藕白色的小胳膊露在薄被外,袖珍样的柔软的小手指被她含在浅粉色的小嘴间。
像是海底水母里藏匿的女童。
柔软的仿佛一碰就化了。
顾怀笙站在儿童牀侧看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抱她才能纠正她现在的睡姿。
她从这孩子的体检报告里看过她呼吸道并不是很好,这么睡不太利于孩子呼吸。
小不点在牀上扭动了小身子,原本在这张儿童牀的左侧一直抱着小兔子滚啊滚的,滚到了牀的右侧。
因为明白这孩子的习惯,家里的这张儿童牀是按双人牀的尺寸订做的,足够不让她有翻下牀的机会。
顾怀笙坐在牀侧就那么看了女儿一会儿,却失眠到没有睡意。
半晌后,他担心孩子怕黑留了一盏灯以后才上牀,怕吵醒她也不动她,就靠在一旁的软枕上。
小不点像是很快发现了热源一样,不一会儿又抱着小兔子重新滚了回来直接蹭在顾怀笙的怀里。
看得顾怀笙哭笑不得。
他睡觉向来浅眠更不会随意滚动,这女儿的睡相是随了她的母亲。
很像嘉禾。
软软的一团被他搂在怀里,顾怀笙看着女儿袖珍的小脸禁不住想起黄昏时刻她的冷漠。
他看得出她是铁了心的。
非要闹到决断才能甘心。
深蹙着眉宇,忽然听到怀里的小不点糯糯的叫妈妈。
让他的眼神陷入一种茫然。
她已经连听他心平气和讲话的耐心都没有了,如果两个人谈总要一个机会。
可她不给他。
把靠近她的机会留给了别的男人。
——禾禾,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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