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低低的哭声传了出来。
袁昂拿出一个绣着梅花的荷包:“你先进来,这院子里埋了法器你进不去,这袋子能带你进去,还可以在里面养养魂魄。”
老人仍然一脸痛苦的抱着头,如一缕青烟般咻得进了袁昂的袋子,我看着袋子上的绣花眼熟,想起来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他递给我的手帕,手帕上也绣着一支这样的梅花,绣工十分精美,就是有些旧了,那条手帕和荷包一样,一看就知道是老物件了。
想起手帕,我突然有些可惜居然被殷衡给收去了,但现在想这些就纯属于作天作地没事找事了,我甩甩脑袋拿这些没用的思绪从脑袋里甩掉,然后跟殷衡他们一起回到了院子里。
华念还套着游泳圈泡在水里,她好奇得抬着脑袋看着岸上的两个人,一个怒气冲冲的是张斯礼,旁边捂着脸哭得好不伤心的是他的表妹,是他的未婚妻。
之前在我们面前的嚣张气焰消失无踪,只剩下柔弱无助,只见她单薄的肩头一耸一耸的,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要不是以前和她打过交道,哪能想到她是那么凶的一个人呢?
“我真的没有看到小樱,表哥,你也知道的,小樱她一直都不喜欢我。所以你走后,我尽量不去招惹她,这些天我都没有去她的房间,直到昨天阿华跟我说她不见了。我都急坏了,把家里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找,让他们一定要在你回来之前把小樱找回来。可是,可是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她!可能是她在咱们家住烦了,想要回大海里去吧。她本来就不属于陆地,既然她想回去,咱们又何必强求呢?”
“你闭嘴!”张斯礼喝道:“她病得那么重,能去哪儿?她一个小姑娘,不能走路不能说话,如果不是有人把她赶走,她出得了这个院子吗!曲鹤我告诉你,这个家所有的人都不敢做出这样的事,只有你有动机有嫌疑!”
曲鹤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哭道:“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是你的未婚妻啊!自从你出还把那条人鱼带回来,你就看我横竖不顺眼,变得不爱理我,偶尔和我说话也都没有好脸色,现在还因为她怀疑我!表哥,你凭良心说,是我非的赖着你吗?是你自己拿着戒指跟我求婚的,说海难的时候是我救了你的命,你要娶我,让我做圣哥德岛的女主人,不是我死皮赖脸自己要来的!你把我接过来,又对我不闻不问,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却天天陪着一条病得要死的鱼!好吧,我不和一条鱼计较,你又不可能娶一条鱼做老婆,你终归还是属于我的,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不信你会抛弃我。可现在算什么?那条鱼自己溜走了,你也算到我头上吗?”
经过美人这么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张斯礼的心也软了,他放软了语气道:“对不起表妹,我不该冲你吼。”
曲鹤憋着小嘴哭着,这哭声里已然带上了撒娇。
可是张斯礼却说:“小樱丢了,我心情很糟,她的病很严重,搞不好会出事的。你在家好好呆着,我出去找她。还有,”张斯礼顿了顿:“这不代表我完全信任你,小樱要是好到,好好的回来了这就是就算了,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如果和你有什么关系,表妹,你别怪我狠心。”
张斯礼上了跑车,发动机启动,车子往外面开去。
“斯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曲鹤哭道,可惜张斯礼充耳不闻。
我满脑子黑人问号,怎么回事?小樱是第三者?这个张斯礼很明显是喜欢小樱的,可是既然他喜欢小樱,为什么还要和曲鹤订婚呢?还有张斯礼的父亲,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是为何而死呢?
看曲鹤哭的可怜,我忍不住劝道:“你别哭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呗,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再说了,你男人一走,你就把情地锁起来差点弄死,这手段也太残忍了些,大不了放回海里也好啊,何必一定要置之于死地呢?
曲鹤恨恨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还没走!留下来找死吗?”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好心劝你,你干嘛咒我啊,你一个小姑娘嘴巴够毒的啊!知道你表哥为什么烦你吗,你嘴太贱了!”
其实她在她表哥面前还真不嘴贱,而且楚楚可怜,柔弱的很。
曲鹤不再说话,而是瞪了我们一眼,扭头走了,神经病啊!这一个庄子的人,都不太正常,要不是牵挂着小樱的话,我也打算和爸妈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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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告知父母晚上送他们离开以后,我们回到房间把张斯礼的父亲放了出来,袁昂设下了结界,很适合灵体滞留。
张斯礼的父亲恐惧的缩成一团,战战兢兢的道:“刚才那个女人好可怕。”
“刚才?谁啊?我妈?”
老人摇头:“咒我们的那个女人。”
“曲鹤?您不认识她啦?她是您的外甥女,曲鹤啊!”
老人摇头道:“不认识,但是她好可怕,很恶毒,她好像一个人。”
“像谁?”
“我不记得了。”
“……”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
小樱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焦急的指着张斯礼的父亲。
“小樱,你想说什么?”我想了想:“你是说曲鹤?”
小樱点头,然后指着张斯礼的照片,又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是说曲鹤要杀张斯礼?!”
小樱哭着点头,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动作,她在求我们救张斯礼。
我转向张斯礼的父亲:“叔叔,是您的外甥女要杀您儿子吗?”
老人看起来快哭了:“对,我外甥女,还有她父亲,我的小舅子。”
“那您呢?您是怎么死的?”
“我不记得了……”
我倒抽一口气,这是什么样的一家子啊,远离了天朝,杀人放心变得如此轻松随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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