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扶一觉醒来,回想着梦中的情节。三青上人虽然没有明白告诉他如何解除心中的疑惑和问题,却给了他暗示,就看姬扶怎么去理解和判断了。
姬扶再也无法入眠了,一直想着三青上人那句“你就带着好友,明天晚上出去转转吧”的话,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玄机。但是在这句话中,仅仅给了姬扶在人和时间上的信息,既没有指明方向去处,也没有说去会什么人、做什么事。“难道叫我带着他们去瞎狗撞屎吗?”姬扶哑然失笑了。
这一夜,“灵猴”几乎没有入睡,他在兴奋自己从猴变回了人,兴奋自己遇到了西泉圣师,兴奋自己跟对了人,还兴奋自己有了这些忠诚的朋友。如果没有他们,也许我还在与西泉山为伴……
直到后半夜,“灵猴”才从兴奋中迷糊睡去。但他没有深睡,听到姬扶的笑声后,马上坐了起来,急忙问道:“主人,您怎么啦?是不是做梦了啊?”“灵猴”还是那么尊敬姬扶。
姬扶见“灵猴”没有入睡,便关切地道:“你好好休息吧,我没事!”“主人,您是因为我们无法回到纣王时期而发愁吗?您别太犯难了。明天跟大伙一起商量商量吧!”“灵猴”担心姬扶是死后重生,思虑太多,会伤害身子的。主仆之情,溢于言表。
姬扶见“灵猴”还是如此的关心自己、尊重自己,由衷感激。他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灵猴变回人时,暗暗表示要与他结为兄弟之事,与他诚心交谈起来:“我们是兄弟,不是主仆关系,应当平起平坐,以后你就别叫主人了。对了,姬白说你是纣王时期的牛二,我们就叫你‘牛二’如何?要不要为你另起姓名呢?”
“灵猴”听姬扶称他一声“兄弟”,感激涕零,激动地道:“主人,你能认我这个由猴而来的人做兄弟,真不知如何感激才好,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我就以生命来捍卫兄弟之情!至于如何称呼,叫我‘牛二’也好,‘猴子’也行,就别再另取姓名了。大家想如何称呼我就如何叫吧,反正它只是人的一个符号!”说到后来,“灵猴”破涕为笑了。
姬扶听了“灵猴的表白,激情似火:“好兄弟,我们以后就是生死兄弟,患难手足了。等黄田、飞龙和秦少刚起来后,请他们做个见证,我们结为异性兄弟,如何?”“灵猴”当然欣然同意。
第二天还不到辰时,大伙就起来了,第一个来到姬扶房间的是黄田。他未进门就听到了姬扶和“灵猴”的谈话声,高兴地道:“你们两位这么早就醒来了?谈什么呢?”“灵猴”见黄田这么早就来到了他们房间,笑问道:“长老起得这么早,找姬兄弟有事吗?”
黄田一听“灵猴”的话觉得有些奇怪:原是主仆关系,为何叫起了“姬兄弟”呢?难道“灵猴”由猴变成了人,也就不再有尊卑之分了吗?
姬扶看黄田半天不说话,便笑问道:“长老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到了我们通往纣王时期的路径?”
黄田不知道姬扶和“灵猴”晚上说了些什么,也就不知道“灵猴”这一声“姬兄弟”的来由。他直截了当地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这样毫无头绪的问题,只有你姬扶才能解决得了。我只是在想‘灵猴’兄弟这一声‘姬兄弟’,是怎么回事?”黄田也改了口气,称灵猴为“灵猴兄弟”了。“灵猴”很高兴黄田称他为“兄弟”,因为他有了做人的尊严。
姬扶听得黄田对“灵猴”也改口了,满心欢喜,说明了他对这位重新为人的兄弟的看重。姬扶高兴地道:“黄长老,自圣师在西泉山将‘灵猴’交与我林木风的那一天起,我就把他当作兄弟看待;今日他返回人身,更要把他当成亲兄弟了。等飞龙兄弟和少刚兄弟起来后,请你们作为我与‘灵猴’结为异姓兄弟的见证。长老以为如何?”
刚说到飞龙和秦少刚,他们就来了。俩人想起前前后后的许多事情,精神很亢奋。既然睡不着,还不如找姬扶一起来聊些话题。
五人凑在一块了,姬扶的房间也就热闹起来了。“灵猴”当起了东道主,热情地为他们服务。
姬扶见大家都到齐了,也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他拉着“灵猴”,朝着东方跪地叩头:“我与‘灵猴’自西泉相见以来,形影不离,出生入死。虽然他不能人言,但我是在太白山长大的,与百兽为伍、百鸟同欢,他的‘唧唧’之语,我能听懂领会,我俩早已手足情深。今日请天地和大家见证,我与‘灵猴’结为生死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看上去“灵猴”比姬扶的年龄要大,故姬扶尊他为兄,自称为弟。为了便于称呼,姬扶按照姬白的说法,称他为“牛二哥”。黄田、飞龙和秦少刚见证了俩人的结拜,为兄弟俩而高兴。
在结拜之礼结束后,姬扶微笑道:“为了庆祝我多了一个兄长,今天晚上我就带着大伙去一个好地方。”姬扶想起了昨夜三青上人在梦中所说,决定依照三青上人之言,带着大伙出去碰碰运气。
此时,高兴的姬扶又来了童性,给大家卖起了关子。大伙急于了解去向和目的,而姬扶总是笑而不答。黄田等三人认为,不到时候,就别想要姬扶早点相告,也许通过“灵猴”可以找到答案。可是这件事,姬扶对“灵猴”也只字未提,“灵猴”只得摇头不知道。其实,就是姬扶自己也并不知道该去哪里。
大伙在焦急中等待。从早上等到晚上,需要何等的耐心,一般人是做不到的。秦少刚就做不到,这是他第五次前来问姬扶了:“就你人小鬼大,你也真蕴得住、藏得了,就不怕胀死自己、急死别人?”这回秦少刚来火了。别人越急,姬扶就越高兴,更何况秦少刚发火了呢?也许这就是童性的乐趣所在。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秦少刚见姬扶还没有行动的迹象,又着急来催。他近乎怒吼地:“姬大仙、姬大侠,林大师、林少侠,我求求你,行行好,带我们动身吧!”气愤的秦少刚只差没有与姬扶下跪了。
此时的姬扶不是不想动身,而是在思考、在着急:到了该出发的时候了,可我带他们去哪呢?又不能盲目行动啊,如果走错了方向,就会南辕北辙,大错特错。他对秦少刚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黄田见姬扶脸色难看,知道他一定在为这件事苦闷着,便走了过来,低声道:“我们先出去再说吧!”姬扶心想:呆在家里是无法解决问题的,边走边想也好。便要黄田叫上众人,准备出发。
姬白不知父亲一班人想要做什么,便上前相问:“父亲,有为难之事吗?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呢?父亲是否有用得着儿子的地方?”姬白一口一个“父亲”,叫得姬扶这个“小”父亲怪不好意思的。可是姬白这“父亲”一叫,倒让姬扶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姬扶灵机一动:儿子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又有几个为父的还能真正活在世上?大多去了西方极乐世界,纣王当然也不会例外。我之所以尚在,是受“责任”之命而来;要想回到纣王时期,必然往“西方”而去。因为只有那里,才会有我们想要见到的人和事,才会有机会去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事业。
想到这里,姬扶高兴地道:“姬白,你已为父亲解决了‘为难之事’!”姬白不解,茫然地望着父亲。
姬扶马上就要带着大伙离开这里了,回想起姬白这几天的悉心照顾和父子亲情,不禁双眼红润伤感起来:“如果父子俩缘分未尽的话,我们还会相见的!”
姬白听父亲之言,便知他们要走了,能否再见,还是未定之数。姬白伤心地跪在父亲跟前:“父亲,姬白尚未尽到为子之责、为子之孝,这是为儿的罪过。可是儿子我已是八十多岁的人,风烛残年了,您这一去,也许我们永无再见之日了。儿子向您叩头,以示谢恩、祈求赦罪了!如果父子还能再见,到时再尽子孝吧!”说完,就要给姬扶叩头。
姬扶见他上了年纪,也就没要他下跪了,便施以气化神灵,将他的身子托了起来。高兴地道:“姬白,你我殷商时虽为父子,但在你小时候我没有好好照顾你,因常年征战在外,一切都是你生身父母照料。之前,你不叫我父亲是在情理之中。而今,天意让你我重新相认,也算了却了一段父子情缘。虽然你非我亲生,但你待我有如生身,我很感激你。
“现在,我们又即将分别,能否再相见,只得由上天安排。你好好照顾家人吧!宇宙洪荒,世事无常,也许我们相逢今生,也许相聚来世。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的!”父子俩拥抱在一起。
在分别之际,从未叫过祖父的姬中,来到姬扶身旁,亲切地叫了声“祖父”。
姬白在儿子姬中的陪扶下,将姬扶等五人送至大道上,挥泪相别。姬扶带着大伙往殷都的正西方向走去,但不知这一路漫无目的走来,是否会有什么结果。
今夜虽有月亮,但天空中飘荡着几朵乌云,使得月色有时明朗,有时昏暗。大约子时,天气变得闷热起来,乌云已布满了天空,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姬扶等一行五人,行走在漫无边际的旷野之中。眼看就要下雨了,怎么办?这时,姬扶施展起凌云虚步,想凭借超强的轻功和犀利的双眼瞭望四周,看看是否有能够歇脚避雨之处。
果不其然,在前方十里之处似乎有光亮在闪烁。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之所,不然将有被雨淋的可能。姬扶带着众人迅速往前赶去。
五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敢贸然而入。姬扶要众人先行隐蔽,待他先去探查情况后,再作计较。黄田等人在离光源处一里外的地方隐藏起来,姬扶则施展凌云虚步向前靠近。
这是一处依山而造的歇山顶房屋,共有四间,在从左至右的第二房间中坐着一位身材高大威猛,灰色胡须,有几分霸气的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两旁各站立着两个手持怪异兵器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屋内陈设非常简单,不像是常有人住的地方,也许这里是他们的临时落脚之处。
不知这几个人是些什么人?什么来路?姬扶对他们有了好奇之心。他便施展猴蛇功,倒插在屋檐边,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听坐在中间的那位霸气男人道:“今我师兄在宫里传来消息,已有两位道行高深之人潜入王宫,但不知这俩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只听他们自己说是淇水一带的人。你们四人要尽快查明这俩人的身份来历;这是俩人的画像,限你们在半个月内给我查清楚。七月十五日子时,我们在这里会合。你们去吧!”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一声惊天雷鸣,马上就要下雨了。这时,站立左边的第一个年轻人道:“师父,要下雨了,让我们今晚在这里歇息吧,我们明天早晨再走,行吗?”
姬扶心想:很快就要下雨了,如果此五人不走,我们只好与他们一起避雨了。看他们也是江湖中人,应该不会不让我们进来吧?但不知这五人是什么来头?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怎样,避雨要紧。
姬扶回到黄田等人的隐身之处,将屋内情况告诉他们后,一起朝亮光的房屋走去……
不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房屋内的五人是些什么人?会否让房屋外的五人避雨?他们所说的王宫指的哪里?手中的画像会是谁?难道这里就是三青上人叫姬扶与朋友“晚上出去转转”,所收获的、进入纣王时期的通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