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艳福不浅啊!”
另一个保安吃完饭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你好,我叫刘志涛!跟你一班岗!”
“你好,周远扬!”
两人寒暄了几句,刘志涛掏出皱巴巴的一盒哈德门,抽出一根递给周远扬。
两人抽着烟,坐在小区门口聊起天来。
刘志涛今年二十五岁,乡下出来的,人很厚道,之前当过兵,用他自己的话说“在炊事班养了三年猪!一个个养的是又白又胖,因为这,在部队得了三次嘉奖!”
敏锐的周远扬一眼就看出,他只说自己养猪是谦虚了,这人胳膊粗壮,腰板儿笔挺,就是放在部队,也是少有的好体质。
说这话,不知不觉连着抽了六颗哈德门,烟盒空了,刘志涛起身要去买,周远扬拦住他,掏出从刘璋那里抢来的硬中华,抛给刘志涛一颗,“兄弟,尝尝这个!”
刘志涛眼睛发直,“嘿!中华!哥哥,这烟可贵了去了,我还是买哈德门,三块五,劲儿还足,咱当保安的抽着踏实!”
周远扬笑着骂了句,“滚蛋的,给你就拿着抽,保安怎么了,为人民服务,多光荣的差事!就得抽好烟!来,兄弟!”
刘志涛笑着接过,“那我沾哥哥的光,抽个好的!”
两人刚吸了两口,正谈笑着,一个刺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门口那两个保安,上班时间不许抽烟,这个月奖金不想要了是吧!”一声令人反感的吆喝,两人同时回头,一个中等个头,歪带着保安帽的家伙走过来。
刘志涛赶紧站起来,想把刚抽了一口中华扔了,可这么好的烟,他有些舍不得,就把火星掐了,剩下的装进口袋,赶紧回头鞠躬,“王科长,对不起,下次不敢了!”
周远扬瞥了这人一眼,旁若无人,继续抽烟。
王科长很恶意的瞪了他一眼,“你!新来的,你什么态度!是不是不想干了?”
他趾高气昂的叫喊,周远扬站起身瞪了他一眼,还没说话,路上一声喇叭尖锐的嘶鸣声响起,半天也不听。
王科长骂了句,“这狗娘养的,真没素质,不知道小区里鸣喇叭扰民?你们两个,赶紧处理,小区里再听见车喇叭,这月奖金你们别想要了!”
管理业主是得罪人的事,王科长才不蹚浑水呢,交代了两句就走了,当起了甩手掌柜。
响喇叭的车就在一号楼旁边的路上。
一辆马六和一辆八代索纳塔面对面堵在拐角,起了冲突,两个车主都不是好脾气,谁也不让步,都在那里堵着,后面的业主出门上班,五六辆车都被堵在那里出不去,有人着急了,就按喇叭催促。
尖锐的声音弄得大家心情烦躁,挡路的马六车主下车了,染着一头红毛,二十出头,模样蛮横,猛地一摔车门,“老子今天不爽,车就横在这儿,我看谁敢动!”
一见他的流氓装扮,被堵住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刘志涛走上去对红毛说,“这位业主,您不能把车停在这里,妨碍别人出行了!”
红毛一脸嚣张的侧过脑袋,“操,你他妈哪儿冒出来的?”
刘志涛回答“我是物业的保安,这是我的工作,请您把车挪开!”
红毛乐了,往刘志涛脚下吐了口浓痰,差点儿吐在刘志涛的黑皮鞋上,“保安是吧?”
红毛一伸手,把刘志涛的大沿儿帽掀翻,掉在地上,嚣张说道“趁着老子没发火,滚开!”
刘志涛这次语气不在和善,挺直了身子,“请您把车挪开,不要妨碍其他业主通行!”
红毛火了,扯着刘志涛的衣领推搡,一推竟然没推动。
周远扬暗笑,“我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狗毛保安敢管老子闲事儿!”红毛叫骂着踹出一脚,刘志涛也不躲,左手快如闪电,猛地攥住红毛脚踝,向上一抬,往后一扯,红毛就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在地上,肩膀落地后,鼻子蹭在沥青路上,疼他的龇牙咧嘴。
被红毛的马六堵住的车主们,纷纷喝彩,红毛这一摔真是大快人心。
“你奶奶的!”红毛怒不可遏,挥拳就上,刘志涛后撤一步卸了红毛的力,脚下一钩,红毛再次摔倒,动作干净利落,车主们都看呆了。
从他们的视角看,每次都是红毛打人,刘志涛根本没还手,只是一个侧身,一个退步就把红毛连着甩了两个跟头。
红毛气得直抓草皮,瘸着右腿回到车上,发动车开出了小区。
一片叫好声中,刘志涛很淡定的捡起大沿儿帽,拍去上面的尘土,戴帽子的架势,不像一个小小的保安,倒像是抓住了坏蛋的警察一样,很是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