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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恶人旧事(1 / 1)

进殿来的这两名僧人一老一少,一高一矮。

老者身材矮小枯瘦,白眉白须,双眉极长,貌相慈祥庄严,一副佛家大德之象,身着月白僧衣,大红袈裟。而那名年轻和尚却生的俊朗之极,目如朗星,唇红齿白,面目皎好如少女,而神情之温文,风采之潇洒,却又非世上任何女子所能比拟。若非此人一身月白僧衣,恐怕比之世家公子都不遑多让。

“嗜赌如命鬼见愁”冯必赌似是认识进来的老和尚,对着他怪声怪气的道:“老子以为是哪里来的野秃驴!不想是“烂陀寺”的白眉老秃驴,没想到近三十年没见,你这秃驴还没去见西天佛祖!今日见到老子,你可是不走运的很!三十年前的你打老子一掌之恩,老子可是铭记在心呀!”他嘴中虽说是报恩,但话中报仇的意味强烈之极。

“没想到三十多年没见,冯施主还是这般冥顽不灵。看来施主躲在恶人谷这三十年来,戾气并未化尽呐,实在令老衲失望得紧!似你这般十恶不赦之徒,尚且苟活于世,若不将你等这样的妖魔鬼怪铲除,老衲怎肯甘心独往极乐!阿弥陀佛!看来今日,老衲说不得要大开杀戒,再次降妖除魔了!三十多年前就因老衲一时心软,令施主在老衲手上侥幸逃脱,不想你不但不思悔过,反而变本加厉,不但杀害本寺多名僧人,更是在江湖上胡作非为,肆意杀戮百余条人命。对于此事贫僧曾后悔万分,若非贫僧当年一念之差,江湖上何止增添这百余条冤魂?贫僧本想再次寻你之时,却听到当年的天下第一高手“千愚书生绝剑客”凌大侠已将你等十大恶人逼入了“恶人免死谷”,而你等十大恶人也立下誓言,发誓永不出谷,不再为害江湖。若非如此,老衲岂会容你这恶贼活到今天?不知今日冯施主所为何来?”白眉和尚淡淡地问道,语气之中充满恨意,似是对当日心软放过“嗜赌如命鬼见愁”冯必赌此人之事耿耿于怀。

“老子今天是受人所托,来去恒月谷,化佛寺等四派的掌门人头。既然碰到了白眉秃驴,说不得要领教一番”冯必赌毫不示弱地道。

“今日冯兄肆意离开恶人谷,莫非冯兄忘了三十年前在凌大侠面前所立下誓言?想要悔诺不成?”廖金圣淡淡地质问道。

“老子自毁誓言?不会!老冯虽是十大恶人之一,天生喜欢逼人恶赌,但是绝不赖账!当年凌九霄要我立誓,老子就拿的这只眼睛作保!”说着,他一掀左眼上的黑布罩子,露出一直疤痕纵横的左眼来,只是眼眶的眼珠被挖掉了,只剩下一个窟窿,看起来狰狞异常。

放下黑布眼罩,他接着说:“我等十大恶人虽然在江湖上的名声极差,但也绝非是一些言而无信的小人。不然的话,当年凌九霄也不会逼我等自残肢体作保,立誓不出恶人谷了?若非我等当年立下誓言,即使恶人谷是天下三大禁地之一,有着”恶人入谷可免死“的铁律,当年的凌九霄岂会如此轻易地罢手,轻易放过老子等人?凌九霄此人当年武功绝顶,天下无敌,号称自清平真人之后,三百年来江湖第一高手,并且他计谋过人,虽然自称千愚书生,但是武林之中论计谋,无人能与之媲美。以此人的武功手段,焉能被恶人谷区区三个字阻住?”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是冯必赌像是想起昔日“千愚书生绝剑客”的无穷手段来,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脸上不禁一阵抽搐。像他这样的穷凶极恶之辈,在提起凌九霄三个字时,也不敢太过放肆,似乎这三个字有莫大的魔力一般。虽然被凌九霄逼得挖去左眼,藏身恶人谷。但是饶是如此,冯必赌提起此人时,也不敢太过放肆,语气中竟包含了七分恐惧和三分敬意,实在是罕见至极。

“既然冯施主清楚当年凌大侠的武功手段,而且也亲身领教过。而且施主也自认是守信之人,记得当年诸位所立下的誓言,今日出谷,莫非有所依仗不成?还是以为恶人谷真的能挡得住凌大侠武功手段?”白眉大师喝问道。

“嘿嘿,有所依仗?那倒没有!指望恶人谷能阻住凌九霄?那更不可能!凌九霄此人高傲无比,容不得任何人对其无礼。若是有人拂逆了他的意思,他绝对不会轻易罢手。当年他追杀我们十大恶人,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颠倒众生佛动心”销魂仙子迷住了他徒弟。挑拨他徒弟同别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结果弄得他徒弟身受重伤,差点武功尽失。他不仅要追杀销魂仙子,而且还要将我们十大恶人一网打尽。整整两年,逼得我们十大恶人在江湖上无处可藏,只得躲入恶人谷,不仅如此,更是逼得我们每人必须留下身上的一样东西,更逼得销魂仙子不得不毒哑了自己的嗓子。他说若是销魂仙子成了哑巴,也就挑不起男人之间的纷争了。若是知道我们十大恶人今日破誓重出江湖,此人知道后一定会前来,将我等赶尽杀绝的!纵然就是恶人谷的禁律也拦不住他!”冯必赌摇了摇头说,语气肯定之极。

“既然有誓言约定,而且冯兄等人又知道凌大侠的心性手段,为何今日会重出江湖呢?”一旁的廖金圣插言问道。

“廖大侠既然如此问了,不如猜一猜,老冯今日为何不怕凌九霄了?奉告一句,老子等人今日出谷可没有违背昔日所立下的誓言。老子打赌你们一定不知道!”冯必赌不仅没有回答,反而恶趣味的要厅内众人猜上一猜。

“恐怕当年十大恶人所立的誓言别有玄机,一定和凌大侠此人的生死有关。而且冯前辈等人也有足够的证据,认定了凌九霄凌大侠,恐怕已经作古了吧?不然的话,想必纵然十大恶人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触怒凌大侠的虎威吧?”到底是何原因?能够让十大恶人敢冒着再次触怒“千愚书生绝剑客”凌九霄的危险重出江湖。就在厅内众人都在冥思苦想之际,自从将冯必赌逼得现身之后,一直静观其变的谭青淡淡地出声道。

本来看到众人冥思苦想而一脸得意之色的冯必赌,未料到有人如此快的就将自己等人敢再次出谷的原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本来丑陋脸上的得意之色戛然而止,怪异之极。

“好,好,果然了不起!未料到老子三十年未出江湖,初一在江湖露面,竟在你手上连连吃瘪。小道士,不仅你的武功不赖,而且聪明之极!不知道你是怎样猜到的?”冯必赌似乎对谭青有些忌惮,毕竟刚才他在谭青手上吃了一个不小的亏。虽然他认为自己刚才只不过是大意之下才失手。但是他也相信谭青武功决不在他之下。

“若不是确认凌大侠已死,你等十大恶人岂会轻易出谷?而刚才前辈又说自己未曾违背誓言,那么只能说当年十大恶人所发的誓言必定是和凌大侠本人有关了。莫非十大恶人所发的誓言是,在凌大侠有生之年不再踏出恶人谷一步?”谭青诧异地问道。

“不错,不错!若非老子能习有一门秘术,能观人骨龄,确认你年纪轻轻,我还以为是当年哪一个老怪物乔装打扮呢!老子平生就服气两个半人,今天看到道长的武功智谋,再算上你一个!”,冯必赌冲着谭青点点头。

他接着又说:“小道长你说的一点儿都不错!老子当年承诺的誓言是“江湖之上若一日有凌九霄在,我等十大恶人绝不踏出“恶人免死谷”一步!违者万刃穿心,不得好死”。只不过自从当年恶人谷一役后,我们几人虽然无法出谷,但是江湖上的消息却没有断。我们在谷中听到,凌九霄除了最初几年在江湖上还有消息外,此人在这二十多年来不仅一直未在江湖上露面,而且在武林中更是渺无音信。这二十年来,我们数次遣人在江湖中查探此人下落,但是武林中竟然无人知道他的下落。特别是二十年前,天榜重现,我等在谷中也收到消息称,天榜之上并无“千愚书生绝剑客”凌九霄此人。那时,我们十大恶人就怀疑凌九霄此人是否已死。但是即使如此,一日不见凌九霄的人头,我等也不敢贸然出谷。万一这是凌九霄此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只是为诱我等违背誓言,他好有借口诛杀我等。当年若不是此人狂傲无比,自负武功天下第一,扬言除非有人当场接他十招不败,不然他就会扫平恶人谷。所幸当日谷中有位前辈武功奇高,接下了此人十招。若非如此,世上恐怕再无”恶人免死谷“了。那位前辈虽接下了凌九霄十招,保住了恶人谷,但一身武功也尽失。凌九霄此人狂傲无比,极为自负,既然有人接下了他的十招,他自然不好意思再对我们出手。虽然碍于先前之言,他不再出手斩杀我们,但是此人也逼我们自残肢体并当场立下誓言,发誓在他有生之年,永不出谷。不然的话,他就要将恶人谷铲平。只不过半年前,突然有人来到了恶人谷,指名道姓要见十大恶人,并且带来了凌九霄的确切死讯。既然此人已死,我等的誓言也就解除了!哈哈哈!哈哈哈!”冯必赌得意地向白眉大师及大殿内的其他人解释道,说到最后,一阵猖狂之极的大笑,宛如被禁锢已久而重获自由的罪犯一般。

“有人向你们传讯,说凌大侠真的死了,你们就真的相信?冯前辈就不怕真的中了别人的打草惊蛇,借刀杀人之计?若是给你们传信之人也惧怕凌大侠的武功手段,并且他也想知道凌大侠是否犹在人世,但他也无法知道凌大侠的确切消息。那么,他就故意假传消息,诱使冯前辈等人自破誓言,贸然出谷。只要冯前辈等人在江湖上一现身的消息传到凌大侠耳中,后果如何,即使在下不说,冯前辈想必也清楚的很吧!想来“千愚书生绝剑客”的手段,江湖上没人比冯前辈这等亲身领教过的人更清楚了吧?”谭青淡淡地打断冯必赌的狂笑。

“小道士,你说的这些,咱们十大恶人也都想到了。若是凌九霄此人真的还活着,哪怕有一丝还没死的迹象,我等十大恶人也不敢,更不会冒着再次触怒此人的可能,擅自离谷的1”冯必赌对谭青之言点点头,似是大为赞同。

他接着又道,“嘿嘿!十大恶人若是易于之辈,我等十大恶人若是如此好蒙骗,当年在江湖上就不会有十大恶人偌大的名头了!若是被人几句话就轻易地骗了,还傻头傻脑地替别人送死,那我们就不叫十大恶人而叫十大傻缺了!哈哈哈!哈哈哈!当年若不是凌九霄这个老东西武功太高,已超出人能所想象,我等十大恶人的计谋,也不会如此狼狈,被追的无处可逃!只不过此次进谷给我们传递消息之人,不仅武功之高,绝不在当日的凌九霄此人之下!而且身份来头极大,料想不至于诓骗我等。况且我等十大恶人又岂是如此好蒙骗的。此人不仅在我等面前立下重誓,言之凿凿称亲眼见过凌九霄此人的骸骨和遗书,并且还将凌九霄此人的随身兵刃“千愚阴阳扇”和“三妙剑”带来了。而且此人服下我等几人的独门毒药,若我们十大恶人死了,他也必死无疑!”

“前辈不怀疑此人和凌大侠串通一气,诈你等自毁誓言?”谭青问道。

“若是别人还有可能,若说此人与凌九霄勾结,绝无此种可能!你如此聪明,不妨猜猜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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