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他似曾相识。
南绬有喜的时候,谌礼锦玩的不也是这种把戏?
“凉将军怎么不走了?”他身后的小太监见他止步不前,还以为如此威猛的大将也会怕。
凉肃赶紧从腰间摘下自己的鱼符,交给了小太监,并嘱咐道:“麻烦公公出宫一趟,将杜之秋节度使带到此处,有这鱼符在,守门的将士不敢拦你,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林婉彤见到备胎男配来了,想着谌礼锦该不会怀疑她与凉肃有染,果真听他质问凉肃:“凉将军对南二姑娘的好可是远近闻名的,今日可否在这里给个确切的准信,她肚中的孩儿,到底是不是将军的?”
屋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凉肃按剑立在谌礼锦面前,目不斜视地从这位君王眼中攫取着什么。
“凉将军不答,是默认还是敢做不敢认?”谌礼锦当着众人的面向他开火。
可是沉稳的大将依旧不依不挠,只是微微移开点步子,并无其他反应。
这时候林婉彤倒是急起来,冲到两人之间,扑通给谌礼锦跪下,求饶道:“陛下要发难就冲着我来,凉将军几次三番救过我我的性命,且为人正直得很,我不能让他受冤屈啊!”
“那是谁!”谌礼锦怒道,一个巴掌甩到了她脸上。
凉肃心头一颤,就将拳头捏得嘎嘎响。
然而他不能轻举妄动,他知道这是谌礼锦设下的圈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位野心勃勃的帝王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
一旁看戏的凉玉让那面带刻薄相的宫女怂恿,提着裙摆站出来,一同跪下道:“还请陛下听玉儿一句劝,哥哥与南二姑娘本就两情相悦,若真有苟且之事也是防不胜防,南二姑娘今个儿还不是宫中人,陛下不如成全了这一对。”
“玉儿休得胡说!我与二姑娘清清白白,何曾有过苟且!”凉肃这回忍不住发飙道。
哪知凉玉红着眼眶反问:“刚才在骊春宫,哥哥跟我说了什么?是不是亲口承认二姑娘的孩子是你的?”
刻薄相的丫鬟立马哭着跪到地上,补充道:“奴婢能够作证!从凉将军所说的话里,确实可见将军对二姑娘一往情深。”
众人已是互相眼对着眼,鸦雀无声。
幸好这时杜之秋提溜着衣摆疾步赶来,他唇上的小胡子在风里胡乱翻飞,一直到进屋了才顺回原位。
“臣杜之秋叩见陛下!”他跪地一拜,起身时看一眼眼角抽搐的皇上,又往凉肃那儿瞧瞧,发现现场气氛有些不对劲。
谌礼锦不知道这会儿他怎么来了,还没发问就被凉肃抢话道:“陛下明鉴,凉肃近三月都与杜兄形影不离,未有进宫接近南二姑娘的机会。”
杜之秋一直禀拳低头跪在原地,皇帝问一句就答一句,明确道:“凉将军与臣日夜都在军营中讨论边疆藩镇的事务,吃睡皆是同帐,时常秉烛谈论到深夜,军中将士皆可证言。”
屋内更加言默,众人噤声如寒蝉,直将一双睁大的眼往皇上瞧。
林婉彤见清白似乎可证,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也不用老嬷来扶,自己爬起来赤着脚往墙上撞。
这是第四次了吧。
她头刚触到壁上,还没撞结实,谌礼锦与凉肃均使了本事将她拉回到跟前。
君臣一人一只手紧紧抓着同一女人的两腕,众目睽睽之下要将她撕两半。
“陛下!就放南二姑娘走吧,她的心不在宫中,迟早会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凉玉适时去掰谌礼锦的手,果真有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