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住手”
“啊”
……
出乎众人意料,谭青不但没有向准备接掌的万中仇出手,反而陡然一掌向着正盘坐在正道一干人等中间的一人头顶按去。与此同时,似乎被谭青此时的举动震惊了,人群之中不约而同的响起数身声惊呼!
谭青并没有被众人的惊呼之声干扰,左掌依旧毫不迟疑的向那人头顶按下。他的动作虽然很快,但是落下去的左掌却是声息皆无,似乎在这轻描淡写的这一掌上面并没用多少力气一样。
别人或许会这样认为,但是在万中仇这般的绝顶高手眼中,此时谭青的掌上并非没用多大力气,只怕是已经凝聚了他全身的十成功力吧!之所以在出掌之时,声息皆无,乃是因为谭青已将掌法练到了极为精深的境界,出手之时,掌力能被完全收敛,毫无浪费。
正是因为如此,谭青的这一掌威力之大,可想而知了!以谭青此时的功力,全力一掌之下,莫说是血肉之躯,就是百炼精钢也能一掌将其拍扁。
但是奇怪的是,似乎那人真的是被苏寒烟的“七弦夺魂散魄神音”所伤一般,不能动弹分毫,面对谭青近乎偷袭的突然出手,竟然毫无反应,眼睁睁地看着谭青的手掌向自己的脑袋落下。
眼见那人在谭青全力所发的一掌之下毫无反应,众人本以为谭青此时会住手。可是谁知,谭青不但未如众人所料一般的收掌住手,反而眼中寒光一闪,左掌一按,就要将此人毙于掌下!
“咦?”
就在谭青左掌就要将那人击毙之时,原本盘坐在地的那人,口中轻咦了一声,似是未料到谭青竟然会如此的果决,他本以为谭青的这一掌只是为了试探自己一下而已,不会真的打在他身上。
未料到谭青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停手,生死关头,他陡然低头缩颈,在毫厘之间躲开了当头按下来的一掌,紧接着就地一滚,矮身窜出了两丈多远,他的身法不仅诡异非常,而且迅速之极,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就逃脱了谭青的掌力笼罩范围。
“嘿嘿!葛老前辈,你终于不再装下去了?”
在此人躲过自己的全力一掌之后,谭青也不再逼迫过甚,立定身形,将双手依旧背在身后,淡淡地对着那人冷笑道。
原本此人盘坐在人群之中,不显眼之极,除非是近前之人,不然谁也不知此人到底是谁。但是现在他一站起来,立马就显眼起来,众人一看,不仅都是大吃了一惊,似是完全没有料到,被谭青一掌逼出来的人竟然是他?
“葛兄,原来你并没有受伤,却不知为何却还要假装无法动弹呢?”
说话的正是谭青的太师叔,“书生夺命剑”廖金圣,此时的他似乎功力已然全复,双目之中神光湛然。似乎同样对此人假装受伤,隐藏在众人之间之事大为不解,不由出声问道。
能被廖金圣在此称呼为葛兄之人,此地除了那位“爱才如命”的葛仙猿葛老爷子之外,别无他人了!
不错,被谭青识破,并且一掌逼出来的人,正是这位地榜的第十一高手,江湖之中大名鼎鼎的“爱才如命”葛仙猿葛老爷子。
不仅是廖金圣一人会对葛仙猿为何会假装受伤,并隐藏在众人之间之事怀有疑问,几乎在场之人也都对此大为不解。
“老夫自问今日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却不知,谭道长到底是如何识破老夫的伪装之术的?”
葛仙猿并没有回答廖金圣的问话,反而是冲着一旁的谭青问道,对于谭青能够识破自己的伪装,他十分的不解。
谭青对于葛仙猿的问话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先是看了看天色,然后指着依旧盘坐在地上的七大派掌门的人,对他说道:“葛前辈,若是问晚辈是如何识破前辈的伪装之术的,前辈还是请看一下真正被琴音所伤之人的脸就知道了!”
此时的天色已晚,太阳已经落下山去了,但是今日正逢八月中秋,一轮明月当空,洒下月白色的光晕,照的四下里纤毫毕现。而且衡越八子等人也在人群四周点燃了七八处篝火,供众人取暖,抵御寒冷,以防止受伤众人在夜间感染风寒。
所以,即使现在已是晚间,但是因为光亮充足,众人依旧能够将四下里瞧得清楚。
葛仙猿听到谭青之言,下意识的向正道七大掌门等人的脸上瞧去,一见之下,不由得心下叹息,怪不得自己会被谭青发现。
原来正道七大掌门等一干受伤之人此时不仅脸色苍白无血,而且双目无神,眼神涣散,似欲昏昏欲睡一般。即使不看自己的脸色,葛仙猿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定然是与受伤之人是浑然不同的,绝对不会如此的苍白。
但是,他不相信,仅凭此一点,谭青就能够断定自己是在假装受伤,所以他接着又问道:“谭小友的确是心细如发!葛某的脸色却是与真正被琴音所伤的人不同。但是,方才天色昏暗,而且为了防止被人看出破绽,方才老夫一直是低着头的。我不相信,道长单凭着脸色不同这一点,就能够如此肯定葛某是假装受伤的!恐怕是道长先前就对葛某大有怀疑吧?”
谭青淡淡地说道:“葛前辈说的不错,晚辈却是对前辈早有提防!不然,在如此众多受伤之人中也不会发现前辈的脸色有别于他人!”
听到谭青承认早就对自己怀疑,葛仙猿心中大奇,深深地看了谭青一眼,问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葛某与谭道长今日第一次见面,缘何道长会对葛某产生怀疑呢?莫非道长以前曾见过葛某?”
谭青摇了摇头,淡淡地答道:“没有!今日之前,在下并没有见过前辈!甚至对于前辈在江湖上的名号事迹,也是晚辈今日在一位同门师弟的口中知道的!”
“那倒真是奇怪了,谭道长既然说,今日之前并不认识葛某人,那缘何会在一面之下就对老夫产生怀疑了呢?”葛仙猿听到谭青的回答真的惊讶了,他向左边踱了两步,问道。
谭青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大有深意地向葛仙猿的左边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在晚辈回答前辈的问题之前,谭某却要向这位冯必赌冯先生问几个问题。不知冯前辈意下如何?”
说着,他一转头,对十大恶人中的“嗜赌如命鬼见愁”冯必赌冷声问道。
“呃,问我?哦,道长请问,知道的老冯当然会说的!”冯必赌未料到谭青突然要向自己问几个问题,虽有些出乎意料,但是他还是点头道。
“好!谭某第一个问题是,在这三十年来,是否进入到“恶人谷”的十大恶人等人真的就全都未踏出”恶人谷”一步么?冯先生可要想好了再回答!”谭青淡淡地问道,话中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对于这一点,老冯可以肯定,在这三十年以来,我们进入“恶人谷”的十大恶人确实未曾出”恶人谷”一步!”
听到冯必赌的回答,谭青不置可否,接着又问:“既然“勾魂索命恶无常”是兄弟二人,那么,想必天下十大恶人也不止是十个人了?”
冯必赌点了点头,“不错,虽然我等当年在江湖上号称十大恶人,但是十大恶人却并非只有十个人。至于到底有那几个人,老冯就不便多说了……”似乎后面的问题不便回答,他下意识的看了谭青一眼。
似是看出冯必赌眼中的顾虑,谭青点了点头,继续道:“既然冯前辈不方便说,谭某也不强求!我想,当年退入“恶人谷”的十大恶人并非是全部的十大恶人吧?是不是当年有十大恶人中人并没有没有退入到“恶人谷”之中呢?”
说到此处,谭青大有深意地看了葛仙猿一眼,此时原本十分镇定的葛仙猿在听到谭青之言后,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他的脸色虽看上去依旧镇定从容,但是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慌乱之色。
“没有退入“恶人谷”的十大恶人?当年除了死在凌九霄这个老鬼手上的几个人之外,活着的十大恶人全部都被逼的退入了“恶人谷”!莫非道长猜测这位葛老头是我们十大恶人之中当年未退入“恶人谷”之人假扮?不会!当年未能退入到“恶人谷”的几个人全部都被凌九霄这个老鬼杀死了,不是被一剑穿心,就是被削掉了脑袋,当年老冯是亲眼看到那几个人被杀的,而且凌九霄此人高傲非常,他的一剑之下,必然穿心而过,绝无幸理!”
似是想起了凌九霄当年的狠辣手段,纵然是时隔三十年之久,冯必赌此时提起凌九霄此人时,他黝黑的脸色也不禁白了一白,身子情不自禁的略微地颤抖了一下。
听到了冯必赌的回答,谭青大有深意地冷笑了一声,冷冷地冲着葛仙猿说道:“嘿嘿,事无绝对!即使一剑穿心而过,却并不一定就会要了某些人的性命!我却知道,并非天下所有人的心脏都生在左胸之上的,有些人的心脏是生在右边的。所以我想,在这位葛前辈的左胸之上,想必一定是有一道剑疤了?”
葛仙猿见到谭青如此问,脸上神色变了几变,语气变得有些冷,“不错!嘿嘿!不愧能被一向自认赌术天下第一,死不低头的恶赌鬼冯必赌所佩服之人!当真是个厉害之极的角色!葛某的左胸之上却是如你所说,有一道剑疤,而葛某的心脏也确实是异于常人,没有偏左,反而偏右,正是因为如此,老夫当年才能在凌九霄那个老鬼的剑下逃得了一条残命,没有想到三十年后,竟然被一个初见一面的年轻人一眼识穿!”说着,他一解衣衫,众人一看,他的左胸之上,果然有一道剑疤。
“既然你是当年凌九霄剑下的那几个人之一,那你到底是谁?”冯必赌双眼死死地盯着葛仙猿的脸,但是他依旧认不出葛仙猿到底是当年的哪个人。
谭青冷冷地盯着葛仙猿道:“阁下既然还敢在江湖上抛头露面,自然是对自己的易容之术相当自信了!自信凭着这一手易容之术,江湖中人就无法认出你的真面目,不过,谭某却知道阁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