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要从数月前说起,那时候······
在刚刚到达这个壁画里的失落世界之时,西泽乌徰就发现了不对。
时间似乎变得有些快了,他很快发现,在这里每呆上一刻,那么就会以近乎十倍的速度消耗,这个发现倒也没有令他紧张,严格来说,这依然是个幻阵之类的,不过是涉及到了更为晦涩的层次。而即使他在这里呆个百年,外面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
这就是他的想法,因为实在无法相信这会是一个世界,一个世界,还是过去,这种事情不仅离奇,而且疯狂。更深的原因是,他对于法师有一种内心深处的抵触,也许是因为他不是法师,所有不愿醒法师有这么厉害。
但接下来的发现又打破了这一想法,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他现在知道这里既不是什么幻境,也不是精神受到影响后,幻想出的世界,而是真实的世界,因为没有那个幻境是完美无缺的,幻境是没有‘生命’的,但这个世界不同,这是一个活的世界,有着自我运转的能力,高深幻境自然也可以自我运转,但这个世界中有着超出‘界限’的存在证明这不是幻境,幻境在完美,也有着缺陷,他也许可以不断持续,甚至不断把死去的生物族群重新创生,但它永远不具备‘创新’,也就是幻境创造者设定以外的东西。
这也不是幻想的,因为幻想只能幻想出脑海中存在的,但很多东西都证明,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比如他没见过古罗马特洛伊式建筑,但一路漂泊中,他遇见了,只能说,这不是想象的。
得知了真相,他并没有感到十分棘手,不就是说死在这里就是真的死了,而带着这里就是以十倍多的速度消耗生命而已,这又有什么?对于有着赌徒精神的人而言,艰难与风险,往往只会激发他们的‘热情’。
······
黄沙滚滚,骄阳日烈,马贼神鬼莫测,行人之间的暗算与杀戮,三个月以来,少年在杀戮与前行中找回自我,在这个不是异界的异界中。
白日。
太阳散发这足以烤热大地的力量,使得这里,沙漠,成为炼狱一般的地方,同时也为更多地方带来生机。巨大的圆火球实在太过巨大了,使得人们怀疑她随时可以拥抱这个世界,令人恐惧,也同时不断随季节而变化的颜色也为其增添了一层神秘色彩。
夜。
虽黑夜漫漫,然星空迷人,这片大陆上的星空,永是如此的美,震撼人心的美,月亮是紫色的,也有红色的,还有最为奇怪的,比这黑夜更黑的,最大的,也是最奇特的,被这片大陆上的人称为‘戴多尼维斯’的黑色满月。位居另外两月的中央位置,终年不变的满月。
在数月(数天)的行程中,他抵达了位于罗马东方的叙利亚行省,一个终年伴随着炎热与鲜血的行省。这里是摩萨军团的驻扎地,一个纯歌利亚人组成的军团,但是他们目前被征调到了靠近波月的行省边境地带,整个行省首府地区防御极差,少年当时就判断出了,但这些和他没什么关系。
‘罗马是一个文明国家,不是一个民族国家’‘自由普世国度’‘为国家而战,自由民主万岁’到处都是宣传用的标语,少年有种错觉,仿佛他又回到了共和国一般。
看着眼前的宏伟巨城,他不禁思索这一切。
自由?民主?寡头金权们的自由与民主才对,少年暗自嘲笑。
不论是罗马还是共和国,金钱才是最重要的,没有金钱,不能竞选任何的官职,没有金钱不能参军(这一条,现在已经废除,但是他目前并不知道),想想自己为什么打仗,当然是为了钱,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联合那些商业的寡头们竞选行省长官,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民主与自由从不是一个意思,至少共和国只是宣扬自己是自由国度,但对民主的意思从来都是刻意的模糊,马丹尼尔在私下曾有过这样的描述:民主与自由的关系,就像是一只狼和一头羊之间的关系,他们投票决定吃什么,自由就是狼,而民主就是这头羊。
不过这一套显然还是很好用的,可以骗不少人,看看罗马就知道了,多少外来族为她战斗到最后一刻,罗马的灭亡从来不是因为自身的局限,只能说是没有永恒吧,人会衰老而死,当然由人构建成的国家也会。那共和国的生命有还有多少?
一个普世帝国,虽然民主与自由虚无缥缈,但是政府的确受到公民们的强力制约(不包括女人和奴隶,她们没有任何权利),也许这就是他们为国而战的动力源泉,对于他们而言,国家就是他们的利益,当然更多的其实是少数精英们的利益。
······
三个月亮同时被黑暗所吞噬,大陆仿佛陷入到了永久的黑暗之中,而这也是那个传说的开始,有关月光之星空君王安度亚和狂徒之异端者君王阿木修恩的故事。
不知不觉间,已是黑夜,星空下,整个城市到处都是扑朔的闪光,那是魔法烟雾,在他那一世已经失传的东西。歌利亚人在攻陷罗马后,所造成的损失无法统计,大陆文明为之倒退千年不止。
在遍地的尸骸上,插满了鹰旗帜的共和国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这是一个充满了罪恶与黑暗的时代,半岛上的黑暗逐步覆盖到整个大陆,即使是歌利亚人,他也从不认为那是什么历史的必然与伟大的功绩,不过是恶魔的狂欢盛宴。
“光明只是短暂的一瞬,黑暗,才是永恒的,与其在绽放的一瞬间消散,不如永恒的存在!”少年看着月食场景,想到了纳维斯的《恶魔赞礼》上歌颂幽灵骑士团的那句话。也是第二次遇到这种场景的他依然感到十分壮观,不经意间流露出内心情感,同时也对这时间的流逝感到无法。
‘哒哒哒’他行走在铺满大理石的路上,带着铁片的皮靴发出了足以吸引人们目光的声音,看着周围人仇恨中带着新奇的目色,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行走着。他是歌利亚人,所以自然有人恨他,即使他没杀过一个人,至少在这个时代是这样的。他穿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铠甲,佩带着魔刀。所以被人围观,但这却是可以杀戮他们最好的武器,如果他觉得有必要杀人的话。
这是个残酷和暴虐所主导的世界,杀戮无时无刻不再上演。而歌利亚奴隶主的习惯,攻破城市,不论种族,年龄和性别,全城男性屠杀,女人变卖为奴隶,人们已经习惯了死亡的地方,野蛮依旧不是令人欢喜的。而歌利亚人不过是万千威胁之一,后世难得一见的兽人,在这个统治着大海与天空的,是美人鱼与龙,占据山岳的是矮人,出没于丛林的是哥布林,地底上时常冒出到地面的是暗精灵,冰原上有着魔兽潮的时代,实在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充满传奇与激情的时代,或许对于阿比伟与歌利亚人自己是如此,那是他崛起成大陆第一的男人的时代,那是歌利亚人冲出半岛的时代,对于他们的确是个充满激情的岁月,可歌可泣,英雄时代,阿比伟时代,前共和国时代。但真的身临,又会觉得这不过是个和后世,或是上个纪元,上上个纪元,没什么改变的世界。不一样的时代,还是一样的事,终日只是争抢,强者当然有着属于自己的热血与凄美或甜蜜的爱情,弱者,他们连活到下一天都是一个奢望。
在共和国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他的挂像,英俊统帅的背后是宏伟的星空与大殿,无敌统帅仰望星空,周围是身穿铠甲的使徒,各个皆是俊美不凡的将军,下面的人群都是那样的,服从。这是共和国无耻画家们精心献上的,艺术可以装点任何人,即使那个人是个恶魔。在阿比伟的背后,是个到处冒着火的世界,在他的背后,是无数的鲜血浇灌的河流,是尸体第一次堆积的可以高过山峰的时刻,然而没有人去画出这样一个事实。这样一个人,就是先知,这样一个人,画中被征服人都一副狂热的看着他,就像是看救世主一样,不知道他自己看见这种画会是什么感想。
少年突然笑道,看着星空闪烁。
其实什么也没变,只是在信仰上安度亚从歌利亚人的至高之神,唯一至尊,成为了大陆唯一的神,至高的至尊。也不论在之前,大陆上传言他其实是恶魔的真相。历史总是这么爱开玩笑,但代价却是让人来承受。现在灾难又轮到欧罗巴了,他们应该感谢那个木匠,苏略不是阿比伟,也应该恨那个木匠,那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希伯来人神棍,没有保佑他们,在从共和国独立的年代中没有变强,以至于再次被征服,再次感受到命运取决与人的那种无力与痛苦,不过这些和他西泽乌徰没有半个歌币的关系。
“如果真的有神,应该灭绝这些歌利亚人,那样这个世界,也许会好上很多,少了那些指点大陆的屠夫们,少了那些野心比天还高的族长,至少会给很多人省去一些麻烦。”他突然想到,随后才想起,自己是什么人,唯有在心底保持沉默。
他会这么想,也和路上所见有关,那无时不在的杀戮,杀戮,还是杀戮,令人无比厌烦的杀戮。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第一次开始反感杀人,只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下一刻就从脑海中溜走,他从小养成的观念已经深深的决定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会因为一些事情有所触动,但终不会有所改变。至于那个时代,他更无法去想,在后世那些人的生命只是一个数字,但现在都是活生生的,太令人苦恼了,明明就是已经死去的东西,还要让他这个活人为之烦恼。他如果是那人,自然就没这么多事情想了。
然而不论西泽乌徰他怎么想,这个人都不是他,那个注定会震惊整个大陆的人。不过这幅壁画里的世界如果可以影响到真实的那个世界的话,他也不介意去当一回历史人物,但这不是他的世界,他不属于这里,即使这里也是真的。他不过是一个观看者,一个旅途者,一个寻宝者而已。
想象阿比伟在圣坛前对着所有在场的歌利亚人说道,‘你们敢不敢,随我进行一场全面的,彻底的赌注’应该是怎样的少年意气,那时的他应该还不过二十岁,而几乎整个歌利亚人的命运却在他手中。
曾经,他也曾热血,现在,血依旧热,但却不是因为真的狂热,那逝去的不光是年龄,还有勇者的心,良心。
“放弃成为艺术家,而投身军戎,只是因为一种使命感而已,我觉得歌利亚人民需要我。”站在讲台上的他。
“除了像个疯子那样在台上煽动人心?除了这些,还能干什么?我会告诉你,我能做的还有很多。”站在女皇面前。
“一个领袖没了人民的支持,什么都不是,就像画家没了灵感和笔墨,钢琴家没了琴。我们就像是齿轮,脱离了机器,就什么都不是,哪怕在精致的齿轮。”站在共和大广场圣坛上。
往事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而像阿比伟那样,一直是他小时候的梦想,还曾为之努力过。
而如果想成为阿比伟那样的人,就必须执掌权力,成为僭主般的独裁者,一个不折不扣的“议会公敌”。
想成为“掌控共和国一切权力者”,除了成为最至高无上的至尊陛下,还可以通过竞选成为执政官,而成为执政官就必须在百党的竞选中获胜。
歌利亚实行双党联合执政制度,即两个相互对立的政党联合参与竞选,在取得胜利的情况下,支持度更大的其中一党的党领袖成为执政官,而令一党领袖成为护民官,他们都对议会负责。
至于国会,那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机构,完全是粉饰门面用的,和咨询院一样,都是没实权的机构。
另外,歌利亚的党派有个特色传统,那就是编号。
假若一个党派小的只有十人,那编号不过就是一到十号。
如果是百人,编号就是一到一百。
往往党派领袖是一号,又或许不是。
而他当时还未加入青年党,而是自己建立了一个党派,不过只有五十人。
想到这里,西泽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记得当时他还用了一个手段,明明只有五十人的党员,但是他却编了很多不存在的号码,起初的一千人都是编造的。
做这些的目的是让人们以为这是一个很大的党派,这样人们就会习惯性的认为这是一个有着千人的大党,而他自己的编号,则是五百五十五。
当然那是曾经了,现在的党派竞选已经不能用人数来衡量了。
但当时可是太重要了。
而这一招能成功,还要感谢那个有着赛里斯血的李易斯,他的兄弟。这家伙,不仅口才一流,骗术也不错,真搞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的,找来了很多不存在的住址和姓名,而那些东西又是十分有必要的。
突然间,他感到有些不对,在看向四周,只见明日当空······
转瞬间,已经是骄阳日照了,可时间明明只有那么······他唉叹,却无法,这就是代价吧,想要获得一件东西,可能就要失去另一样,而时间的失去反而可能是最轻的,也许换做另一个人,失去的,可能是自己的性命。
对于他来说,首先是要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即使有着了解,但是不是有着信息上的偏差也是不一定的。而偏差对于他这种军人来说,那可是不允许的,这也许是他长期军旅生涯所养成的习惯,做任何事情总要详细计划,然后在根据现实,随即进行修改,他,应变能力很强。
这是一个愚昧的时代,一个精神愚昧的时代,一个宗教即政治的时代,也许还是机遇的时代,旧的总要被打破,因为它的枷锁总是阻碍历史的进步,而破立者总是伟大的,是一个时代的主角,同时又会是新的枷锁制造者,又会有新的人出现来打破,是为新的主角,历史总是反复的,但历史却不能重复,或者说后来之人亲身经历,但世间的事情都不是绝对的,至少在西泽氏看来的确如此。
这是一个由杀戮与各种诸如阴谋、贪婪、杀戮、背叛等各种情【欲】交织成的世界,这是一片荒凉而寂静的世界。这是一片总是被被遗忘却有令人不得不记住的地方,一片由死者的遗体染红的地方,一片充斥着黄沙的地方,顾被称之为‘被黄沙覆盖的染血之地’,叙利亚荒原,无尽的沙漠背后又潜藏这无数的危机,然这里的人们早已经习惯了,所有当杀戮降临时,你可以看到一个小女孩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边吃着糖果,如果她的确有的话。至少糖果这种从印度传来的,又被歌利亚人改造过的东西,罗马人一般是不吃的,因为居于罗马梵蒂冈的那位圣座说过,这是不洁之物,是魔鬼引诱世人的手段之一。
这位俊美少年相貌人的又要嗤笑了,他这个后世人是不会理解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对宗教会狂热到什么程度,即使在后世,哪一场战争又不会冠以宗教的名义,人们总是喜欢狂热的鼓动,而圣战正是因此而不衰。
罗马人喜欢打圣战,歌利亚人也喜欢。叙利亚作为常年厮杀的地方,鲜血早已经染红了这片大地,也诞生了各种势力,奴隶买卖是其中最为兴盛的,当然也包括了色情行业和杀手佣兵等战争不缺的。
政治家离不开杀手,军队总是伴随着佣兵。
佣兵可以减少总督们自己军队的损失,又可以应付皇帝围剿蛮族的命令和其他总督的进攻,奴隶是整个帝国的需求,总督们也不介意从奴隶中寻找资质好的,加以严格训练,成为自己的近卫守护,而传言有为总督从中挖掘出一名法师天赋的奴隶,更加引发了奴隶狂潮,当然也许是某些奴隶财团势力的宣传,但这种可能性大多数人总是下意识的忽略,人们更想要听一些传奇的事情,奴隶法师不仅是对那位好运的总督来说充满传奇,更是对奴隶本身,所有人都有着一种传奇梦,他们总是幻想那个人就是自己,所有他们也迷恋那些传说中的无稽之谈,这种人在任何时代都有,但这些却和西泽乌徰没有关系,但是也说不定。
在沙漠环绕的地方,绿洲总是稀缺货,自然引发争端,争端引发仇恨,仇恨成为导火线,炸弹引爆,然后就像干柴遇上烈火般,剧烈燃烧,你可以引发一场冲突,却不知如何能够善后,一场冲突可能导致百年,甚至千年的动荡,染血之地叙利亚行省既是这样一个地方,又不尽是,这里的人们互相没有仇恨,只有利益,你可以发现打生打死的人们,可能是罗马人和歌利亚人之间的正规战争,也可能是总督的军队和马贼匪徒之间的私人摩擦,但不管如何,就像是政治家的妥协一样,下一刻他们赚足了腰包,或是从死去的人尸体上获得的,或是从同伴身上,总之当年在这个行省城市的某个城镇中某家酒店里看到他们坐在一起畅饮的时候,不要吃惊,他们作为下层人,血早已经冷了,仇恨真的重要吗?留给真正的统治者,上层人来思考吧,现在他们不再为他们那些人拼杀了,现在他们才是属于自己的。
当然说道炸弹这种比喻,除了这位少年,恐怕没人见识过炸弹,至少在这个世界,当然不包括一些非人类和几个纪元以前的那些科技文明的人类创造者们。现在爆炸物这种东西依然是法师们的专利,他们一直都是专利的把持着,罗马人其实是第一个成了专利申请制度的国家,当然是那群罗马法师们经常做出的一些发明,还有从古代遗迹上破译的古老先进文明,古老等同于先进的思想也是从这种时候,深深的印记在罗马人心目中,只是他们的统治者心目当中,但这足以毁灭他们了。
在这片土地,栖息着数不清的恶棍、流氓和劫匪,而一支支奴隶商队更是双手染满了各个种族的鲜血。染血之地大部分是贫瘠的土地,却也是饱含机会的土地。来自西部阿波罗大陆中南端兽人的辽阔德干玛雅高原的特产,许多都可以在人类世界中卖出天价。而人族的炼金与魔法制品,包括铁制品,也是兽人们竞相争夺的宝物,这其中歌利亚人因为优良的地里位置,和兽人签订了条约,从兽人那里运来原料,然后打造成精致的武器,然后作为原料报酬支付给兽人,同时他们也当作打造的酬劳剩下的给自己,兽人野蛮,当然不懂什么条约,歌利亚人愚昧但善于学习和模仿,从罗马人等文明人那里,他们多少也抢得了一些文明,对于条约签订成功,也令他们得意了很久,我大歌利亚也是文明人了,他们如是喊出了这种话来,又被很多人嘲笑一番。
这座城于绿洲之中,是贸易的繁盛之地,也是财富与人口的聚集地,来自欧罗巴大陆和北阿波罗的人们寄希望于在这里发财,但同时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也没什么,无非是死亡,死亡不过就是上天国,如果杀异教徒的话。在这宗教至上的时代,任何人都不能摆脱这种观念,只有少数走在时代前沿的人,或是作恶太多,根本不信神的人。
雪花飘落,但仍不能使得血腥味消失,也无法洗去那凝固在城墙上的血渍。
守城的罗马军人,大部分都已经被派到了东方的边境线上和波月人对峙去了,而南线的沙漠地带,则被有意识的忽略了,或许又是那位总督的阴谋,罗马自从发生了第一场叛乱后,像打开的魔盒,第二次、第三次······直到现在依旧,即使强大如魔法皇帝也沉默于无声,因为不能阻止,他也许可以消灭所有的敌人,但却无法消灭包括他自己的人类固有的内心阴暗面,而这阴暗面在某些人的安排下,足以给一些人造成大麻烦,而这麻烦可能是无法挽回的,比如生命。帝国有教会,他们有圣水,但不会给那些死去的人用,他们既然可以死亡,就说明了他们没有使用的资格,这就是弱者的命运,那永远被强者支配的还远不仅仅是生命。
夜幕徐徐降临在这块对少年而言既陌生又熟知的大地上。天穹是接近黑色的深蓝,今天的月亮却只有一个,散发出如血的光芒,但是几乎被满天星辰的璀璨闪烁彻底淹没。空中肉眼可见的星辰数量几乎比往常多上几倍,密集得好像贵妇人缀满了珍珠的裙裾。这时候密语声起,阴谋交汇其间,人们大祸临头,却无法预知。
人们有了个流传,当天穹的月亮只有一个时,当血月降临的时候,不平常的事情也即将发生,是什么?
······
当群星笼罩大地的时候,少年却在一家店了,观看神奇的一幕。
“这东西虽然看着不像是有些年头的古董,但这确实是从埃及素坦卡蒙墓中得到的,那些弟兄们也因为诅咒长眠在了那里,不过这也许他们的宿命。”面前的男子催情的说道,但少年好像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一丝笑意和嘲讽,他心底感到大怒,又好笑,什么时候他也成了被人骗的人,不过反正他也没钱,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家伙,在会演也没用。
只见他不动声色的问道,“既然如此神奇,那劳烦你展示一下。”说完,便看向了男子,接着暗有所指的说道,“商人有什么是不能卖的?他们什么都可以卖,但是不要出卖诚信和良知。”
“也好,我把自己卖给你,如何。”
少年一阵沉默,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他看向了所谓‘神灯’,就先叫这种东西为神灯吧,虽然怎么看都像是三流的地摊货,粗糙的工艺,虽然有着明显的魔法波动,但怎么显得都像是不上档次的货物,真是比希伯来人还狡猾的奸商。
那男子看少年神情,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好像知道了少年看破了自己,但也不紧张,只是笑了笑,下一刻就换做少年吃惊了。
只见神灯里真的出现了······
“我买了。”
这是一家神奇的商店,当然在少年看来更可能是骗子开的黑店。
之所以会这么想,实在是对方的东西太厉害了,自称可以弑神的枪,自称可以修炼到直接毁灭一个世界的功法,自称可以装下太阳的瓶子,还有各种自称是真神制作而成的标本,的确像是真的,但怎么可能。少年没有检查那些东西,因为根本不信,他对这家店的店主真的很好奇,他这么做,不怕教廷,亵渎神,不怕被烧死,对方是怎么在崇拜神的罗马,大摇大摆的开这么家商店,这里的东西就是要骗人,也太没有技术了吧,在傻的人也可以看出这些都是假的。至于这些可能是真的,他根本没考虑过。
店主是一个名叫白冥的男子,很奇怪的名字。自称是东方人,也是黑发,但和罗马人和歌利亚人不同,明显有着人种上的不同,但少年有着感觉,对方连人类都可能不是,这种感觉十分诡异,但又真实,当然他不会说出来,这会显得他很没有礼貌,到时候在被误以为是种族歧视,就不好了。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个英武异常的美人,留着黑色的带有罗马式刘海的短发,但第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女子,虽然其实是个男性。如果对方不是声称自己是男子,少年就要尴尬了,他刚想称呼对方为女士。但随后知道真相后,少年一阵的寒冷,刚才他竟然有着一种奇异的感情升起,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却只是担心自己,出了问题,会对男人感兴趣,这很危险,也使得他不想在继续待下去了。
同时也因为他不经意间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意动,一种只有深渊深处,或是火焰带有都不见得会有的那种凶兽般的气息,也令少年本能的不舒服,其实是感到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他是不会承认的,因为他怕了。
就在那男子露出一个怪异表情的时候,突然间停住了,因为他发现离去的少年又回来了,“抱歉,我忘了问······”少年的话没有说完,显示是看到了对方的表情,瞬间他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露出这种神情,难道······他已经想到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骗了。
“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白冥的面色瞬间恢复,声音依旧富有磁性魅力,但却显得很揶揄,像是带着嘲讽,这是少年的个人感觉。
少年直直的看着他,直到几个小时后(对他而言只有几分钟),见对方没反应,他认输了,他是知道自己的时间流速的,出了无奈,更佩服对方的能耐,一直站几个小时,就算是被骗,对方这么拼,也值了,他自我安慰道。因为打是不能打的,一是城中有这种法律,二是他能不能打赢,这个真的不好说。至于投诉,没有证据,他又能如何,另外如果找来法官,那他自己怎么办,他也是没有身份的人,恐怕到时候不见得会比这骗子好多少。
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走了。一枚金币,真的不值得动手,他安慰自己道。
直到少年真的离开后,那男子却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我的礼物,希望你喜欢,我的······”他或是她的声音并没有传出,而是在心底。随后整条街道都消失了,而男子本人也形象大变,变得虚幻起来,很快就消失了。其实少年如果的确是本地人,也会发觉一个问题,这座城内根本没有第四条街道。因为城主认为事不过三。
第二日,对少年而言不过是很快的,但常人仍是原来。一个晚上的时间,他把整个城的所有商店逛了一编,速度不慢,当然也发现了不少好东西,但一个是没有足够钱,这是主要的,另一个则是他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带出去,带出这个世界,这个是安慰自己的借口。
所以逛了一夜,手中羞涩的只有一个神灯。这还是他仅有的随身携带的凯撒金币换的,看着那胖子吃惊的眼神,西泽乌徰却内心大感痛苦,这可是凯撒金币,千年的历史了,就这么被他败家了。
不过这东西也十分神情,不然他也不会把随身带着的东西拿出。他对于这种内有空间的东西,现在都十分的感兴趣,里面的灯神倒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
“不过,那个人有的奇怪,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西泽乌徰仔细一想,眼神却是冷了起来,那人的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女人一样,可他是男人。罗马人果然是,是······一时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词汇了,他越发的感到愤怒,如果在让他回去,一定一刀劈了对方,如果是别人,他只是感到一种淡淡的恐惧,但如果是自己,那只有愤怒了,同性恋者对于他而言是最不可宽容的,如果是和他本人有关,那更加无法原谅。
······
双头蛇库塞的军队包围了城市,而更加不妙的是,来自罗马城,帝国首府的贵小姐们按照以往的惯例,纷纷会不顾危险要来体验军中生活,感受罗马人的武勇。如果是到了别的城市,管她们什么武勇不武勇的,那群娘们死光了和老子也没关系,城中鄙视女人的那位城主会这样说。不幸的是,她们正巧在前一天到达了本城。
以往她们来到一个地方,军中自然保护得当,然后给她们这些人一个‘杀敌’的机会,也就是在军队的保护下,让她们杀死敌人,来满足那种在角斗场上所养成的嗜血坏习惯,也就是杀戮欲望,虽然很是危险,很是麻烦,也很是幼稚和无聊,但谁能阻止这些疯狂的高贵女子们展现自己武勇的行为,至少士兵们不能。
一旦时间到了,士兵们大呼的同时,就会像是送瘟神一样送回去,军官们和本城的城主往往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大骂那些添麻烦的女人们。要知道她们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那么所有大贵族的势力联合在一起的那股力量,绝对比皇帝的愤怒还有更加可怕。可是现在这座城的城主和守城的军官们就要面对这么个棘手的问题,城破反而是次要的,如果她们这些人遭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那简直比城破失职更加严重万倍的罪,他们这些人的家人都会被愤怒的贵族暗杀,一定会的,所以面对大敌,军中士气反而不低,他们都决定拼死了。
而城中的人也知道如果城破,他们也没什么好下城,纷纷前来帮助守城,这其中就包括了少年。
指挥官是那位神龙不见首的史蒂芬多的手下,尤利西斯·流克阿斯。这是一位经受过内战考验的军官,一经上阵,便感受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他残酷镇压了城中不稳定的势力,然后迅速组织城防,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人,临时训练,讲解,审查,诸如戒严之类的事情或是限制粮食和维护治安等等都做的十分迅猛而高效,七天的时间,已经动员了数万‘士兵’,一些佣兵被单独编制了起来,少年作为‘主动’请战之人,被格外对待。
“歌利亚人,你真的会为我们作战吗?”这位正流出残酷的笑容,微笑的看着少年,蓝色的眼睛富有军人的服从,却又有着痞性和桀骜,脸孔还算是英俊,但却显得无比阴狠,这位有着史蒂芬多的猎鹰称呼,或是秃鹫。
少年大量着他,也想到了这段时间对这位的了解。
总的来说,这是位特立独行的长官,虽然对待自己的士兵残暴和毫无人性,但也有着真性情,会对他们付出真心,以弟兄们论称呼,吃饭也与他的弟兄们在一起,甚至可以和他们睡在一起。敢为士兵对抗上级,甚至最高的长官,要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在军队等级极为森严的罗马,这是绝不常见的。
一位来自驻守埃及行省的黑人士兵曾被侮辱,这位直接杀人,带队攻打了警署,高喊着维护大罗马军人的尊严,他指着那位地区内务省厅长,大声喊道那句著名的话,“你可以不尊重他的肤色,但请你不要无视他的军衔。”说完,便是一枪,形象是证明了罗马是士兵帝国的天下,绝不是虚言。
想明白这些,少年咧嘴一笑,“歌利亚人不杀歌利亚人?找不到任何古老法律的依据,对不起,我们没有这样的传统。”少年显得就像是一个刚从半岛来的蛮子一般,英俊却沧桑。
他又审视了一番,最后下达了判决,“那好,你就跟着杀敌吧,到时候会得到应当的酬劳,记住,罗马人,不欠人情,也不会对懦夫有任何的尊重,好好表现。”
临走的时候,他回头,“我看好你。”
少年朝他吹了一个口哨,算是认同。
等到对方离去,他神情再次恢复,抽出了腰间的刀,“看来,又要战斗了,这种感觉,我喜欢。”
······
整个下午,都是紧张的比赛,在魔法师们制作的梦幻结界中,少年再次为魔法大呼。士兵们和奴隶作战(城中斗角场的奴隶已经被解放,成为了守城军的一员,他们之间互相切磋),少年‘斩敌’数百,自身也尽是伤口,头发也被敌人或是自己的血给黏在了一起,按长官们的说法,这是热身。至少在魔法师们施法制作的结界里,死亡只是一场可以从来的游戏,但没人不慎重,要知道站前磨刀也很重要,这种训练,至少可以使得散兵流勇们可以凝聚一点,因为后面还有组团战。可以想象,少年当然虐了他们,完胜。当然不是如此,他不想这么出风头,打扰了长官们的兴致可不好,因为他自己就是长官,可不喜欢那些最爱出风头的家伙,战场上他们不是天才老手,就是一上场就‘上天封神,步入殿堂’之辈。
但是一场小的风波却掀起了不大的浪花,西泽氏少年再次拔刀,不是这次是拔枪杀人。
······
还没开始正式杀敌,少年却遇上了一场麻烦,怎么都感到了浓浓的阴谋,怎么找上了他,这就天知道了。
两个傻瓜一样的家伙,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错,正是传说中找麻烦的人惯有的样子,居然想要找少年要钱,剧情并不令他吃惊,可是实力却令他说不上话,都是真理级,法师也是魔导士的水准,有种真理不如犬的节奏,这可真不好。
但是这样就吃定他了,也太小看人了,什么时候阶位都不能代表真实实力,至少在某些人那里。而少年却不打算起冲突,反正已经获得了第一笔金,雇佣军们的金币已经由罗马人发下来了,他暂时也不缺钱,只是交钱的话,他也不想因此惹出什么大事来,当然要是换一个地方,那两人,早就被他一刀劈了。
“你们不知道吗?穷鬼们,围城的就是你们这些歌人的同种,还想要报酬,把给你们的东西,全部还上来,城主会原谅你们的。”这就是傻子们的话,可在场的,不久他一个歌利亚人,这是什么意思,暂时忍了,政治家要有优先排列顺序的仪式,这种人,根本连敌人的资格都不够,就是苍蝇而已。
可事情总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往往让步换不了对手的妥协,只是步步跟进的进逼。
“不行,跟我们走一趟,城主怀疑你们这些歌人和那些围城的叛匪们有勾结。”公鸭声使者大声喊道。
“该死的阉人。”少年心底大骂,他这样的家伙,哪还不知道阴谋已经尾随他而至了,跟他们回去,还回得来,估计就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可怜的替罪羊了。一句话,钱可以拿出,至于跟他们走,那就抱歉了。
少年哦了一下,然后将金币扔了出去,“现在金币也不会有了,恭喜你们,做了最错误的选择。”西泽氏充满了笑意的看着他们。
看着傻瓜们吃惊的表情,少年把手一收,神情依旧。
“哈,真是,对不起,我现在已经不想缴税了,更没有兴趣跟你们去城主那里,趁我还没有打算杀人的时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消失,马上,从我的眼中。”少年摆了摆手,他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懒散,笑容依旧,带着血和泥土的头发依旧显得凌乱,眼中依旧带着刚刚完成杀戮的那种沧桑和血与火的交织物般的冷意,那种冷,彻骨,但这些丝毫不使他俊美的面容褪色丝毫,却令他显得残暴,不过却不会使人望而生畏,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什么?你竟敢反抗城主的意志,那是皇帝任命的,那是······”使者大怒,他的副官也把手放在腰间,随时可以拔出匕首。一个法师,一个刺客的结合,是很危险的,而少年显然知道什么是先下手的人有主动权。他们就要动手,但少年显然更快。
“说完了?那就······”少年阳光一笑,但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冷冽。瞬间拔出了一样东西,使者刚感到一种危机感,想躲却依然来不及了,直到最后,那种倨傲的神情仍留在了他的脸上,这也是他留给人们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砰!”一声惊人的响声突起,使者应声倒地。“啊!”有的人尖叫出声来,但更多人看向了这俊美少年手里的危险玩意,一个黑色的管子一样的东西,显然有人认出了那种东西:“那是矮人们的火枪,不对,这是······”下一刻却又自己否定了,人们十分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黑头发歌利亚人,看看他怎么说。
“这究竟是那位魔鬼的邪恶武器。”贵小姐们虽然看似惊恐,但其实都饶有兴趣的看着黑发少年手中的魔器,刚刚的厮杀也不见少年拿出来,没想到这么强大,嚣张的使者,现在只能到地狱去悔恨了,少女们集体想到。美女只爱俊男,谁让使者长的不如少年。
“只有这样才会有用,对待傻瓜,这是唯一令他可以听得懂的办法。”少年十分冷静的道,把手中的家伙再次插到了腰带上,就一直静静了站在那里,目光幽冷,到更加显得他十分神秘了,引得一些小姐暗自脸红,但很快就恢复了,她们纷纷想到了这少年的身份,纷纷感到惊惧,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是野蛮人,在不开化的。她们则不同,是高贵的罗马人,一旦被发现和歌利亚人在一起,那么就会被当作巫女烧死,现在的罗马是掌握在皇帝手中,但也是在圣座手中。虽然因为少年的骑士贵族般的气质和歌利亚人固有的绝美外貌,这些贵族小姐们一时春心大动,但下一刻就因为莫名的优越感瞧不和恐惧瞧不上上少年了。
那少年一开始就没看向他们,当然也不知道那些罗马女人们的心思。
这是刚才那名罗马军人的手下,他走了过来,只见他目不分心,对待旁人直接无视之,一双蓝色的眼睛只看向少年,少年毫不畏惧的看着对方,直视了良久,对方叹了一口气,“我是斯蒂芬多·高兰丁长官猎鹰的下属,你可以叫我乔希斯中尉。对于刚才的事情,您并不用解释什么,毕竟您是守城的战士之一,罗马人是最敬重勇士的民族了,而在这个国家,权力与荣耀,更是属于我们士兵的,所以在这座城,我们的长官才是主宰,完全不要理会他们这些人的话语。”他的目光如狼,带着蛮荒时代的铁与火,这是一个真的罗马人,他看着一旁的城主使者的那位副官,露出了不屑的神情,随后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将这个使者副官,直接分裂成了两半,他神情依旧冰冷而严肃,此刻那把带血的刀已经被其能量蒸发了,他没有看向使者的尸体,而是自言自语,“记住,罗马是属于我们士兵的,不要试图挑战我们的威严,尤其是动手,这不好。”刀入鞘的声音只是一瞬间,却缓缓的传出,却在周围人的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少年却感到了自己又有了在共和国的那种感觉。
少年就这么站着,他本来就不想解释什么,他杀人,从不手软,他并没有心理上的负担。听到了这名给他留有一些印象的士兵,他呼了一口气,说道,“你的损失,我来赔付。”说的很轻松,似乎对于这种事情,或者说一条性命在他眼中,就只值这个。显然他的态度,令对方也很感兴趣,同道之人谈起事情,总是很简单。
那士兵早已经转头回去了,听到了这句话,微微停了一下,随后转头,笑着,只说了一句话,“高兰丁长官在等您。”
说完便走了,“有趣的家伙。”西泽乌徰耸了耸肩,对此如是说道。
西泽乌徰抬头看着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时代,真理不值钱。”留下这句不知所谓的话,少年紧缩缴获的风衣,缓慢而神秘的消失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诸位小姐们纷纷感到失落,然后继续开始自己的‘旅行’,但和来之前的那种淡然高傲不同,她们怕了,原来死亡这么容易,原来军人这么可怕。
真理不值钱,西泽乌徰的想法不仅仅是在这个时代之前的大多数人的想法,而且是所有经历了这个时代人的想法,真理?在这个时代,真理只掌握在圣座手中,只掌握在皇帝手中,她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不堪,在武力与正义之间,正义屈从于武力的时代从没结束。但后世不也如此,真理永远都要让位,否则他自己也不会同意的,他更加感叹的是,真理级,什么都不是,一个小兵,都可以是真理级,不过这才有趣,想象可以见识一些历史中的人物,就十分有兴致。在这个令他感到压抑的时代,也不都是坏事,至少杀人的时候,不用犹豫。
杀异教徒不算杀人,杀野蛮人是获得救赎,杀,杀死更多的歌利亚人,主的大门永远为虔诚之人敞开,追随圣徒马丁之路,前方险阻不能阻吾向道之人,殉主的道,为主而战。
——教皇.本狄·格里高利
他期待着接下来的战斗,那将会是属于未来的战斗,也更是属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