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六道:“她教唆着她的憨女婿半夜去偷钢筋了,两个人一下子扛回来十几根,就扔在了墙根下了,拿几捆柴禾盖上了。”
叶五听了不敢置信,他疑惑的盯着叶六问道:“今天就没查出来?”
叶六一摇头道:“就没去她家查,在东头搜查的时候孙文烨跟着了,孙文烨认识里面一个穿制服的。一说那是自己二姑娘家,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家里锁着门呢!搜查的人站在大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就走了,查个屁啊!”
叶五想了想道:“孙文烨应该不知道那钢筋是他二姑娘偷的吧?”
叶六道:“谁知道呢!孙文烨在咱们屯可是德高望重的人啊!他能养出那样的姑娘来!”
叶五讪笑一声道:“你还真别说,他家那些个孩子还真都不如他,他那个儿子见人都不会说句话。”
叶六道:“上学上傻了呗!他儿子就知道上学了,谁家有啥事儿他也不出面的。”
叶五道:“就那样的啊!上学也没出息。”
叶六抽了两口烟,看着叶五审视的道:“五哥,我家那根,小蒙拿回来我就塞到土豆窖里了,你那个藏哪儿了?”
叶五心里跟着一动,一想到自己和六弟这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就直言道:“埋园子里了。”
叶六听了哈哈一笑道:“哈哈哈!还是五哥有办法,你说这要是查出来了,咱们一家就一根,人家要是审起来,你说咱们说不说孙二姑娘家的事儿。”
叶五瞥了一眼叶六道:“那就只能说不知道。”
叶六道:“人家能信吗?”
叶五道:“就是查到家里这两根,也不能说是咱们知道,只能说是孩子拿回来玩儿的,啥时候拿回来的不知道!怎么的?他们要是有本事,就去把小孩子抓去审。”
叶六一想,笑道:“真有你的,五哥,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今天都吓完了,好在没搜出来。”
叶五道:“那你怕啥?又不是你偷的。”
叶六笑嘻嘻的道:“什么偷不偷的,我昨天还在山上干活了呢!”
叶六心里想着,这面上的事儿,还是五哥有本事,这件事儿,把哥俩的心又重新栓在了一起,他们又共同的秘密就成了最亲密的关系,这关系甚至比亲兄弟更亲一层。
叶六很快就放下了三姐偏心造成的成见。现在看五哥,越看越亲,竟更甚于从前了。
叶五拿着哥哥的身份叮嘱道:“这事儿你不说出去对别人说,就是对二哥也不能说。”
叶六道:“这个我知道。”
叶五继续道:“就是小蒙和家里其他人也要交待一下,小孩子嘴都不严。”
叶六不住的点头,叶五继续道:“那几个人今天没找到东西,说不准明天还会来,你先不要把东西拿出来,就是锯断了也不行,今天看到我后面磙子上的轴,还辨认了半天呢!”
叶六诧异道:“那么邪乎呢?”
叶五道:“可不是,我那滚子轴都用了多少年了,早就磨出样子来了,这要是新的钢筋,没准儿就当成是他们的了。”
叶六想了想道:“那应该不能,他们是有病乱投医,到处找呢!我不担心别的,我就是担心他们要是想起来孙二姑娘家没查,再回来查一遍,可就毁了,她一个女的,还不得把叶蒙给供出来啊?”
叶五低头沉思了一下道:“不能,他应该早就听到风声了,不用说别的,就她家那憨女婿那个样,还不得吓尿了啊?今天晚上他们一定是又想法子藏了。”
叶六道:“也是哈,他们不能等着人家来抓啊!”
叶五笑笑道:“就是孙文烨知道了,也不能不管他那姑娘。”
叶六道:“我听说他那二姑娘是个不安分的,要不能嫁那么个憨女婿吗?孙文烨管不了他那个姑娘。”
叶五在心里不屑,狠狠的道:“还不是惯的,打的轻。”
叶六道:“老孙家教育孩子跟咱家可不一样,孙文烨从来不打骂孩子,尤其是姑娘,那都是宠着长大的。”
叶五更是不屑了,道:“惯子如杀子啊!他那就是例子。”
叶六点着头道:“这教育姑娘的事儿还是他媳妇说了算的,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每天多干活,少说话。”
叶五道:“那是个有头脑的人,他开着加工厂,又开起了小卖店,现在把西头的小卖店快挤兑黄了吧!”
叶六道:“可不是,我们东头的都到他家买东西,那加工厂更是厉害了,就连外屯子的都来他这加工。”
叶五道:“也难怪,他这加工的价钱一袋比上水屯都便宜一块钱,谁不选便宜的,何况他这加的又细致。”
叶六不无羡慕的道:“要不说人家有本事呢!就是这孩子们都惯的没样儿。”
叶五道:“这就叫一代不如一代。”
天黑严了后,叶六才回家去。在自己家房后模模糊糊中看到孙家的二女婿鬼鬼祟祟的从后面的小路回来。
叶六从微胖的身材和微喘的气息里就知道是他,叶六全当天黑没看到,直接进了自己的院子。
叶六回到家后,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在院子靠西边的角落里站着,借着夜色掩藏了自己的身形。
一会儿工夫听到那憨女婿进了院子,孙二姑娘压着声音道:“扔了?”
憨女婿道:“扔了!哎呀妈呀!累死我了。”
孙二姑娘骂道:“完犊子玩意儿,让你干点儿活,你看你那个费劲。”
憨女婿压着嗓子道:“行了,快不要再说了。进屋吧!”
孙二姑娘问道:“扔哪儿了?”
憨女婿道:“一个废弃的窖。”
孙二姑娘道:“对,废弃的好,跟谁都没关系了,挺好!”边说着两人就边进了屋。
叶六听完了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这孙二姑娘虽然眼皮子浅唆使着憨女婿去偷了钢筋,但是知道人家下来查了,又胆子小害了怕,又把东西给扔了。
叶六摇了摇头,嘲讽的一笑,大晚上的自己不知道那憨女婿把钢筋扔哪儿了,要是知道具体在哪里,他一定另有一番做法。
叶六如是想着,就回了屋,想到今天的惊心动魄,又嘱咐了叶蒙几句。严丽和叶芳在旁边看着。
严丽的心早已经不在这儿了,更不屑管他们的事儿。只是白了一眼不说话
叶芳是不敢管,虽然在她心里是知道这件事儿父亲和弟弟做的都不对,但是她就是没有勇气去指摘,她一如既往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