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刚一撇小嘴,就被顾先生抱进怀里轻哄。
莘莘隔着小蛋糕的锡纸将草莓慕斯拿在手里,取了一旁的勺子想要喂梅梅,完全被小不点吸引了,哄着她想要跟她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啊?”
“告诉阿姨,你今年几岁了好不好?”
孩子有点怕生,呆在顾先生的怀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顾莘莘。
小糯米团子不说话,莘莘倒也不介意,一句一句地和她说着话逗着小梅梅,后来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嘉禾身上,恍惚的问,“嘉禾姐,小不点不会是你的?”
瞥了眼正抱着小丫头的大哥,莘莘心里禁不住哑然:她记得当年嘉禾姐怀孕,后来就没了下文,她误以为是嘉禾姐移情别恋抛弃大哥,讨厌过她好一阵子。
可二哥告诉她:嘉禾姐怀孕的时候受了伤害,失去了她和大哥的孩子。
她似懂非懂的了解到一些真相。
那时候,大哥病重顾家更是局势混乱,也就没工夫细想这些事情。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大哥也没和允陶姐在一起。
两个人看似平和,但又像是陌生人。
她回国再遇嘉禾姐是被大哥带到了自己订婚宴上,那这个孩子,难道当年
手里握着蛋糕小勺的手指顿了顿,当莘莘正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摸了摸小丫头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握起手机匆匆离开,一边走一边说,“大哥,二哥和允陶姐都没吃晚饭,你们一起吃吧,我有事先接个电话。”
莘莘走得很快,脸上有甜蜜的笑容。
向北先一步走过来,拉开沙发椅坐下,浅笑道,“一定是冯修浚给莘莘打电话的,不然她不会那么高兴。”
他坐着,修长的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视线却放在嘉禾的脸上来回逡巡,别有深意。
嘉禾终于有反应,但也是唇角勾勒出的冷讽弧度。
每次看见顾向北,她总能想到安然,情绪自然就会变得很差。
傅允陶一直都站着,碎花系的优雅风格长裙,及肩长发因为站在门口被风吹得凌乱,脸上透气的裸妆都没让她看起来气色好一些。
从陆陆续续的人进来以后,嘉禾的视线就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过一秒钟。
顾怀笙在喂梅梅喝汤,他一般的话就不多,任凭家里人多了,他也没什么话偶尔一两句还是对小梅梅说得。
“你站着干什么?晚餐吃过了?”
顾向北问话后,傅允陶这才坐下来。
四个人同桌吃饭,空气渐渐变得凝冻而莫名。
本身来到华清庭觉得无比不自然的嘉禾,倒是因为后续来到这里的人慢慢觉得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自然而然地吃着晚餐偶尔还会给小梅梅夹菜。
一桌在菜肴,都是琼州当地有名的菜色,小梅梅吃得很开心。
最后吃甜点的时候奶油蹭在脸上,顾怀笙屈指给给她擦了一下,再用纸巾擦,“谢谢。”
小丫头倒是礼貌的很,软软糯糯的嗓音很巧妙地能化解餐桌上的缄默尴尬,但又像是暗处营造起了更大的风浪。
用餐中途,孩子打翻了果汁饮料,有佣人要接手却被顾先生回避了,“不用了,我来。”
顾先生将小梅梅带离开餐桌到浴室的洗手间去,嘉禾看着抱着女儿离开的人,想都没有想就准备跟上去,她对顾怀笙戒备心并没有放下。
可她刚要起身,就听到一直坐着没什么表情的傅允陶开腔说话了。
“嘉禾。”
她们也算是认识很多年的人了,彼此什么脾气秉性都熟悉的很,开门见山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这个孩子是怀笙哥的女儿吗?”
傅允陶一早就看出来,依着顾怀笙的性格,那么对待一个孩子是彻底地将她去当做自己的女儿的,而且亲情对于他来说应该格外重要。
何况是血脉。
嘉禾站起身后,傅允陶想过她不会回答自己的提问,甚至将她当透明人一样忽视。
但是,她终究是回答了,“不是,她和顾家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傅小姐多虑了。”
嘉禾在浅笑,温文尔雅。
瞳仁里的深度,是无从捉摸的温凉和漠然。
顾向北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突然觉得陈嘉禾终究是变了,她变得陌生甚至是不痛不痒的薄凉,这种情绪比视若仇人更可怖。
让他扯掉个人恩怨后,突然非常担忧顾怀笙。
也许,这个女人只是想报复。
向北拧眉,看着她视线认真:“不管孩子是不是我哥的,陈嘉禾他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五年前我们顾家吃了些变故和动荡。有些事情是真的不得已。”
傅允陶看着她依旧浅笑莞尔的样子,忽然没由来的神色微凛,“你别觉得他欠你什么,他什么都不欠你陈嘉禾。”
“两位说完了吗?”
都是给顾先生当说客的?
嘉禾旁若无人地走开,也离开了餐桌前,她脸上依旧有莞尔的浅笑格外动人,自然也格外刺目。
完全不把所谓的两位说客放在眼里。
是彻底的无视。
嘉禾起身到浴室去找自己的女儿。
管家看到走出餐厅的女人,对她恭敬道,“陈小姐,先生带着孩子去进行了清洗,跟我来吧。”
嘉禾跟着管家走。抵达二楼以后,门虚掩着她将门推开。
隔着浴室外的门听到里面顾先生和女儿的对话,水龙头哗哗哗的声音映衬着梅梅糯糯的嗓音,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处到这个地步。
小梅梅性格里相较于其他孩子一直有种寡淡,格外听话懂事,嘉禾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孩子在孤儿院住过一段时间,还是因为之后回到她身边发生了太多变故。
每次想到这些,嘉禾都觉得心口顿顿的疼。
浴室门推开,顾怀笙抱着怀里的小东西,梅梅叫她,“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