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粗大的拳头猛地捶在桌面,巨大响声引得门外的府兵一骨碌全都冲进了堂内。
“出去。”
丁原挥了挥手,府兵们见并无事故,又躬着身子往后退了出去。
平复着心境,丁原眼中依旧带有愠色,语气里满是不悦的说着:“原本我还十分欣赏吕布,敬他是个英雄。觉得他同我一样寒门出身,往上一路攀爬极不容易,没想到这才稍有点势力,就这般张狂,目中无人,甚至连本刺史也不放在眼中。若是让他再升上两阶,岂非连陛下三公们,也都不看在眼里了?”
“使君说得极是,这般娟狂小子,就应当好生教训才是。”
伍囿谄媚的小人之态立马显露出来,嘴里还不忘添油加火道:“现在外边的那些贱民们,谁都知道九原县出了个大英雄,却独独不知使君您的姓氏,更别说您祖籍何处了。长期以往,谁还听信于您?”
丁原双手支撑起下巴,陷入了深思。
伍囿说得没错,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将官都镇不住,今后还如何在并州立足。
刺史无插手军中事务的权力,对军中将领也不能直接降职或者罢免。
这就有些头疼了,他看向站在下方的伍囿,垂询道:“伍家主,你可有法子?”
老家伙眼珠一转,等的就是这句话。
只见他沉思片刻,故作为难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使君肯不肯用。”
丁原让他说来听听。
伍囿顿了口气,缓缓说道:“在使君的辖区范围内,可不仅仅只有汉人吧。”
丁原立马会意,接口道:“你是说匈奴人?”
“没错,近几年匈奴愈发猖獗,已经不太将汉家官员放在眼里。上一任的度辽将军王耽,也就是死在了匈奴人的手里。”
“百姓们肯买吕布的帐,匈奴人就未必。我们只需从中小小的挑拨两下,怀和志向。
然而相处了大半年,吕布发现自己错了,还错得很离谱。戏策不仅没有丁点儿远大志向,甚至还又懒又馋。
六个人围坐在两张拼凑起来的木桌旁,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钵汤菜。
在严老爷子说了声不必拘礼后,戏策首先舀了半碗肉汤,他轻轻呡上一口,霎时间眉头都快沉到鼻梁,忍不住道了声:好酸!
吕布也尝了一口,舌尖上只传来微微的酸感,哪有戏策那么夸张。
不过薇娘似乎很喜欢喝。
“你在卖马?”
严老爷子将口中苜蓿(uxiu)咽下,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这些事情自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吕布点头,也没准备隐瞒。
不过严老爷子接下来的这番话,倒是令吕布有些受宠若惊了,“雁门关以南的诸郡未受战火波及,你急缺钱的话,可以问我要,也可以将马卖给他们。”
吕布‘嗯’上一声,便没了下文。
老爷子夹起一块肉片,不经意的放入严薇碗里,又问向吕布:“听说你向匈奴人要了朔方以北的土地,是看上青盐泽和金连盐泽两块盐地了吧?”
“什么盐地?”嚼着瓜菜的吕布对此满脸问号。
老爷子见吕布不认,立马来了脾气,将竹著重重往桌上一拍,“你还要同老夫装傻不成!”
屋内的气氛瞬间寂静了下来。
这时戏策用胳膊肘捅了捅吕布,小声埋怨道:“我就说这事,哪能瞒得过你双目如炬、耳听八方、明朝秋毫的老丈人。”
戏策马屁拍得溜,却把吕布给整懵了,他心中满是纳闷儿和疑惑:朔方北地不是要来养马的吗?
戏策同吕布的小声话语传入严阚耳中,听得老人是心中舒畅万分,他瞬间觉得这瘦骨小子,倒也是颇为顺眼。
“严公您有所不知,将军他面皮子薄,拉不下脸开口,我就明说了吧。”
戏策重新取了双竹著递给严阚,“没错,将军就是准备捣鼓那两片盐地。只是干这行我们没有经验,但您老有啊,我寻摸着,干脆咱们合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