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前庭院,待jan上车,时汕隔着摇下的车窗看慕郗城,他冲她挥挥手。
车离开庭院内,望着黑色宾利消失在庄园外。
慕郗城脸上没了笑意,眼眸暗沉着注视着车开离的方向看了很久。
在玫瑰藤架下,倒了一杯纯净水,他也开始喝水。
原来,在一起久了,喝纯净水的习惯是会传染的。
女佣有意冰镇过,夏日炎炎,慕郗城喝,不是像阿汕一样是因为紧张,他是想要败火。
一向镇定的人,罕见内心焦躁的厉害。
慕郗城喝水,一开始用的是右手,后来想要换用左手。
一直插在口袋里的左手伸出来,接杯子,同样的一枚男士戒指出现在他的手上。
左手,无名指。
哪儿是什么订婚戒?
要戴就戴婚戒,订婚戒指他从不需要。
……
黑色的宾利车内。
jan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的女孩子,他说,“姜小姐,您的座位旁有一份董事长让我交给您的资料,您记得看,别忘了。”
原本还神色淡然的时汕,瞬时,脸上沾染了莫名的情绪,焦躁,不安。
资料袋打开,向来一目十行看书的速度,现在看这些文字,竟然让时汕有些眼晕地看都看不清楚。
按了按太阳穴,她镇定下来,再去细看。
事实上,调查到的十一的信息主要概括为:他出现在德国柏林两次。
第一次是深夜,有照片,第二次,为凌晨。
时汕看完后,蹙了眉,虽然因为他的安全已无大碍已经放心,可为什么是在德国?
搜寻着,她熟识的和陆时逸关系很好的人,很少有德国人。
他们住在巴黎这么几年,也没有和德国人打过交道。
公然出现在德国,让人生疑,还有他离奇的失踪方式,那场车祸至今无果,到底,他遭遇了什么。
要刚刚回国后,就出没在德国,且对外音讯全无。
甚至让人误认为,他是车祸而亡。
没有了上学的心思,时汕将手机从手袋里掏出来,不是慕郗城给她用的那部私人机。
而是,时汕的手机。
前些天,她重新装了内存,和sim后,发现依旧不能用,并不是有意删除了自己一些东西,时汕知道慕郗城那个男人似乎是为了‘圆那个家里侍佣碰坏她手机的谎话’,真的把她的手机弄坏了。
时汕拿去修理店修,店主说,“小姑娘,你这手机要修,还不如买有一个新的比较划算。”
看着店主,时汕没有多做解释,只单说了一个字,“修。”
现在手机已经修好,以前储存的东西只恢复到了80%,好在加密聊天软件没有毁。
现在手机被领回来,时汕并没有还慕郗城那部私人机。
相反,她一直在用它和他维持着每天薄弱的日常联系。
虚拟假象,她只是个性淡漠,但,不代表她不会用手段。
在这场商业联姻中选择安静蛰伏,不和对方抗争,顺从他,只求自保性命的同时,安然取得陆时逸下落。
毕竟,她可不认为慕郗城那个男人会真的要她做他妻子。
为日后早做好打算,才能全身而退。
很多年以后,婚后日子里,时汕时常回忆起自己这段如履浮冰的生活,那么大义凛然,像是将一切都看开,没牵没挂的只为从慕郗城身边得到自己想要的。
慕先生听了,还笑她说,“怎么活得那么像女特务?我真就那么恐怖?”
时汕笑笑,安然地靠在他怀里,不语。
不过,那都是后话。
……
现在的零一年,时汕一身疲惫,一身隐匿在心底的伤口。
她一直在强迫自己安静,安然,做个在慕郗城身边表面听话内心蛰伏的女人。
刚刚在车内看完陆时逸下落的资料,时汕冷着脸,脸上是不轻易显露的理智和镇定。
她用自己的私人手机,输入密码,进入加密软件。
片刻后,手机震动,有了回应。
纤白的手指熟练地打出一行字。
向往常一样,将聊天后的记录按下删除键,删除干净,时汕手里抱着那本陆时逸旧物里的同卵双生基因研究书籍,翻了两页后,合上。
——十一,你到底为什么事情在困窘?连我也不愿意告诉吗?
当天,f大的博士生实验课,天才姜时汕做实验向来很快,大家早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今天,她的速度似乎比往常更快了,整个实验默不出声,沉稳地有些可怕。
直到她俯下身在填最后的实验报告,所有人都震惊。
不过,没有人想得到,时汕会如此,是内心不平静,发泄的一种方式。
周五过了,明天就是周六。
时汕在实验室呆了一天,做完了别人准备花一周时间准备的几个课题。
下课后,累,是一定的。
可,身体再疲乏,也比不上内心的疲惫。
所以,以至于jan来接她回家的时候,时汕整个人都透露着透支的疲惫。
“姜小姐。”
看这姑娘一天心不在焉的,记得老板有意嘱托过,jan每次来接时汕都会准备一瓶纯净水。
将手里的纯净水递给时汕,她说,“上一天课,很累吧。”
时间久了,时汕也和jan熟稔了,虽然他是慕郗城的人,但这个青年男子对她倒是不算客套、生疏。
“谢谢。”接过jan递给她的纯净水,她即便真的口渴,没有喝。
简有意注意到这个女孩子的心细,看似温婉淡漠,实则防备心和提防心强的要命。
这样的姜家二小姐,倒是不像偶尔从章理事口中提及的那个老板的逝去恋人,陈小姐。
可,他们都是旁观者,董事长的心思谁都猜不透。
…………
时汕回家,慕郗城不在。
倒是陈屹舒从医院回来了,正忙着在厨房里煲鸡汤。
见时汕回来,她说,“阿汕,要不要先盛一碗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