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法师?是伽帝族还是修罗族?”我如今问起话来也头头是道了。
殷衡答道:“魔界不仅仅有伽帝族和修罗族,就像人界也有鬼,妖,魔。魔界还有少数妖,鬼,堕仙。而法师多由这三类组成,修罗也可以修法,不过很少。你说的挂在天花板的尸块,是做法器和炼尸油用的。那些被拘禁的鬼魂也会被用来修炼,驾驭,成为法师的武器。那些人之所以还没有死,是因为还没来得及抽取他们的生魂,一般来说,会用各种残忍的方法杀死他们,因为死状越惨,得到的鬼魂越厉。”
我听的浑身发凉:“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修法呢?”
“因为这是一条捷径,修炼者本身不需要太高的天赋和法力,他们的厉害全在手中的鬼。”
我有些不平衡了:“那为什么光祸害我们凡人呢?”
殷衡瞥了我一眼:“弱肉强食,向来如此。凡人的魂魄,妖怪的内丹,神仙的金丹,都是去夺取的资源,六界众生没什么区别。”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也有金丹吗?”
殷衡点点头。
我又摸他的肚子:“你呢?你也有吗?”
殷衡的脸色沉了下来,低声道:“被沈忘毁了。”
沈忘,又是沈忘,也难怪殷衡对沈情没有好态度了,她哥哥真的对殷衡太坏了。
我想了想:“妖怪的内丹你能用吗?你不是有狐妖的金丹吗?”
殷衡道:“妖的内丹我只能用来提高法力,不能替我自己的金丹。”
我急道:“神仙的可以用吗?你用我的好了,反正我也不修道的!”
殷衡转过头深深的看着我,抬起手揉着我的头发:“神仙的也不可以。”
我挫败的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能恢复你的金丹呢?”
殷衡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青山,这个时候他明明就在我的身旁,我却觉得他离我很远,他的视线似乎已经到了天之涯海之角:“什么都不能恢复我的法力,除非我找到天书。”
我问道:“天书是什么?在哪儿?我陪你去找!”
殷衡的微笑带了些宠溺又带了些无奈:“傻瓜,天书那么容易找到吗?我祖先扶丝与其他三位神女还在神界的时候,共同写了一部天书,里面记载着起死回生,时光倒流,扭转乾坤之法。后来扶丝叛出神界,因四位神女反目成仇,那部天书自动裂成七片碎片掉落在六界,从此不见了踪迹。如果我得到了天书,不仅能恢复金丹,救回兄长和父亲,还能打破神女对伽帝族法术无法超过仙尊的诅咒,完全恢复伽帝族与生俱来的神力。方不负我们体内流着扶丝神女的血液。”
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我有些晕头转向:“你不是说伽帝族生来就有法力吗?神女的诅咒又是怎么回事?”
殷衡道:“扶丝诞下孩儿后,三神圣女对孩儿下诅咒,伽帝族的法力永远不可能超过仙尊。众仙是神女用来压制魔界的工具,而伽帝族人不管法力多么高强,在和仙尊交战时,每每在最关键时刻受制于诅咒,落于下风。要不然我父兄怎么会命丧沈忘之手!”
我沉吟道:“所以当务之急是找到天书。”
殷衡苦笑道:“谈何容易。”
我想起殷衡对座狼说的在人间有事要办,连忙问道:“你在人间就是为了找天书碎片?”
殷衡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是,现在人间尚太平,妖鬼比从前少了许多,遗落在此处的天书相对于其他各界要容易寻找。”
我拉着殷衡的胳膊:“我陪你一起。”
殷衡吻了吻我的额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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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决心容易,可真做起来还是毫无头绪,殷衡不再提起找天书的事情,我想起他说的要在人间呆一百来年的话,也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毕竟,目前的小日子还是很滋润的,那些血海深仇,骨肉分离,郁郁不得志我都不曾亲身经历,它们像一座山,压在殷衡这个高个子的身上。而我渺小软弱,乐的逍遥自在。
回家休息了两天我就恢复了体力,每天骑着牛奶在小区里乱跑。哦对了,殷衡把那匹救我的马买了回来,养在院子里,我取名叫牛奶。
露娜也接回来了,我每天对着两个萌物,还有一个大帅哥,十分知足而常乐矣。
可是安宁的日子却只持续了三天,警察的到访打破了平静的假象。
两个警察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本子和笔,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又仔细问了一遍。
其实我挺同情他们的,作案的压根不是人,要怎么破案呢?那些未死的人更不知道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说需要警察破案,那也得是阴司的警察来才行啊。
我担忧的问道:“又有人遇害了吗?”
十分年轻的小警察推了推眼镜:“朱蕾死了。”他看到我一脸茫然,解释道:“哦,就是你救出来的那个瑞秋。”
我一惊,从沙发里站起身:“死了?怎么死的?她不是在医院吗?”
“就是在医院里死的,死的很惨,是自杀,自己捅了自己一百多刀,跟古时候的凌迟似的。”
我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有人这么自杀啊?”
警察想了想:“确实蹊跷,但是也确实没有他杀的迹象,所以来问问你之前的事情有没有遗漏的。”
我颓然道:“人呢?我能见见吗?”
警察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道:“尸体正在尸检,这不符合规定,不好意思。”说着站起身:“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再来找你。”
我心情十分低落:“好,辛苦了,慢走。”
送走了警察,我一脸郁郁窝在客厅的角落里,说不清为什么这么难过,我对瑞秋印象算不上好,为什么她的死对我来说那么难以接受呢?也许是因为我的付出全都白费了的缘故,而且那个女孩子那么年轻漂亮,本可以有大好前程。
殷衡踱了过来:“为什么难过?”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我的眼睛就红了:“我太没用了,救不了她。”
“她值得你救吗?”
我吸着鼻子:“我知道,在你魔君的眼里,我们凡人的性命就如蝼蚁一般,开心了少踩死几个,不开心多踩死几个。可在我眼里不一样,都是生命,我们祖先说过,人命关天。”
殷衡说出的话非常冷酷:“你不觉得自己自视过高了吗?你承担了很多超出你能力的事情,世界上不平之事,可怜之人多了,你个个都要管?”
我执拗道:“我看不到的就算了,我看到了就要管!”
殷衡怒了,喝道:“你给我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