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煜宸瞳孔一缩,甚至已经看见了那弯刀刀尖处发出了一点幌人眼球的精光,甚是迫人。(百度搜索网更新最快最稳定.)
大皇子!
***。哪里来的疯女人?
还不快保护大皇子!
后方的侍卫面对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有些失神,待到回过神来,纷纷对视了一眼,驾着马匹从后方赶了上来,抽出腰间的长剑,变换了队形,将轩辕煜宸和封月围在了其中。
只见自家的大皇子殿下双手已然合十,抵着那弯刀,不让它刺入自己的眉心分毫。
你们都别动,本宫倒是要看看,哪里来的小妖女,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轩辕煜宸唇角漾起一抹笑来,方才她的自称。他是听见了的,试问这是西楚的地界,除了那个比他小上三岁的小堂妹,还有谁能以公主自称?
既然她要玩儿。他就陪陪她!
妖女?你才是妖女,你全家都是妖女!
封月莫名地有些恼怒,她弯刀都快要抵到他的眉心了,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分明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真是找死!
封月贝齿咬住下唇,就朝轩辕煜宸吼了回去,手上力道加重,没有半分想要退让的意思,一张俊秀的小脸,也逐渐在轩辕煜宸的眼前放大。
此番封月靠得他近了,他才真正看到这小姑娘的容貌。
眼睛嘛……
是一双桃花眸子,亮晶晶的,有些狡黠和顽皮。
眉毛嘛……
如同细柳一般,弯弯地挂在脸上,倒是两眼之上的睫毛长长的,翘翘的。像是两把蒲扇,在阳光照耀下倒映出两片可爱的斑驳。
嘴巴嘛……
粉色的,因为方才被她咬过,此刻亮晶晶的,如同刚刚清洗出来的樱桃,很是诱人。
只是……
脾气坏了点!
轩辕煜宸不得不承认,以封月的年龄来说,能近他三尺距离。逼迫他出手,武功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至少,比之他身后的这些个整日耀武扬威,必要时却拿不出点真本事来的侍卫们已经好出了许多。
只可惜,她遇到的是他!
轩辕煜宸猛然轻笑了两声,脑袋微微向后仰,原本合十,抵着那弯刀的双手突然放开了一只,顺着封月握着弯刀的手腕滑了过去,一个反扣,抓住了封月握着弯刀的手腕,手臂一用力,拉着她的手腕便将她从马上提溜了起来……
裙袂在半空中翻飞,红艳艳的仿佛是一朵巨大的牡丹从天而降,。
下一刻,封月落在了轩辕煜宸的马背上,还不待她回过神来再有动作,只觉自己弱小的身躯被两条健壮的手臂桎梏起来,后背贴着的地方,一片温热……
小妖女,你脾气这么坏,当心嫁不出去!
轩辕煜宸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封月耳畔响起,封月身形一僵,只觉得耳朵里有人在吹气,温温痒痒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蜗里,如同蚂蚁钻了进去,弄得她浑身都痒了起来。
封月从小到大,除却与自己的父皇这般亲近过,还从未与哪个男子靠得这般近!
心头又羞又恼,再也顾不上许多,扔掉了手中的弯刀,低下头,弯起自己的腰肢,朝轩辕煜宸的手臂咬了上去……
腥甜的味道自她口中溢散开来,身后的男子却是连动都不曾动一下,更是不曾发出一点吃痛的声响。
放我下去。
封月自觉无趣,反正论武功,她是比不过他了的。
她放开了小嘴,转头,对着轩辕煜宸吩咐道。
岂料她方才一回头,唇瓣便蹭上了轩辕煜宸的脸颊。
那一蹭,电光火石间只是一瞬,却让两个人的脸上都泛起了潮红,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封月率先回神,挣脱轩辕煜宸的怀抱,跳到了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衣裙上的褶皱,心中忸捏,可爱的容颜上却是一副忍俊不禁。
她垂下了脑袋,耳边好似还回荡着轩辕煜宸方才的那句话
脾气这么坏,当心嫁不出去。
哼,娶了我,就等于娶了整个西楚!
鬼使神差的,封月撅着嘴巴嘟囔了一句。
末了却是一咬牙,暗自苦恼,虽然父皇总说日后要为她寻一个如意郎君,娶了她就等于娶了整个西楚,但是她怎么就给说了出来?
这话乍一听起来,就颇有些王婆瓜,自自夸的嫌疑,她又不是在告诉他她有多好……
轩辕煜宸一听,倒是笑不出来了。
此番父皇派他前来,一来是拜会一下母后的哥嫂,也就是他的叔叔婶婶,二来,也是最主要的目的
向西楚借兵借粮借马匹,应对东陵周边各小部落的联合崛起。
当然,父皇不是没有想过西楚可能不会借兵,所以,他又告诉了自己,西楚只有一个公主,只要能娶了她,就等于娶了整个西楚。
轩辕煜宸如今十三岁,在这之前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但是轩辕烨生性**,娶回来的那些个妃子嫔妾们不乏在私底下讨论封华。
他虽然了解的不是很清楚,但到底也是猜测出多年前,轩辕烨是为了得到西楚的一些好处,才娶了自己母后,简单来说,就连他的出身,都是一场轩辕烨尽心策划的阴谋!
只可惜轩辕烨却算错了封华会与西楚断绝往来,故此他的母后虽是后宫之主,却也终日以泪洗面了十三年。
十三年里,轩辕烨都不曾在他母后宫中住过一宿。
直到一年前,他听到东陵周边各部落势力崛起的消息,才重新又**幸了封华,为他生出了煜欢这个小妹妹!
轩辕煜宸眸光暗闪,看着眼前娇羞到踩碎了脚底处一片青草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娶你嘛……我乐意,至于西楚嘛,喊你老子再生一个,让他当皇帝。
什……什么?
封月不可置信的抬眸,却发现轩辕煜宸神色自若,所言不似有假,而且,好似还十分认真的样子。
但是……
本公主何时说过要嫁你了?你们东陵没有一个好人!
放肆!
跟在轩辕煜宸身后的侍卫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实打实的东陵人,听到自己的国家被一个小姑娘这般诋毁,自然怒不可遏,原本就围着封月的马匹又朝她走进了些,指望着下一刻就将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姑娘给杀了。
你们……
你们敢动本公主一下试试!
轩辕煜宸本要开口,却被封月提前截住了话,只见方才还一脸可爱无害的小姑娘此刻浑身气势暴涨,犹如君主睥睨天下般仰视着那些想要对自己发难的侍卫。
分明这小姑娘就比他们矮上一截,如今他们高头大马地骑在马上,她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可仿佛她才是那个比起他们高贵厉害了不止一点儿的人物。
封月抬起手来,拍了三声响,犹见本来无一物的绿油油的草原上,一匹,两匹,三十匹,一百匹,三百匹……
足足五百匹骏马赫然出现在四周,将他们一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本公主乃是西楚公主封月,你们胆敢对我不敬……
封月顿了顿,眸光扫视周围一圈,嘴角蓦地扬起了一个嗜血的弧度。
杀!
她声音低柔清脆,还带着些许的娃娃音,可那一声杀,语调坚决果伐,根本就不容人有半点质疑。
东陵侍卫们看看自家大皇子,又看看那小姑娘,犯了难。
他们原本也是听到这小姑娘自称公主了的,可是……
东陵的大家闺秀们个个都是在家中读书刺绣,作画弹琴,可没有一个像是封月这样,在马背上疯跑不说,还时不时拿弯刀刺人的啊!
怨不得东陵这些侍卫没大脑,他们以为,封月说的本公主,只是姓本,名公主……
湛宪锋牵着缰绳立在远处,看自家公主只是在这瞬间就把一直小心潜伏着的侍卫们叫了出来,黝黑的脸一抽,他都要疯了。
赶明儿一定要让陛下重新给她安排个师父,这个徒弟,他带不了!
想着,湛宪锋长鞭一挥,连忙驾着马儿向封月奔了过去,他可不敢保证若是再多停留一会儿,封月又会做出什么破天荒的事情来。
这头,轩辕煜宸嘴角弯了弯,心中有些好笑。
看吧!
闹吧!
原先是她为鱼肉,他们为刀俎,现在可好,他们自己被人放在了砧板上,马上就要被人烹了煎了都不自知。
轩辕煜宸大手一挥,屏退了侍卫,翻身下马,站在封月面前,唇边洋溢着笑意,足足比她高上了两个头。
封月堂妹,你这是在为我举办欢迎仪式?
我呸!
封月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怎么都没想到还有人能没脸没皮到这般田地,果然父皇说的对,东陵的人,没一个好人,特别是男人!台刚休弟。
东陵大皇子有礼,在下西楚大将军湛宪锋,正如大皇子所言,公主殿下在为你们举办欢迎仪式。
湛宪锋翻身下马,对着轩辕煜宸行礼,说着,不禁抬起手来抹了一把汗,势必要将睁眼说瞎话贯彻到底。
人家都给了台阶了,他岂有不下之礼,难不成,还真要指挥将士们打一仗?
湛将军!
封月不依,两脚交替地在地上跺了跺,直接将方才被她蹂躏得体无完肤的草地又踩出一个坑来。
她小跑了两步,走到湛宪锋的身边,伸出小手来扯着他的衣袖一晃又一晃。
这哪里是欢迎仪式嘛!他们人多势众,以多欺少欺负本公主,本公主要还回去!
哎呦,我的公主,你可别再开玩笑了。
湛宪锋脸色黑了又黑,眉头皱起,悻悻然望着轩辕煜宸笑了笑,恨不得将封月的小嘴儿给堵上。
岂料封月还觉得不够,质疑地望了他一眼,好似在怀疑他是不是一直以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骗自己。
不是湛将军你告诉封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千百倍还之’的吗?
湛宪锋如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反正不管他怎么说,封月就是认了死理就对了。
哈哈,说得好!早就听闻湛大将军义盖云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轩辕煜宸笑着,大手拍了拍,分明只是十三岁的人,却让湛宪锋莫名地有些想要臣服。
他啊……
是当真有王者气概在的。
大皇子过奖了。
湛宪锋见轩辕煜宸如此,心头的大石算是放下了,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东陵那边不计较,那自己这边自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湛宪锋大手一挥,原先埋伏在暗处的那些将士们都向自己汇聚而来,浩浩荡荡地,将偌大的草原踩出了一条泥泞来,只是片刻功夫,那些将士便都整整齐齐地集结在了自己的身后。
大皇子,我们陛下等候多时了,请。
轩辕煜宸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心里舒出了一口气,此番,倒是有人带路,不用他费尽心思去回忆地图了。
他垂下眸子,望向了依旧站在自己马下的那个满脸都写着不甘心的小人儿,嘴角再次扬起,心里起了打趣儿她的念头。
月儿妹妹,你是不是想和堂哥我共骑一马啊?
他望了望自己的马,手掌抚向那马儿头顶的鬃毛,一个劲儿地向封月炫耀着。
他就不信,她会对好马视若无睹!
这马儿可是千里马,日行千里,极为罕见……
切……不就是一匹千里马吗?就你这匹,放到我西楚大军中做战马还嫌它腿不够长。
封月冷笑了一声,桃花眸子中全然都是不屑,看也不看那马儿一眼,兀自转身,上了自己的马。
轩辕煜宸一顿,有些尴尬,可仔细看了看封月的那匹,的确是比他身下的这匹好上了许多。
如果说他的这匹是上等,那封月的那匹,一定就是上上等。
只可惜……
轩辕煜宸又看了看湛宪锋的那一匹,再看了看西楚将士所骑的那些马儿,和自己的比起来,分明匹匹都是上上等!
果然,那小丫头的高傲都是有资本的,也难怪,轩辕烨千叮万嘱一定要让他借到马匹,哪怕……
是西楚最次等的!
他的父皇……
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轩辕煜宸眸子一眯,从马背上起身,学着方才封月站立在马背上的姿势,足尖一点,跃上了封月的马儿,抢过她手中的缰绳,握在右手,左手却是先封月一步,挡住了封月拳头的攻击。
你有病啊?
她就不明白了,她打不过他,她认输就是,
但是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讨厌,总是粘着自己不放呢?
他是狗皮膏药么?
到处黏黏黏!
封月扭了扭身子,想要将拳头从他手里拿回来,可男子与女子最大的区别,就在这力气上!
任凭封月如何使劲儿,轩辕煜宸都将她的拳头攒的死死的,他距离她太近,甚至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梨花香。
轩辕煜宸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生在皇家,那些个男女之间的事情轩辕烨是有派专人来教导的,还送了几个小宫女给他做婢女,无奈,他对这些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女人,实在是看不上。
可封月却不一样,那样的性子,他喜欢。
月儿不是说我的马不好?我来试试月儿的。
好似与封月认识了成千上百年,熟到不能再熟一般,轩辕煜宸说着,拉起了缰绳,驾着马儿便走,而封月则被他小心地护在怀中。
走在前面的湛宪锋回头望了望二人,见他们骑在一匹马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想要说些什么,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多言。
辽阔的草原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没有百姓和商铺,没有街道和树林,轩辕煜宸走了半晌,才见远处有一幢又厚又高的城墙屹立在那儿,城墙里头仿佛有楼台阁宇拔地而起,而城墙之外,是一片小小的树林与围着城墙的一片荆棘。
你就住这儿?
轩辕煜宸有些不可置信,说到底,西楚也是一个富庶的国家,怎么会……
像是山野精灵住的地方一样。
封月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哼!
没见识的男人,等会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间仙境!
封腾站在皇城内最高的塔上,牵着萧萧的手望着那两队人马朝皇城而来。
他眯起了眼睛,却看见自己西楚的那一对人马中,只有湛宪锋的身影,并未看见自己放在心尖儿上**溺着的那个小公主。
怎么不见月儿?
他眼睛直盯着下方,看也不看萧萧一眼,直接问道。
却见萧萧轻笑了两声,伸出纤长的食指来,指了指东陵那方队伍前头的一匹骏马。
月儿在那儿呢……
封腾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他的月儿,他最最**溺的女儿,最最心疼的小公主如今正被一个年纪不大,看上去却十分威严的男子抱在怀中,而那男子,还挂着一幅妖孽到不行的笑意,对着他的女儿说话!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朕要下去杀了他!
封腾挥起拳头,朝自己的心口锤了两下,十三年前,封华就是这样,坐在轩辕烨的马上,靠在轩辕烨的怀中,朝自己的皇城走来。
他***,他们东陵的,拐了他的妹妹还不算,难不成,现在还要来拐他的女儿么?
没门!
连窗都没有!
萧萧嗤嗤地笑了起来,忙依偎到他的怀中,柔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他的心口,一个劲儿地为他顺着气儿,面上的笑容却是如何都收敛不了。
她嗔怪道:陛下真是的,满心满眼都是月儿,都没有臣妾的位置了呢……
封腾一听自家宝贝儿吃了自己女儿的醋,嘿嘿笑了两声,吧唧一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半是讨好半是**溺地说道:哎呀,萧萧你说什么呢?朕最喜欢,最爱的就是你了,只是那个轩辕煜宸,他,他……
说到这里,封腾又是一阵怒喝,长袖一挥,一口气堵在胸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倒是萧萧看了看那边,骏马之上仪表堂堂的轩辕煜宸,眸光闪烁,一张绝美的容颜上满是笑意,仿佛是三月开放的梨花一般,臣妾倒是认为,这轩辕煜宸不错。
语落,听见身边的封腾倒吸了一口凉气,萧萧扯了扯嘴角,知道他从来都是视妻如命,视女儿为老命的主儿,又急忙道:而且……陛下就没有发现,咱们的月儿根本就不搭理人家么?
咦?
封腾愣了愣,忙抬起手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势必做到要将眼睛擦个精光亮,看清一切的妖魔鬼怪和欺负自己女儿,妄图将自己女儿从自己手中抢走的人!
熟料此时,那浩浩汤汤的人马停留在了荆棘墙外,封腾的视线被那高高的城楼遮挡,再也看不见自家宝贝女儿的身影。
湛宪锋抬起手来,趾高气扬地用眼神扫过这些东陵士兵,末了,派了两个将士下马,走到那荆棘墙边。
等着吧!
马上就让你们东陵人见识到我们西楚最宝贵的财富!
哧啦啦……哧啦啦……的声音响起,再看,那道荆棘墙竟然被那两个士兵从中间拉了开来。
荆棘墙的后头,一道拱形的城门壮观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城门打开,绿油油的草地一片葱郁,只有几块青石板在草地上搭建出一条条四通八达的羊肠小道。
周边古色古香的建筑均建立在青石板上,不伤那碧绿草地分毫,地上偶有兔子跳过,白色的野花遍地盛开。
而西楚皇宫中,长廊深深,蔓延到远方,长廊两边,是高耸的城墙,碧绿色的爬山虎爬满了整个墙面,俨然就是一个绿色的世界。
小妖女,你们西楚从来都是这样么?
轩辕煜宸不禁有些感概,轩辕烨一直喜欢富丽堂皇,气势恢宏的黄金宫殿,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世上,真正恢宏的,只怕是建筑和自然融为一体。
哼!
封月扯了扯嘴角,见他那一副好奇惊喜的神情就知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心中生出了几分自豪的感觉,她挺了挺胸膛,也不在乎方才轩辕煜宸对自己的称呼是妖女了。
自然不是,这都是我母后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