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真的是单六指那个老鬼?这怎么可能?"
没有等谭青回答,一旁的冯必赌听到葛仙猿承认自己是单取月之后,却不禁失声叫出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接着他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又点点头道:"不错,虽然你的身材相貌与当年的"势不走空,六指摘星"单取月截然不同,但是,刚才为了躲开当头一掌,你所施展的身形步法的确有当年"灵猿戏雪崖"的几分影子!如此看来,你真的是单六指那个老鬼了!"越说他话中的语气就越发肯定了,只是口气之中并无多少欢喜之色,毫无故人重见的那种欣喜之情。
等到冯必赌说完之后,谭青才慢悠悠地说道:“晚辈既然猜到了前辈是昔日十大恶人中人,那么,晚辈自然要在与这位万供奉动手之前,出手将前辈逼出来了。不然的话,万一晚辈等人一时不防,被前辈突然偷袭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只怕我等就是乐极生悲了!”
单取月听到谭青的解释之言,先是看了看冯必赌等葬花神宫一干人等,叹了口气,然后才对着谭青,缓缓的说道:“今日,莫说道长等人已经和这位苏少宫主达成了约定。就是你们双方没有罢手,今日老夫不会帮助葬花神宫等人的。顶多也就是两不相帮的!”
谭青听到单取月如此说,不禁有些奇怪,问道:“前辈何出此言?难道前辈真的将自己昔日十大恶人的身份放弃了?要知道现在的十大恶人可是应葬花神宫怜花宫主之邀才重出江湖的!”
单取月有些奇怪的看了谭青一眼,说道:“谭道长既然能够猜出老夫昔日的身份,难道,不知道老夫的外号是如何来的,以及老夫为何会被江湖中人列为天下十大恶人之一?”
单取月似乎对谭青能够猜出自己的身份,却不知自己昔年在江湖上的所作作为有些大为奇怪。要是知道自己昔日在江湖上所做的事,以谭青的智慧,不会不明白自己今日为何不出手的!
谭青闻听单取月此言,脸上不禁有了一些尴尬之色。无论是灵魂附体前还是附体后,他一直醉心练武,并不关心其他事情,所以,确实是对江湖上的一些典故知之甚少。若非是他曾经在胡玉亭处听说过单取月的名字,而且知道独门身法“灵猿戏雪崖”绝妙无比,天下只此一家,而且单取月当年“六指摘星”的神偷手法同样被誉为武林一绝。否则的话,他今日恐怕也猜不出单取月的身份来。
此时听到单取月话中的奇怪之极的问询之意,纵使脸皮如他这般厚的人,心中不禁有些郝然,说道:“前辈见谅!晚辈平时除了武功之外,对其他事情甚少关心,先前之所以能够猜出前辈的身份,乃是因为前辈的身法太过独特,而且前辈左手六指的特征太过明显了!”
听到谭青如此回答,单取月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气的是谭青猜出了自己刻意隐藏三十多年的身份而不知道自己昔年所做之事。笑的是谭青之所以知道自己身份,竟然是因为自己的特征太过明显了。
“原来如此!道长既然在如此年级就能有今日如此高明的武功,除了天赋异禀之外,不用想,也可知是每日用功甚勤,只怕除了练武之外,心无旁骛吧!不知道老夫昔年做下的错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嘿嘿!若是当年老夫能有道长这般智慧,肯如此一般的勤奋,也不会舍近求远,在江湖上做下那般多的错事了,不但落下了昭昭恶名,令师门蒙羞,甚至,以致后来想要收手都身不由己!嘿嘿!”
似是被谭青的话勾起昔年的伤心往事,单取月自嘲自讽的一番话说的唏嘘不已,似是对当年所做之事后悔不已。
“谭师兄,你有所不知!这位“六指摘星‘单取月单前辈当年之所以同样被列为十大恶人之一,一是因为单前辈似乎同十大恶人中的“削骨化魂”黎千手此人关系甚深,几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在江湖上几乎形影不离,有黎千手的地方,也必然会有单前辈在。而且单前辈当年还多次干冒奇险在正道中人手中救过黎千手此人的性命。第二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单前辈他……他,他当年的嗜好古怪无比,因此也几乎将江湖上除了两大圣地以及八大派之外的各门各派都得罪了个遍,虽然单前辈当年并未在江湖上造下多大的杀孽,但是,对各门各派来说,单前辈当年所做之事,却远比十大恶人中的其他人更为可杀,所以单前辈可以说是各门各派所要必除之人!”
就在谭青奇怪单取月当年是如何落下十大恶人的恶名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替他解惑的说话之人乃是天机阁的“天机仙子”郁心怡,这届“天仙谱”的上榜之人,武林四大美女之一。
“呵呵!嘿嘿!这位郁姑娘说的不错,虽然老夫当年在江湖上杀人不多,而且所杀之人也大多是想要老夫性命之人。但是,江湖之上的各门各派却恨我入骨!其中原由,姑娘也大可不必讳言,替老夫遮羞。嘿嘿!道长想必也知道,老夫当年在江湖的名号是什么?”
“势不走空,六指摘星!”
“嘿嘿!那你又知道老夫当年的名号是如何得来的呢?嘿嘿!“势不走空”这一句,说的就是老夫的脾气秉性,老夫当年是江湖上的第一神偷,自诩顺手牵羊之术天下无双,而且精通易容之术,所以就无所不偷,还喜欢留下“六指摘星”的字号。而且老夫所到之处,势不走空。而且因为某些原因,老夫还专门喜欢盗取各大门派以及武林中各大武林世家中的武学秘籍,所以就有了“势不走空“的外号,“六指摘星”则是老夫的自夸之言,当不得真!道长想想也知道,老夫既然将各门各派的镇派典籍都给偷了,他们不恨老夫入骨才怪呢!不过,自从老夫在凌九霄剑下险死还生,捡回一条性命之后,就痛改前非,而且老夫当年为偷各派秘籍的目的也几乎不存在了,所以老夫就发誓以后绝不再偷了。在这三十多年来,老夫也陆续的将当年所偷的各门各派镇派典籍全都还了回去。甚至为了弥补当年之错,有时在江湖上,老夫也会对各门各派的弟子多加照拂,如此一来,老夫还得了一个“爱才如命”的绰号,嘿嘿!”单取月将自己昔年之时和近三十年的所作所为娓娓道来。
“只是晚辈还有一事不明!既然前辈当年早就虚构出了葛仙猿这么一个人,甚至还连同“削骨化魂”黎千手此人演了一场几乎骗过了所有人的苦肉计,莫非前辈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之事,早就存了改名换姓,换作他人身份行走江湖的打算!”郁心怡轻声对单取月质问道,说的是当年单取月假扮葛仙猿三次放过黎千手之事。
单取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谭青问了一句,“谭道长,你也这样认为吗?”
“莫非不是?”谭青见单取月这样问自己,不禁奇怪,莫非其中还有隐情,开口反问道。
单取月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突然伸手向脸上一抹,接着浑身一抖,全身骨骼“嘎巴”“嘎巴”响个不停,顷刻间,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原本枯干瘦小,不到五尺的身材陡然变得足有七尺有余。
谭青借着月光向他脸上望去,这时,只见单取月的面孔已然是容貌大变,可谭青一看到对方重新显露出的真容,心中忽然有了一拳砸烂它的冲动,单取月此时的美男子形象,太招惹其他男人的妒忌了。
此时单取月由一个瘦小枯干的耄耋老者突然变成了一副丰神俊朗,清俊潇洒的中年人,他露出的脸孔,竟是一副五十来岁、正当壮年的精壮男子面容,那坚毅有形的脸庞,不怒自威的眼神,微带冷笑的嘴角,怎么看也是一张极具魅力的大帅哥面孔。这样成熟男性的面容,对女人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不论是豆蔻年华的少女,还是深处高宅后院的怨妇,往往都无法抵挡这种人的攻势,只要稍一勾手,她们大都会自动献身,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单取月卸去伪装之后,才缓缓的说道:“看到在下这幅面貌,道长猜出了什么?”
“前辈的年级比晚辈认为的有些轻,只怕不超过六十岁吧/而且葛仙猿当年放过黎千手之事是在四十年多前,似乎以前辈当年的的年级似乎就根本就打不过黎千手吧?”谭青细细的在单取月的脸上看了一番,才缓缓说道。
“道长真是聪明人,其实,在江湖之上,葛仙猿确有其人,不过此人并不是由老夫所扮,乃是在下的授业恩师。至于当年三次手下留情,放过“削骨化魂”黎千手的人也不是我,而是恩师他老人家。因为……,因为“削骨化魂”黎千手是恩师他老人家的独子,也是老夫的师兄。只不过师兄他不知道有老夫这个师弟罢了!”说到此处,单取月英俊之极的面孔上露出苦涩之极的笑容。
“莫非前辈跟在“削骨化魂”黎千手身旁,并多次出手救他是为了报答师门大恩?”出口的是郁心怡此女。
“不是,老夫出手救他,是因为老夫要亲手杀了他!”单取月恨恨的说道。
在场众人未料到单取月竟然给出了这样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都是惊愕之极。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单取月缓缓说道:“当年我师父葛仙猿乃是一代奇人,武功之高,几乎不在当年的天下第一高手凌九霄之下,但是他老人家淡泊名利,所以江湖之上知道他老人家名号的寥寥无几。黎千手此人乃是师傅的独子,天资聪颖,骨骼精奇,实是当世少有的练武奇才,不但继承了师傅的全部衣钵,甚至还习有我师娘一派的高深武功,武功高明之极。甚至可以说,若是黎千手此人没有走上邪路的话,几乎是江湖上的另一个凌九霄。但是,坏就坏在,他甫一出江湖,就碰到了十大恶人中的“颠倒众生佛动心”销魂仙子,而且还中了销魂仙子的暗算,被此人的颠倒众生迷魂大法迷得无法自拔。在销魂仙子这个妖女惯会挑拨离间,无事生非,非要男人为她打的头破血流才甘心。我师兄既已被她所迷,自然不能例外。在销魂仙子的挑拨之下,黎千手此人不但出手打伤了不少名门大派的俊彦弟子,而且还口出狂言,叫嚣天下,声称若有人找他报仇,他必灭其满门,如此一来,仇怨也越结越大,最后闹得实在无法收场,传到我师父耳朵里,我师父下山找到黎千手,三次将其打成重伤,但是虎毒不食子,三次又都饶了他的性命。不成想,最后一次,一时手软之下,糟了黎千手的暗算,师傅不禁被他打成重伤,而且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废了全身武功。我当年乃是一名乞丐,以偷窃为生,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师傅的性命,蒙师傅恩典,传了一身武功,只是我救师傅之时,师傅已经快油尽灯枯,纵然在我偷来的灵药之下,也只是坚持了一年时间,就撒手而去了……”
单取月越说声音越低,声音中满是怀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