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冰凉的手机屏光照射在李二虽年轻却早已斑驳的脸上，或是微微眯起的眼睛早已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光亮，莫语看着手机显得很入神。
已年近三十的莫语喜欢在空闲时间看一些网络小说，深迷其中的他常常为追看一本小说而熬到深夜才睡。
“大战完后的南希忽然感觉颈间有些许冰凉，意识深入一探其中竟发现其中深居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原来刚才一场大战都是...”
“喔”
这是莫语的应声，他不明白这个叫做起点钟文网的小说网站里为什么会有太多的书都有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爷存在，而且每次看书时经常会看到一个老爷爷从身体各个位置冒出来帮主角退敌。
每次看到此处时莫语总是会有一种跳书的感觉，这老头也太万能了！叮当猫也不至如此吧？
莫语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休息，他不讨厌出现了一遍又一遍的白须老头，或许在心底也想着会有这么一个老头在某一天忽然在他面前出现，然后一边尽心尽责的教他绝世功法一边夸着他是万中无一的圣体，尽管是梦，但莫语想着偶尔看些能代入其中的小说的话，也算是完成了梦吧。
不一会，莫语便看累了，一边感叹着现在的网文再也没有当初的激情，一边用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想看看最近又有什么小说值得熬夜“消费”了，想想却又摇了摇头然后合着眼开始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得早起去打卡了，近三十岁的莫语开始慢慢褪去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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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凌晨三点，如果从南市上空的角度来俯瞰整个南市的话，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灯光散布在城市各个角落这座城市正在用着这难得的休息时间消化着白天的喧嚣。
但此时南市的上方的天空却没有因为城市的休息而有半点消停的意思，
“仙灵石原矿石按斤卖咯，五仙币一斤了”
“今早刚从太白星君果园里采摘的仙果来瞧一瞧看一看了，一仙币您可以带走十斤咯”
“老君出品丹药...”
若是平常人听到这般喧哗声，忽略掉一些奇怪的地方的话肯定会以为这是早上哪个市集又开市了，空气中呦喝的声音遍布了整个天空，却在向下方传播的时候被空气中一层薄薄的气团给隔绝开来，仿佛这气团上下便是两个世界，一面是安静的不似人间的人间，另一面则是喧闹的不似天界的天界。
此时的天界易市边缘，有一个身披刺眼磷光的白甲，似天界将领一般的人物坐在云团边界，似乎是嫌这易市吵闹，还特地用法力在其周围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隔绝这商贾之音。
要说此时天界的法力可难修的很，仅在这仙市边缘布置一个隔音结界可能都需要一名普通天界神仙的一、二成法力，要说这白甲将领这般奢侈的施法放在别处定会引得各路神仙的腹诽，可是在这天界易市各路神仙却对着将领的做法有些见怪不怪起来，要是有新入仙市的人问起，那必定会有“老神仙”告诫年轻人一句
“可别去招惹他，他啊，可能是上次大战退下来的军官呦！”
这么多年来，每逢开市，这仙市都保持着这微妙的平衡，一角安宁，余者喧闹。
所有神仙都认为这次仙市也会同以往一样，拿到自己这些年来想要收纳之物后便会按照往常惯例平平凡凡的结束，确实如此，谁也不会料到如今的仙界第一战仙天星会屈尊降临这边陲之地的仙市。
天星来的很突然，他隐藏了气息进入仙市，却似乎不打算瞒着白甲将领一般，刚一进入白甲将领布置的结界便显出的了身形。
“我的天一大哥，这么多年了，你莫不是还想着下界去找她？”被称为仙界第一战仙的天星缓缓的走到这白甲将领面前，悠悠的说出了这几句话。
“不想。”天一依旧平静遥望着那被气团隔绝的下界，很平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天星似乎被天一回答的这两字给逗乐了，也不在追问什么，反而开始一个人陈述起来，
“嘿，从上次两方阵营大战结束时，这天界的大门就再也不同凡界开放了，下界即使得飞升仙界之法也找不到仙界之门，最后只能平白一头撞死在这仙佛立下的结界之下！”
“你，我的大哥，当初丢下道侣独自飞升仙界参战，结果从一个普通仙卒慢慢成长成为仙帝倚重的第一战仙，可是结果呢？哈哈哈哈哈哈，仙帝那个老不死的妥协了，他放弃了西方仙领的统治权！更拒绝了兄长你牵引道侣上天的请求！”
“从仙佛两方瞒着兄长这个第一战仙布下结界起，兄长就只能在这离下界最近的易市看着兄长那道侣了吧！嘿，凡人有个说法叫做“天人永隔”，我看这才是天人永隔！”
“哦，对了，兄长那道侣现在还活着么？哈哈哈哈哈哈，她不会不得延寿之法而就此轮回转世了罢？”
沉默的天一仿佛证实了赤甲男子所言，正当赤甲男子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端坐在云团上的天一忽的闪身，竟以赤甲男子捕捉不到的速度飞身到男子面前，右手在虚空一凝，一把盘龙长枪在天一手上凭空出现，天一持盘龙枪点了点赤甲男子的胸甲，平静的说着，
“首先，那不是两方阵营的战争，从开始就不是。”天一陷入了回忆当中，稍微停顿后等到回过神来继续说道：“那场大战你做了什么我从没追究，也没告诉任何人你在所谓的西方阵营扮演着什么角色，我早说过你我兄弟之情早已断绝，今天你来是想寻死？”
“你下不去手，天一大哥。大哥，你在仙市浪费的这些年想必也没接触外界消息，我天星早已代替大哥成了这仙界的第一战仙，多好笑啊！我居然被册封成了第一战仙！”
天一似乎听的有些不耐，盘龙枪在他手中竟也传出了阵阵龙吟声，似乎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来替主人将眼前这呱躁的男子给吞去。
“这是你的遗言？告诉我你成为了仙帝的一条狗？”
天一说着，长枪一动，径直朝天星刺去，虽是极为普通的一刺，但盘龙枪似是求战心切，不等天一激发便主动投射出一条白鳞巨龙张开着血口飞向不远处的天星，天星也不急，在双手凝出两条九蛮鞭之后也是激发起鞭中的九蛮之力，顿时一头似牛似犀的三角巨兽腾空而起，与那白鳞巨龙在空中缠斗着。
天星边持着守势，边遥望着上方两头巨兽的战局，似乎是确定无虞之后才在战斗中悠悠的开口道：
“天一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怎么打破这结界下界去寻你那道侣么？！”
天一仿佛料到会有此事一般，顿时收起漫不经心的攻势，朝着天星的方向抱着枪微闭着眼睛。
天星有些惊讶此时天一的淡然，不过也还是收起了九蛮鞭与九蛮兽。“你可知你这些年在此守着仙市之时仙帝有多少时间真正坐在他的帝座之上？”天星望着远处的凡界问着天一，不过也似乎知道此刻的天一对此不感兴趣，没期待天一回答便接着说道，
“你守在仙市有八百余年，在这时间里仙帝足足去了下界一百五十小界，有时是一天，有时足足在下界待了十年！他不让兄长你下界牵引道侣，他呢！这些年来他从凡界引上来的或孩童或少年可是接近半百之数！”
“那些孩童少年最后去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仙帝在这仙佛结界里留下了一个暗门，那就是持着天帝宝印，用宝印的能量将自身气息完全掩盖，让结界误认为没有生灵存在，随后就可以偷渡下界！当然，也只有持这方宝印才能够避得过这结界的探查，想必避过这结界的各种方法大哥都是早就试过的吧？嘿，无有成功？”
说着，天星手中拿出一方印台，也不再有动作，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天一。
他这次来是想要这位兄长在上次大战中夺得的西方圣器“信仰之杯”，他知道，带来的这方宝印能让天一答应他的这个“小小”的请求。
两人之间的沉默只保持了一会儿，只见不远处的天一突然激发盘龙枪魂，顿时一道刺眼的白光从盘龙枪中涌出，伴着白光的枪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奔向了天星的胸前，但却在粉碎了天星胸口的护铠后就此停下，枪魂在护铠外幻化成一巨大龙形头像，幻出的鼻中白气直接喷到天星脸上，也不继续做其他动作，似乎只是想调戏一下眼前这个卑微的天神。
天星顿时吓得飞身后退，随后还赶忙凝出了九蛮兽魂，在幻化的兽魂立在自己前方时天星这才微微放下了心，但还是惊魂未定的看向这似乎比之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哥。
似乎觉得无趣，天一在这次警告过后便收起了盘龙枪，他继续坐回了云团的边界处，一面继续凝望着这下方众界一面平淡的说着，“我不管你是有阴谋也好，心存野望也好，不****的事，我不会管，你好像太想我下界了，天星。”
“大哥是误会为弟了，为弟...算了，大哥，印台可就先交付你手，希望大哥能交还给我那杯子。”天星有些慌张的辩解着，随后还是把印台径直递向了一旁的天一。
天一接过印台，先是粗略用的神识探了探，印台内封存着一道诡异的掩盖气息的法力，也确实有数股仙帝气息在内，不过这方印台所载的法力天一却有些看不懂。
一想到此，天一突然自觉好笑，自己这么多年来研究结界也不过是知道这结界可容金铁不容生灵，也还没有丝毫办法去绕过结界，近来才有个玉石俱焚的想法想去验证，而这天星送来的“瞌睡枕头”自己看不懂也算正常，否则仙佛结界何以隔绝仙凡二界近千年？
天一拿着印台正想要先行试用印台其中所载诡异法力时，天星站在一旁开口了：“大哥，你要试的话可别怪为弟不提醒你，这印台用一次可就要去仙帝居那儿恢复一次能量，要是放回仙帝居的话，我可不见得能拿得出第二次了！”
天一愣了愣，随后也是摇头自嘲的笑着说道：“是我心急了，这么多年了，才看到这一点希望。”说着，在腰中的芥子法宝深处掏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小杯，随手丢向了一旁的天星，罕见的略带迫切的说着，“破杯子先给你，你陪我走一趟。”
天星就这么看着那圣器在空中飞舞，似乎在刚脱离天一双手的时候还“兴奋”的颤抖了几下，直到飞至天星手中，那杯子的颜色已然变成亮眼的银白色。
手持圣杯的天星还在快速的和虚弱着的杯灵交流着，不料一旁的天一已等不急，大手一抓，直接裹挟着天星向自己早已探明的一处结界“薄弱”点飞去。
仙界南陆，
布下结界的云端之上，
天一左手心托着天星递过的宝印，右手紧紧持着伴其半生征战的盘龙枪，就这么看着结界下方的万千世界，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
“走吧，大哥。”天星保持着与天一相当的距离，从远处传来的声音莫名有些苍凉。
“走？”天一自顾自的问着自己，随后转过身子一看，却发现天星站在往常自己一息间绝达不到的云端，天一就这样遥看着天星，蓦地昂下起头大笑起来，“哈哈哈！走，我是该走了！”
天星看着远处的天一莫名的笑着对着自己说出这些话，强按下内心的慌乱，手上却准备着法力以备不测，脸上还尴尬的陪着笑着。
天一看着远处天星是这般姿态，突然很想说着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再也提不起来，只浮出几句曾经天一在战场中曾对天星说的话，
“若死同归，我的弟弟，还记得么？我从没怪你背叛，即便那战败了，我依旧是这仙界第一仙！我怪的是你把兄弟这两个字看得太贱、太轻，太让我心寒。”
“大哥...我...”天星此刻很想提醒大哥那方宝印不仅仅是之前提到的如此简单，可犹豫再三还是闭起了嘴巴，只是手上凝起的法力却悄然消散在这天地中。
天一深深的看了天星一眼，又环顾起这偌大的仙界，直到看向自身左手托着的印台，随后失声笑了起来，
“呵，这印台不会是假的吧？”
“大哥...”
“逗你的，走了，弟弟。”
说罢，天一把盘龙枪虚放在自身正前方，双手在空中虚托着宝印激发着其中预留的法力。
宝印一被激发便有股诡异的法力通过天一双手向其体内游去，天一细细感应，确是掩盖气息的法力无疑，只是比自身主动施展的法术要霸道不止一筹。
天一不疑有他，继续让宝印内的法力向自身体内游去，
一息、
两息、
三息、
宝印内法力游走的越来越快，天一也越发感觉到结界对自己的制约越来越弱，正当他想乘势遁出结界之时，宝印却悄然从空中落下，就这么直挺挺的砸在下方那层无形的结界之上。
正在此时，一道带有佛门气息的法力陡然从结界处涌起且源源不断的朝天一袭来，首当其冲的天一这才有些许了然，只来得及看一眼尚在外侧的天星便提起盘龙枪向相反的方向飞身倒退，妄图避过迎面而来的佛门真言，可此时却为时已晚，佛门真言的力量已经镇压住了天一周遭的空间，这时盘龙枪主动发出阵阵龙吟与真言想抗，却好似泥牛入海全无声息，天一在数次尝试后发现这力量只会禁锢住自身的行动不会主动攻击自己后，他攥紧了盘龙枪，神情复杂的看向天星，似是失望，却莫名的带有一份解脱之意。
等看到天一放弃“挣扎”之时天星才从不远处飞来，此刻的脸上也曾闪过一丝愧疚，可转眼便被心中的坚定所取代，
“大哥，两百年，我答应大哥，两百年后这天地任由大哥出入！”
八百年来天一从没有像现在一般想出枪杀一个人，可此刻的他只能够勉强维持此刻的站立的姿态了，他的方寸间已经被结界中佛门的能量禁锢的死死的，旁人除非有能破开这结界的力量，否则绝动不了被禁锢的天一分毫，相同的，天一也绝不可能打破这眼前结界的力量去伤到天星，即便现在天星只离他一枪之隔。
天一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也不知笑了什么，却再没说过一句话。
已经达成目的的天星正要转身离去，却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回过头对着天一说道：“对了，大哥，法力是真的，宝印是假的。”
“走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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