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暗度陈仓(1 / 1)

丰璇显然不单单是为了控制那霍启亮以及他带领的十几个人而来,同朱大聊了些有的没的,就开始问起正事,“今夜你与尊主去辽国大军刺探那国师的底细,结果如何?”既然是出来追查夜袭者,追不上就得及时回军营,丰璇跟在朱大身边,边走边说。

“什么结果?”

“对于那国师本领高低以及这场战争的看法,你觉得这场战争能够速战速决,还是持久战?”

“只怕不会轻松。”

丰璇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瓶子,她的手里永远不会空着,总得拿着个什么玩意儿捣腾才行。“尊主让我与玘貊去阻拦西晋大军,却并没有说要如何做,据说随这这五万大军中而来的军师极为厉害,这是被你出其不意截获了粮草,所以耽搁了,一直迟迟未能抵达。此番我要过去,你可有什么建议?”

朱大斜觑她,“这才是你今天过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互帮互助,才能互利共赢。”丰璇摊手道,“你若帮了我,我就不去同尊主告状,说你拿着和她的关系到处招摇撞骗。”

这小姑娘还威胁起他来了,朱大心中暗笑,不过也晓得她的厉害,便问,“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有倒是有一些,不过不知可行性如何。玘貊那家伙不懂军事,和他讨论也讨论不出个什么,所以想找曾经的大将军指点一下迷津,是该完善还是摒弃,也好做个决断。”

“说来听听。”朱大没有介意对方对他的称呼,实则他心里对这些名字已经早无感觉,再次听到,也不会激起任何波澜。

丰璇看了看荒芜的四周,除了稀拉的树木,天空将明前的昏暗光线中,并没有其他人在。她这才道,“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西晋遣大将章筌带着五万大军前来助辽,我却听说这并非西晋王本意,若我们能利用好这个空隙,表面与辽军苦战,暗处则与西晋联合,打辽军一个措手不及,如何?”

朱大眼睛一亮,“丰璇,你可真是个军事小天才!”

突然被夸了一句的丰璇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这个点子真的很好?”

“不是很好,简直是棒极了!我就知道我家娘子身边不会有笨蛋。”

丰璇的羞涩变作了面无表情,捏了捏腰间插着的小匕,“哦,原来之前在你眼中我一直是笨蛋,嗯?”

“哪有的事!”朱大义正言辞,“先前就见丰璇大人十分聪颖,今夜听过大人一番高谈论阔,更觉您天资过人,目达耳通,颖悟绝伦非常人所及,简直神机妙算智勇双全。”

“嗯。”丰璇满意点头,并移开了架在朱大脖子上、闪着寒光的吹毛利刃。

两人这样聊了一路,一个完整的计划已经形成,丰璇怀揣一份大计离去,朱大看着已经擦白的天空,这才发现他竟忙了整个晚上。

丰璇临走前,朱大把人叫住,问了一句,“你可否告诉我,为何你与你家尊主会来我身边,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尊主不让我和你说,何况这其中起因盘根错节,我也并非全部知晓。”丰璇回头瞄了他一眼,“你不是挺能耐的吗,自己去查呀!”

“那你家尊主……”朱大突然不知该怎么问,难道要直接说她是不是使了个美人计,只为把他引出来,为何要引出来,之后又要做什么?这些话他不会直接和薳卿缕说,一来影响二者感情,二来未必能得到答案,想着或许可以从丰璇这里套出点话,结果事到临头,要怎么说都不知道。他发觉自己的语言和性格一样,也是间歇性时强时弱的。

“旁的我不敢告诉你,不过不介意让你知道一件事。”丰璇笑起来,“你在尊主心中的重要性,比她自己意识到的要重许多。”

朱大一愣,立马就要问个究竟,结果对方早以极快的速度跑得没了影。

永靖往南二百里,过了白龙江,有一处唤作迭部的小城,由主将章筌,军师荀矞率领的五万西晋军队在此扎营,按照原本行程,应是过了临潭才对。因朱大的横空出现,折了五成粮草,行军速度被耽搁。可章筌不仅没让部队加快行程,尽早与辽军会合,反而慢了下来。

难得的是,此支军队居然毫无躁动,完全听命于长官的命令,让走边走,让歇便歇,即使已在迭部待了足足一天,也不曾有人跑到主将营帐中前去质问,似是对章筌极为信任。

此刻日头当空,将士们刚用过午饭,灶火熄灭,唯独主将营帐后升起袅袅青烟,飘来淡淡的药香。小药童竹沥将熬好的药汁倒入碗中,端着进了的营帐里,轻声唤着,“大人,您该喝药了。”

坐在椅子里的荀矞正在左手和右手下棋,闻言便问,“你去看看章将军在何处,若他不曾午歇,让他过来与我一同下棋。药搁在那里吧,凉了我再喝。”

竹沥听令出去。荀矞两指捏住一枚墨玉棋子,指腹碾磨片刻,却未落子,反将其扔回棋笥中,伸手转动椅子的轮子,行到放了药盏的案几边,端起来,又继续自己推着自己到了榻后。

那处藏有一个黑褐色的圆肚罐子,荀矞揭开罐子的盖,浓郁的药味冒出来,他连眼睛也不眨,直接将手里药盏中的药汁倒了进去,再次将盖子掩得密实。

章筌一个人走进来,正好瞧见他盖盖子的动作,加上满屋子的气味,不用猜也知道他在做什么了,语气之中虽有埋怨,面上却带着笑,“你既不喝那药,何不将药材归入军中所用,这样一日接一日的倒下去,不知要浪费几多银钱,也只得你家才吃得起了。”

荀矞从床榻之后出来,“我若不做这个样子,镇日乖乖吃药听从调遣,还不知他们要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我。与其更加劳民伤财,浪费些许只能让身体亏空的药材,实在算不得什么。”

听至此处,章筌叹了口气,“你家里头那几个兄弟,在西晋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苦要折腾你这个身子不便的少爷?”见着气氛越发凝重,话语间便带了几分调笑,“难不成是因为你生的比他们好看?”

“他们想让我死,从来不需要原因。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倒是辛苦你此番跟我一起出来,一路上各处护着我。”

章筌连忙摆手,“可别把所有功劳都往我头上堆,我几时保护过你了?再说,这次我带领这路兵马,虽然的确是因为你在陛下面前说了一句,‘身有残疾之人,不能担任主将’,不过最后做决定的人是陛下,所以也怪不得你。你若继续夸我,我倒是要惶恐的睡不着了。”

荀矞听他这样说,不由笑起来,真真是个松风水月俊朗无边的貌美少年。

偏偏这样一个聪颖绝伦的人物,不招家中兄弟姐妹待见,又天妒英才,使其不良于行,这些遭遇若是加在别个身上,早一条白绫,一杯毒酒去了,独他工于军法,修于品行,终于让陛下发现了他的才华,物尽其用,成了小有名气的军师。

这人如同墙缝中盛开出来的花朵,带着执拗的坚韧,亦或是一种绝望的凄美,看在不同人眼中,有的想将更强烈的暴风雨加之于他身上,有的则心生敬畏。章筌便是后者。

“章将军这样瞧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花?”

章筌便收了眼神,“花是没有,倒是瞧出了一盘迷局。”他的目光落到棋盘之上,盯着看了一会儿,拊掌道,“似有解,似无解,真真一盘好残局。”

荀矞听他这每日必有、几乎成了对他棋艺日常夸赞的话,顺手捏了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一处,“瞧,这不就活了?”看着对方惊叹连连,缓缓道,“章将军从在下脸上看出了迷局,不知要作何处理?”

两人交情匪浅,章筌当然听得懂他话里的话,“咱们这边出了事情,后又决定放慢行程,那古邑珈楠必然得了消息,竟不派半个人来问个只字片语,难不成是觉着我们并非诚心帮他,所以去与不去,都无甚要紧?”

“古邑珈楠最是个性格怪异的人,现在身边又有了一个叫乌暝的绝顶高手,私底下不晓得在做什么猫腻。这回辽军突然对梁国发动攻击,事先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连个由头都不知道。陛下派兵助辽,全因为左相的一通言辞。要我看,这左相与古邑珈楠,只怕交情不浅。”

章筌道,“咱们那个陛下眼中只有利与弊,若非有绝对的利益,左相是说不动他的。”

荀矞微微敛了眉,“助辽灭梁,并不是利益的唯一来源。”眼睛缓缓亮起来,“章将军可信,不出三日,必有一件奇事发生。”

章筌还未来得及问是什么奇事,帐外便有士兵禀报,“启禀将军,营外有个叫丰璇的,求见将军与军师。”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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