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亮回到府里,换了件便衫,便去拜访司马文,司马文迎到‘门’口,笑道:“亮哥,好久不见了。,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司马亮热情地揽住司马文,手上暗暗使劲,有心试试司马文的功夫,司马文身子一错,轻松化解了他的力道,劝说道:“亮哥,不要一味沉‘迷’‘女’‘色’,小心身子被掏空了。”
司马亮笑道:“哥哥就这么点爱好,身边没有美‘女’相陪,就没心情吃饭,也睡不着觉。”
司马誉听说司马亮来,也匆匆地赶过来相聚,司马文按司马亮的喜好安排了歌舞助兴,司马亮看了一眼舞‘女’,叹道:“都说草莽出英雄,民间出美‘女’,果不其然啊。你这齐王府里竟也都是些姿‘色’平庸之辈。”
司马文问道:“我哪里比得上哥哥,你知道我这人于风月之事并不上心,我齐王府的歌伎怕是连哥哥府里做饭的厨娘都比不上。”
司马亮居然谦虚起来,说道:“哪里哪里,今天来洛阳见着三位美人,立马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听他一说,司马文的心猛地揪起,能让司马亮如此感慨的‘女’人,在洛阳除了他的青城还有谁呢?他忙问道:“哥哥可打听到那三位美人的来历。”
司马亮笑着指向司马誉,说道:“阿誉家一个。还有一个是我林表妹,另一个是阿誉的大姨子王青城。”
司马文和司马誉都变了脸,他们俩感情一向深厚,司马誉甘心主动退出成全司马文和青城,但司马亮乃是‘色’中恶鬼,‘性’格暴躁,为人‘阴’险,断不能让他招惹到青城。
司马誉马上正‘色’道:“哥哥就别惦记了,青城是三哥的。”
司马亮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地啧啧两声,说道:“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女’人肯定是有主了。阿文,你好福气哦,哥哥羡慕的不行。”
司马文笑道:“我们两情相悦,等到她哥哥玄朗和清河完婚,才能办我们的事。”司马亮一向忌惮司马文,暂且收了贼心,笑哈哈地和司马文兄弟推杯换盏,尽叙离情别意。
夜已深,司马亮酒意渐浓,尚未尽兴,便说道:“阿誉,带哥哥逛逛去。”
司马誉领会他的意思是去想去青楼,笑道:“小弟遵命,务必把哥哥伺候周全。”
司马文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劝道:“明早还要进宫,你们不要玩得太晚,我乏了,先歇着。”送走司马亮和司马誉,司马文急忙把聂晋叫进来,自己草草写了一封信,封好后‘交’给聂晋,说道:“把这封信送给崔云的父亲崔正,你亲自去送。”聂晋领命而去。
司马文站在窗前,现在已是五月,荼蘼‘花’架下,有不知名的虫子欢快地叫着,正是男‘女’思‘春’的季节。自从第一眼看见王青城,他几乎每夜都会害相思,有时浓有时淡,一个人或喝酒解愁,或清醒地站在窗前,情不自禁地想她。相比较立马将她占为己有,他更喜欢一个人孤独地体味这种相思之苦,他此生难得动情,一定要让自己刻骨铭心。但现在情势已不乐观,司马亮这‘淫’贼也惦记上了青城,他不得不加快步伐。
洛阳最有名的青楼妓院叫做温柔乡,这里的美‘女’档次很高,吹拉弹唱无一不‘精’,琴棋书画样样在行,达官显贵们都以在此寻欢作乐为荣。
司马亮有心拉拢司马誉,装作喝醉的样子,嘻嘻笑道:“太子当皇上,真是,唉,让我辈甚是不甘心啊。”
司马誉装傻,问道:“哥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亮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子又傻又笨,将来当了皇上,定是受制于他那个凶悍的老婆,他老婆一向与我们司马氏皇族隔阂,你且等着她倚仗外戚一一的削弱我们吧。”
司马誉笑道:“哥哥不过只是猜测。将来事,将来再议。我只知道他是我亲哥哥,你是我堂哥,他是未来的皇上,你是王爷,你说我该站在谁一边?”
司马亮也笑道:“哥哥我并不是让你倒戈,只是让你看到哥哥的诚意,将来若有人欺负你,哥哥绝对会出手相助,你只要记下今日哥哥的承诺就行。”
司马誉端起酒杯,敬道:“哥哥向来疼我,阿誉岂是无义之人,敬哥哥一杯。”
司马亮笑得越发灿烂,司马誉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啊。兄弟俩越喝越畅快,司马誉甚至跳舞助兴,司马亮打着拍子,满脸通红,已是沉醉不知归路。
司马誉跳罢舞,让人把芷兰叫来,那芷兰自从上次在司马文的船上与崔云翻脸后,便被司马誉纳入府里做了‘侍’妾。司马誉将她献给司马亮,芷兰明白是让她做貂蝉那样的人,她感恩于司马誉的赏识,自是用心伺候司马亮。她自小‘混’迹于青楼,习得一身的媚术,但凡上过她‘床’的男人无不被她收服。
司马誉曾叹道:“本王年纪轻,若不是心里装了别人,也会被你勾了魂魄,成为你的裙下之臣。”司马亮见了这等尤物,‘色’‘性’大发,当着司马誉的面便开始对芷兰动起手脚,
司马誉笑道:“她是我特意收罗来送与哥哥的,哥哥慢慢享受,小弟先退下了。”
司马亮赶忙说道:“那哥哥就不客气了。”说完如饿虎般扑向芷兰,只听得芷兰娇笑连连,笑声消魂蚀骨。
司马誉离开温柔乡,时至子夜,大街上静无一人,只听得车轮子吱呀吱呀地响。他有他的不甘和野心,正如司马亮所说,太子傻瓜一个居然要做皇上,这让所有的王爷都蠢蠢‘欲’动,他也做着准备,一旦成为天下之主,就可以得成所愿,不论江山还是美人,统统都是他的。
聂晋将信送到崔府,崔正刚刚洗漱完,正要上‘床’睡觉,听下人来报齐王府聂晋来了,慌的连忙披了件外衣出‘门’迎接,聂晋笑道:“打扰崔大人了,我家王爷让小的‘交’给崔大人一封信。”说着把信掏出来递与崔正,崔正恭敬地接过来,问道:“小人一向想与王爷亲近,只恨没有机会,哪承想王爷眷顾,不胜荣幸。”
聂晋与他寒暄一阵便告辞回去。崔正回房于烛下打开信,见写着“明日申时,城北邙山下,孤备薄酒,且待崔大人。”
崔正不解其意,这齐王与他平素并无多少来往,与王家倒是亲近,莫不是因为自己和王家结了亲,又因为崔乔娶了卫国公主而青眼相看,只是为何选择在邙山相会,莫不是有什么机密事相告?他一直想攀齐王的高枝,今日齐王主动相约,心里甚是得意,兴奋的连觉也睡不踏实,隐约听着更夫叫了寅时,方才困极而睡。
邙山在洛阳城北,景‘色’秀丽,土厚水低,是有名的风水宝地,自汉代以来就是帝王将相,达官显贵死后归葬之处,民间有谚云:“生作洛阳人,死葬北邙山。”意思就是生就生在天下最繁华的洛阳,死就死在帝王将相皆葬于此的邙山,生得热闹,死得尊贵。
翌日申时,齐王司马文于邙山下五里亭备下酒肴,自己望着远处一个一个的墓堆,浮想联翩,将来他死后,是以一个什么身份葬在这里,帝或王?又或者是兵败战死,马革裹尸,被草草葬在野地,谁也不知道‘乱’草丛生下躺着的他,想及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崔正远远地看到司马文,殷勤地打招呼,快马加鞭赶过来,他只带了一个随从。司马文冷笑一声,站在原地。崔正驶近,下得马来,给司马文磕头请安,司马文笑道:“崔大人请起。”
崔正说道:“多谢王爷看得起小人,小人一心想攀附王爷,只怕王爷嫌弃。”
司马文邀他入坐,命人倒酒,随即笑道:“崔大统领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是孤攀附了。”崔正又客气寒暄一番。
司马文指着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坟堆,突然笑问崔正道:“你猜那是谁的墓‘穴’?”
崔正冷不丁被他一问,莫名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朝司马文指的方向看去,摇摇头道:“距离太远,小人看得不甚清楚,不敢妄断。”
司马文一字一字咬重了说道:“那是王青城的父亲与母亲的合葬墓。”
崔正手一哆嗦,酒杯不小心跌落在地,他神‘色’慌张,强堆起笑容捡起酒杯,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失礼,请王爷恕罪。”
司马文笑道:“崔大人是做了什么坏事吗?心虚成这样。崔大人‘混’迹官场多年,这点定力都没有吗?”
崔正脸‘色’蜡黄,说道:“王爷有话请直说。”
司马文也不和他绕弯子,便说道:“孤给崔大人讲个故事,十年前王青城的父亲王安因为阻谏长沙王谋反,被长沙王下令当场活埋,一家也遭埋杀。派到王家去执行任务的是长沙王的近‘侍’陈大海,那陈大海与你是结拜兄弟,临行前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你念着亲戚情分,赶在陈大海之前到了王家,王夫人听闻夫婿被杀,也要殉情,临死前把两个‘女’儿托付给你。你就买了两个和青城姐妹差不多年岁的‘女’孩作了顶替,让人把青城姐妹带到城外。本来你做了这样的好事,远在琅琊的王氏家族都会对你感恩戴德。只可惜你一念之差,从恩人变成了仇人。”崔正听他说的字字‘精’准,有如亲身经历一般,不由得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司马文并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从青城的容貌就不难想象她的母亲应该也是一位大美人,你怕是惦记她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她上吊后你把她放下来,感觉她身体还是温的,依旧那么美貌动人,不由得起了歹心,做了最最下流无耻的勾当——****。多么漂亮的‘女’人,想得而得不到,白白死了真是太可惜。”
崔正忽然“啊”地一声惨叫,他从腰里拔出刀来,恐惧地指向司马文。聂晋飞速跑过来,保护住司马文。
司马文叹息道:“孤也是男人,如果暗恋一个人多年却得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夫君殉情,换作是孤,或许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傻事。只可惜你的行为被你的心腹陆忠看到,你为了杀人灭口将他砍了十三刀。孤怀疑你是不是太害怕太惊慌了,以你的功夫,这十三刀若在正常情况下,足以致命。庆幸那陆忠命大,趁你走后爬出了王家。孤当时十五岁,随叔父汝南王征讨长沙王,他投靠了孤。你知道为什么吗?”崔正已是魂飞魄散,只剩下个躯壳下意识地摇摇头。
司马文笑道:“他的婶娘,正是孤的‘乳’母。在这个世上,恐怕只有孤才能保护得了他。”
崔正颓然坐在地上,往事真是不堪回首,他自言自语道:“我和若仙是青梅竹马,只因为我是庶出的儿子,他们家把她许配给了王家,我从小就喜欢她,喜欢了一生,可是却半分亲近不得。那天我想带她走,我可以为她放弃一切荣华富贵,哪怕是和她隐居深山,过孤苦的生活。她说她不想连累我,不想毁了我的前程,她要为夫殉情,我当时太难受了,谁也不知道我有多爱她。我这些年凭借军功一步步爬到禁卫统领的位置,我儿子崔云才在崔家有了地位,我才敢凭着当年救过青城向王溢提亲。我要让我儿子娶我心爱的‘女’人的‘女’儿,以弥补我的缺憾。”
司马文冷笑道:“可惜你儿子不是你,他没你那么痴情。他在点红妆有个情人你知道吗?这事青城也知道,孤希望你能主动退婚,陆忠已死,此事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孤会为你儿子再择一‘门’好亲事,绝不亚于王家。弘农杨氏,孤的娘舅家,你看如何?”
崔正没听明白,便问道:“王爷何意?”
司马文笑道:“孤看上了王青城,想请崔大人成全。”
崔正一愣,醒悟过来后忙给司马文磕头谢恩道:“小人不敢想居然能高攀上国舅大人,王爷可是说话算话。”
司马文笑道:“孤何曾骗过人,且静候佳音。”
崔正叩谢不迭,司马文不愿与他多作周旋,便说道:“孤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崔大人。”说着便上了马,疾行而去。
崔正回想从前,又羞又愧,默默地上山寻了王安夫‘妇’的坟墓,虔诚地叩拜一番,憋在心里多年不敢对人言的秘密让他负罪感沉重,他本想着青城嫁过来,他好好弥补一番,现在看来是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