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我腿边的毛球,他也正仰着头,用两个黑漆漆的眼珠盯着我,好像在说:“我是你的守护者,我们永远在一起!”
薛姞继续说:“他可不是普通的比熊犬,他是一只非常珍贵的如意犬!不然他怎么能控制住如意龙爪和抗火布甲,怎么能学会伸缩术、人言术、闪电术、毒气术、冰冷术、火焰术、生命术?至于他能怎样如意,我就不讲了,等他升到足够的级别,你自然会明白的。”
我想:“毛球只知道是有人故意把他放在路边,却不知道是谁所为,原来是母亲。”
薛姞继续讲道:“你受好奇心驱使误入酒馆,如果不是妈妈给你注入元神,你怎么能使用伸缩术?你怎么会空手夺刀?你怎么杀得了张词?”
我仔细回想出生那天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进入酒馆以后,我的右肩头忽然被谁轻拍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流体涌进过我的身躯,原来那就是母亲在向我传授技能和法术!
薛姞继续说:“你出生当天就杀了王辑的外甥张词,此后董由、萧早,直到今天的吴最,不是都死了吗?都是你的功劳啊!只是便宜了马义,早几天病死了,要不然一定也得死在你手上!”
我再次回忆董由、萧早和吴最的死,确实都和自己有关。
王辑用阴森的口吻说:“你敢把李拼的身世说出来,就不怕我杀了他吗?”
薛姞笑道:“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说。既然我敢说,就知道你杀不了他!”
王辑轻蔑地说:“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薛姞说:“我感觉大限将至,请人用预测术看过小拼的未来,虽然他在技能和法术上不会登峰造极,但是他所走的道路另辟蹊径,无人比肩,就算你这个老师也望尘莫及!”
我想:“世界上居然真有预测术这样的法术?预测术真的能看到未来吗?如果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宿命,还用后天的努力奋斗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薛姞有气无力地说:“小拼……能不能叫我一声……妈……”
我看着兀自插在薛姞胸口的环首刀,伤口还在不断流出鲜血,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罪过!
我情不自禁地扑向薛姞,抱住她的腰,泣不成声地叫道:“妈妈……我错了……是我害了你……”
薛姞伸右手,忍痛缓缓将环首刀拔出,伤口没有了环首刀的阻碍,血流如注!
她颤抖着将环首刀递到我的手中说:“别走父母的老路……别杀王辑……他会痛苦……生不如死……”
我边哭边说:“妈……你为什么拔刀……不拔……也许还有救……”
薛姞微笑着说:“你已经领教过失去爱人的苦了……妈妈忍受太多这样的苦了……不想再拖下去了……”说罢与世长辞!
我搂着母亲的尸体失声痛哭,心如刀搅:“无论她犯过什么罪,她都是自己的母亲!自己有眼无珠,没有说过一句让母亲中听的话!短暂的相聚,换来的却是永别!我是不是扫把星变的呀?之前害死了龄,今天又亲手杀死母亲!自杀的念头又向我袭来!是啊!死是一个好办法!我就不必再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了!但是这样逃避能换来母亲的重生吗?母亲忍辱负重,隐姓埋名,甚至每天变作仇人的模样,是想通过她的牺牲换取我的平安,是希望我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有什么权利用自杀辜负她的牺牲呢?”
想到这里,我坚定了继续生活的信心,但是身边危机四伏,由于自己的身世已经败露,正如王辑所说,就算他不愿意杀我,别人能答应吗?
我擦拭泪痕,站起身,抱起母亲的遗体,就近觅得一处风景如画的所在,叫出如意长戈和如意长挝,双手左右开弓,连铲带挖,为母亲掘了一个深坑,暂时将她安葬,并作了记号。
我跪在母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默默在心中祷告:“妈妈,您安心地走吧,儿子一定珍惜生命,做出一番事业来,安慰您和父亲的在天之灵!”
我无言地走近昂霄会众,静待王辑对我的最后发落。
我偷眼观看王辑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黑,一会绿,一会坚定,一会犹豫,阴晴不定!四周如死神降临一般沉寂,谁都知道在对待我的问题上,王辑进退两难!
刘锁上前言道:“辑哥能否听我一言?”
王辑抬起眼皮,白眼球遍布红线,怅然说道:“你讲。”
刘锁说:“小拼自出世以来,虽然偶有小错,但是从无劣迹。他一心为昂霄会出力报效,收伏北京多地他都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辞辛苦,从无怨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远的不说,就说和吴最的这场大战,如果不是小拼,您本人都难免遭到毒手!假以时日,小拼必将成为昂霄会的股肱之臣!千万不能因为他的父母曾经作恶,就把这些罪名加在小拼身上……”
“嗳?刘兄此言差矣!”林指打断了刘锁的慷慨陈词。
我想:“林指怎么总是在节骨眼上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