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大哥!把车卸了以后就洗手上炕吧,饭一会就好!”听见门响,花枝从厨房探出头看了一眼,见姚望山回来了,喊了一声转身回去做饭了。
“婶娘,婶娘~”花枝正烧着火,小桃急乎乎的到了厨房。
“你这孩子有事慢慢说,别一惊一乍的!”亏得花枝心脏好,要不然会吓出病来。
小桃往前凑了凑,趴在花枝耳朵上说:“婶娘,我爹的左半边脸好像肿了,比右边高许多呢!”
“什么?”花枝很吃惊,难道半路上遇见打劫的?
“小桃,你先看会火,我去看看你爹到底怎么了。”花枝定了定神,打算去看姚望山到底怎么了。
花枝一进屋就把姚望山从炕上拉下来,从上到下的打量,就差让姚望山脱衣服了,到最后发现只有左脸肿了以外没别的异常才松了口气:“大哥,去县里送粮这么危险,以后咱们不去了!你好好坐着,我去煮个鸡蛋给你消肿!”说完不等姚望山说话,就一溜烟的走了。
“哎,过两天就好了,没事。”姚望山觉得大男人受点伤没什么,没想到花枝风风火火的走的这么快,只能无奈的摇头。
“别动,不赶紧处理你的脸能肿好几天,看你出去丢不丢人!”看着姚望山脸上的淤青,花枝心里的火就蹭蹭的,这厮出去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还挂了彩让自己担心。
姚望山不知道花枝在生气什么,很是无辜的说:“我没动,就是觉得去了壳的鸡蛋在脸上转有点奇怪!”
花枝见淤青去的差不多了,把鸡蛋往碗里一丢,很是生气的看着姚望山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姚望山中午就吃了俩素包子,也没什么油水,早就饿了,有被花枝抓着,敷脸,看花枝把用过的鸡蛋胡乱的丢在碗里,就顺手拿起来想吃。
“你不要命了?敷过脸的鸡蛋里面有毒!”花枝一把夺过鸡蛋,大声喊道。
“媳妇,你怎么了?鸡蛋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有毒?”姚望山一头雾水。
花枝气的直跺脚,“我快被你气死了!你说你今天是去送粮了,还是去打仗了?弄成这个样回来,几个孩子都害怕你知不知道?这鸡蛋当然有毒,要不然你的脸能这么快消肿。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去给你拿饭。”
姚望山笑了,原来是担心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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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呀,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哭什么?”花枝翻个身,接着睡,“不对,这声音怎么这么近呢,这么像树墩的声音呢!”花枝迷糊了一会觉得不对劲,就忽的坐了起来,转身一看可不是嘛,姚望山正抱着树墩在哄呢!
“大哥,你起来了!树墩可能是饿了,喝点奶就行了,你睡吧!”花枝从姚望山怀里把树墩接了过来,眯着眼掀起衣服给树墩喂奶,以往树墩只要有了口粮哼哼几声就算了,今天这孩子怎么就不消停了呢!
花枝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再带孩子,只限于管饱的状态,对孩子的症状一点都不了解,听树墩哭的凄厉,心疼的不行,“大哥,这孩子怎么了,以往都不这样啊!这也不饿,也没拉没尿的,这是怎么了?”
姚望山好歹带大了小桃,本来他也觉得没什么,听花枝这么一说也跟着紧张起来,把大手放在树墩的额头上一试,不得了:“我醒的时候见他光着,也没在意,看来是得了风寒,你别着急,我去请郎中。”姚望山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大哥,这天还不亮,郎中能来吗?”要知道这古代医疗水平有限,小小的风寒就能夺去人命,花枝真怕请不来郎中。
“隔壁村的花郎中住的不远,只要去请就来,就是诊金贵些罢了!你看着点孩子,我去去就回。”姚望山给花枝一个安慰的眼神,转身就走了。
“树墩乖,不哭喽!你大爹给你请郎中去了,乖啊!”花枝抱着树墩在地上不停地走动,可能是花枝的安慰起了作用,树墩虽然难受,喝着奶像是舒服了些,哭的不再那么大声,只小声的呜咽。
“嫂子,树墩怎么哭了?”望云终于被树墩的哭声给吵醒了,睡眼松惺的问道花枝。
“望云醒了?树墩生病了,不舒服就哭了,你睡你的就行,不用管他!”花枝担心树墩的病情,也顾不上望云,就催她睡觉。
“嫂子,生病了要喝很苦的药水呢!树墩难受,那我也不睡了,陪着他!”望云小大人般的看着树墩,脸上有种稚嫩的疼惜。
“望云,嫂子知道你担心树墩,你现在正是长个的时候不能耽误睡觉,要不然就长不高了。现在嫂子没事就先看着树墩,等明天嫂子忙的时候你在看着树墩好不好?”望云这么懂事,花枝很是欣慰,不过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熬夜。
望云小脸有点纠结,这段时间都是她在照看树墩,现在树墩生病了更应该好好照看,可是嫂子说要是不睡觉的话就会长不高。到底是长高占了上风,望云很是郑重的跟花枝说:“嫂子我要是长不高就抱不动树墩了,那我先睡了,等明天早点起来接你的班。”
花枝被望云感动的都快哭了,摸了摸她的毛茸茸的小脑袋说到:“乖,快点睡吧!”
姚望山带着花郎中回家的时候,花枝抱着树墩依着墙睡着了,就轻轻的喊他:“媳妇,醒醒,郎中来了!”
花枝打个机灵,赶紧把树墩递给姚望山:“来了,快请郎中给树墩看看病!”跟着也下了炕,很是紧张的看着郎中。
传说中的花郎中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严肃的给树墩把脉。
“先生,我儿子怎么样?”见花郎中放开手,花枝着急的问道。
“没有大碍,是晚上踢了被子着凉了,熬几副药吃了就好了!”花郎中慢条斯理的说。
“先生,您随身带着药吗?”这药方开了,没有药也不管用,花枝很是着急。
“我只开药方,不卖药。”花郎中转身从随身药箱里去处笔墨写了起来。
“那就麻烦先生了!”姚望山拉住花枝,恭敬的给花郎中行礼。
“这是药方,天亮后到县里去抓药。”花郎中把药房递给姚望山。
“多谢花郎中,请问诊金是多少?”姚望山接过药房,问道花郎中要多少钱。
“既是上门看诊,收你二百文吧!”花郎中收起笔墨,说的很是客气,仿佛给了天大的恩赐似的。
姚望山拿出荷包数了二百文递给花郎中,“这是二百文,请您收好!”
花郎中没有了刚才的淡定,满眼放光的接过来,当着姚望山和花枝的面数了两遍确定无误才装模做样的说:“那药房乃我祖传金方,保你药到病除!既已诊完,如此,我便回去了。”说完背起自己的药箱就走。
花枝看没看过这么嚣张,还爱钱的医生气的不行,听他说要走也没搭理。
等姚望山送完花郎中回来,花枝开始发牢骚了:“大哥,那个花郎中靠谱吗?既是行医,为什么不随身带药,我们树墩能等得起吗?一张破药方就要二百文,都能买五只下蛋母鸡了,简直是在抢钱。”
姚望山安慰她:“媳妇,我们这一带都是找他看病的,花郎中虽然爱钱了点,医术还是不错的,还没听说过有误诊。”
花枝还是着急:“现在才后半夜,树墩这病能拖得起吗?”
“花郎中既然这么说肯定没问题!要不咱们先给树墩发发汗?”姚望山也有点不确定,试探着跟花枝商讨救急的办法。
“对,我怎么没想到!你看着树墩,我去熬姜汤!”花枝突然想起姜汤可是好东西,可以祛风寒,发热解毒。
花枝赶紧掌灯去了厨房,找出红糖,切了一片姜和几段葱白备用,然后生火煮姜汤。考虑到风寒可能传染,花枝特意多煮了些。
煮了姜汤花枝给树墩喂了些,便用被子把他裹紧了,待到天亮的时候好了许多,这才稍微放心了。
早上,花枝虽然让全家人都喝了姜汤,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在屋里煮了醋消毒,才稍稍有点安心。
姚望山看花枝如此的关心家人的健康很是窝心,为了不让她更上火,吃完早饭就骑着毛驴进县城抓药去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煮的姜汤管用,还是花郎中开的药方好事,不到两天树墩的风寒就好了,花枝对花郎中这个本家的怨念也轻了些。
树墩的风寒完全好了,姚望山和花枝才松了口气,专心去干别的事。
“大哥,你晒这么多苞米和黄豆干什么?咱们家不是还有很多苞米面没吃完吗?”花枝见姚望山在院子里晒了许多苞米和黄豆有点奇怪,夏天好像不适合存东西。
姚望山就知道自己这媳妇虽然不至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农事却是一窍不通,看在花枝虚心请教自己的份上就很是耐心的告诉她:“收完麦子,地里不能空着,还能再种一茬庄稼,等下了雨就去把苞米和黄豆种上。”
花枝记得苞米和黄豆可以套种,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这样,就问姚望山:“那咱们种几亩苞米,几亩黄豆啊?”
姚望山早就有打算,不用想就回答:“大豆不当粮食种一亩就行,苞米多种点。”
“记得在京城的时候,听一同做事的人说苞米和黄豆可以套种,这样种互不影响,还能增加产量呢,要不今年咱们也试试?”花枝装作不在意的跟姚望山提议。
“也好,那咱们今年就试试!”姚望山虽然认定花枝不懂农事,就是不行扫了她的兴,而且他自己也好奇她说的这方法靠不靠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