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看着秦怡跑向远方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感慨颇多,稍稍愣了会神,就被身后的噪杂声惊醒了过来。回身望去,身后的场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说先前还有人持怀疑态度,现在事情已经明了,这几个人明显就是不法分子,你再强横,再剃个光头又能如何?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能冒个泡就算便宜你了。四周看热闹的群情激奋,特别是一些为人父母者,大家多少听说过身边有些人家的不幸,早已对这种人恨之入骨,今日见到真人,岂能轻易放过?
一时间,看热闹人群少有的同仇敌忾,大家是各尽所能,砖头扫帚树枝瓦块齐上阵,叫骂声厮打声响成一片。
在众人的攻击之下,辉哥3人在人群里左躲右闪,狼狈不堪!
这一切林东已经不怎么关心了,自己的事情已经办完,是到了抽身而退的时候了。
他的双腿快速走动起来,身形在人群中忽隐忽现,片刻之后,他离开现场最起码三四百米开外,等到已经没有人注意到他了,这才放慢了身形,在一个角落里恢复了真容,把衣服也穿好了,然后才出现在大街上。
今天的事情只是暂告一段落,这帮要债的当然还会找上门去,也许他们还会打秦怡的主意,欠条是证据,欠债却是事实,如果想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算了,佛曰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自己已经伸手了,那就来个一管到底,干脆替秦怡抹去这个麻烦,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看来是非我莫属了,回头往刚才的地方望了一眼,林东暗暗打定了主意:找到他们的老巢,找到他们的幕后boss,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
秦怡一路奔跑着,双手手背反复的抹着眼泪,她激动,焦虑,不安!
她往家的方向奔跑着,不敢回头去看那个人,她努力的控制自己,怕自己会忍不住折回身跑回去,然后不顾一切地扑在那个人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真想对他说一句:我的爱,由我做主!
管他是非曲直,世俗偏见!火堆陷阱,我都要跳下去!义无反顾!
回到家打开门,快速进去以后赶紧把门拴上,背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她的头发披散着,汗水伴随着泪痕,眼眶红肿。
秦怡的母亲已经去上班了,父亲还在家里调养,听到声音从堂屋里出来,看见秦怡的模样,心中不免吃惊,匆匆忙忙的走过来。
“怎么了秦怡,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模样?”
“爸,我看见了‘神经病’,......”
秦怡的父亲有些不得要领,疑惑的问道:“哪个神经病?......你是说医院里那个年轻人,带着黄金的那位?”
秦怡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对,就是他!”
听秦怡这样一说,再联系女儿现在的状态,秦父的心往下沉,脸色也急剧变化:“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他对你动手动脚了?还是找你算账的?”
“哪里有啊?你们怎么总是把他想成坏人?上次我就同你们说过了,你们凭什么这么认定?他做什么坏事让你瞧见了?”秦怡几乎要急了,一迭声地责问道。
秦父尴尬的笑笑:“那倒没有,就是有些想当然了!”
秦怡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喘息了两口,平复了心境:“我问你,我们家是不是欠了别人许多钱?这两天是不是有人上门要账?你们是不是答应人家什么条件了?”
秦怡的父亲心情刚刚有些恢复,闻言心中又是一沉,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被女儿知道了,看来女儿是受了人家的威胁,所以才会这般狼狈和害怕。
作为父亲,不能给家庭和女儿带来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和优厚的生活条件,反而给她带来不安和窘迫,他有些惴惴不安,眼中闪过一丝愧色。
他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沉默了一下,在秦怡的催促声中,才低沉声音说道:“你也知道,前段时间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而且还很严重,我急于想扭转不利的局面,但是没想到却遭到了别人的算计,不小心中了圈套,本来只借了人家30万,后来情形越来越坏,这笔账驴打滚利滚利,已经超出了100多万!以我们家现在的境况,一时半会是无法可想了!”
秦怡有些悲愤地喊道:“所以你们就想用女儿来抵债,让我去嫁给那个矮胖子?真没想到,你们会这样安排我的未来!”
秦父急忙辩解:“不是这样的,我们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这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和你妈都没有答应,你是爸妈的心头肉,怎么可能把你这么委屈的嫁出去?”
他说到这儿,他的心中忽然一惊:“他们找到了你?想打你的主意?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竟敢动我的女儿!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在后面追来了?老子和他们拼了!”
秦父一把抄起了身边的铁锹,上来就想把秦怡给拉开,准备打开院门迎出去。
“你不用出去!”秦怡无力的阻拦了一下,她的心里开始流泪,把头扭向一边,攥紧的右手伸了过去,平展开来,“你看看是不是这张欠条,我刚才几乎被他们绑架走,幸亏那个神经病神奇般的出现,他奋不顾身的救了我......”
秦父呆了一下,他看看那个纸团,又望望自己的女儿,将信将疑的把纸团取过来,慢慢展开。
等到把纸团完全打开,秦父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
林东施展的遮眼法维持的时间已经过去,欠条上的字迹清晰地显示出来。
自己写的欠条当然认识,近半年以来,这是一块沉甸甸压在心头的石头,如今又沉甸甸地展现在他的手中,他感觉自己的头脑不好使了,如此重要的证据,怎么会在女儿手中?答案只有一个,这是那个‘神经病’所为!
问题是,那个神经病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做出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秦怡,你赶快把事情经过详细的告诉我!”
听着秦怡绘声绘色的描述,秦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撼来描述,他大睁着眼睛,怎么也不相信女儿口中讲的事实,秦怡回房间去了,他还捧着那张欠条,默默的站在大门后面,头脑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回到房中的秦怡,一头扑倒在床上,蒙上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林东写的那张字条,赫然摆在书桌上,静静的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