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阳和陈望南在铁木扎的邀请下,准备同赴胡疆古塔。
可是,公车阳一方加上韩婴屈,已有十一人之多,这么长的队伍开进古塔,必然会引起鄂尔泰等人的不满,甚至反对,只得将一部分人暂时安顿在陈望南的“三地仙居”。于是,他带上车昆少和韩婴屈一同前往古塔。
车昆少与韩婴屈初次相识,听得韩婴屈也叫公车阳为师父,便问公车阳:“师父,他是谁?为何也叫您师父?”公车阳将俩人相识的过程与车昆少说了。为了分个尊卑大小、先来后到,公车阳让车昆少做了师兄;为了报答韩婴屈救了性命,便让韩婴屈为第二弟子;成子阳、关东雄和封阳雨则分别排列其后。
车昆少却在为兄弟们着想,“四大煞星”已然一体,岂容他人插足?心中自然不服。眼前的韩婴屈只会射箭打猎,哪有我们本事?师父如此安排,分明是偏心,便有意挑衅韩婴屈。
韩婴屈当然知道自己的功夫远不如车昆少,也无意与他争高论低,只是微笑道:“师兄,你我都是师父的弟子,拳头只能对外。我是师弟,一定好好向师兄请教!”俗话说,拳头不打笑脸人。车昆少再怎么蛮横,也不可能对韩婴屈这位“师弟”怎么样,何况今后还得长期相处呢?韩婴屈将狩猎的退让之法,巧妙地运到于人于事上。
一路上,除快马加鞭外,各自将心思放在了如何应对古塔危局上。
在古塔,鄂尔泰正在加紧实施他的教主之梦。他将那不能让铁木扎接任教主之位的所谓“三条理由”无限放大,煽动三位师弟,将教主之位传回本该属他们的大师兄。
由于沙特大师之死存有很多疑点;同时,在沙特大师临终前,有将他的大弟子铁木扎立为新教主之言。出于慎重,三位大师对鄂尔泰没有表明任何态度。鄂尔泰是他们的大师兄,平时教主都让他三分。因此,他的话也就没有人敢于表示明确反对。
鄂尔泰的“三条理由”看似成立,但从鄂尔泰的处世为人看,三位大师还是偏向于铁木扎接任新教主;可是鄂尔泰对教主之位志在必得。他们认为,如果将教主之位传给铁木扎,则必会引起鄂尔泰的极力反对;如果让鄂尔泰做了教主,则萨满教将面临着走向问题。在新教主人选一事上,三位大师一时难下定论。
然而,教主之位是不可空缺的,而且时间紧迫,三位大师必须在铁木扎与鄂尔泰之间作出选择。
三位教主都是六十左右的人了,不想因教主之位而引起胡疆动荡,他们商量了一个一致意见:按照铁木扎说过的话,让鄂尔泰为教主,沙特先教主的安葬就按陈望南的定位,选择哪就葬在哪。如此一来,俩人都不会有意见了。他们还想得更远:鄂尔泰已年过七十,等到他死后,铁木扎还是可以回古塔做教主的。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样一来,沙特教主之死就真相难辨了。如果真是鄂尔泰所害,教主在九泉之下难以冥目,他们也难以安心。三位大师宁人息事的想法,不知铁木扎会否同意?
这时,铁木扎与公车阳和陈望南等一行人来到了古塔。他们先在沙特大师灵前叩了大礼,鄂尔泰等四位大师和铁木扎等五位师兄弟先后答礼回谢。
由于先前铁木扎与公车阳和陈望南他们说了沙特大死的死因;而且公车阳与鄂尔泰等四位大师相识,与沙特大师感情投缘,便借故要见大师最后一面,想检查一下沙特大师的死因。
可是公车阳的举动立即遭到了鄂尔泰的反对。鄂尔泰连忙上前道:“公车大师,教主已寿终正寝,你就不要去打扰了,还是请回吧!”公车阳悲戚地道:“我与大师有十年感情,今生今世只与大师见上最后一面了,有何不可呢?”鄂尔泰不悦地道:“你远来是客,还是客听主排吧!”
由于人多,公车阳不便发作,他克制了自己的魔性冲动,退到了陈望南身边:“兄弟,见好友最后一面本是人之常情,可鄂尔泰竭力加以阻止,这里面难道没有问题吗?”“那就是鄂尔泰吗?看他刚才的脸部表情就不大自然,肯定有可疑之处。”陈望南细心观察了公车阳与鄂尔泰之间的接触。
在公车阳和陈望南一行人礼拜后,铁木扎为他们安排了休息房间。因为公车阳与陈望着阳是两位大师,则分别住有两间房间,车昆少和韩婴屈则各居一室。
按照教规,教主需在十五日后才能安葬。所以,陈望南有时间寻得教主之地。此时,陈望南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冥想:为何教主要我来为他寻得宝地呢?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教主生前没有婚娶,则无后嗣,按照教规而择地不就行了吗?非请我不可的原因究竟会是什么呢?
公车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又在想些什么呢?鄂尔泰不让他见沙特大师尸体,其中肯定有猫腻,我得想办法查个明白,绝不能让大师就这样枉死。在祭祀大师的十五天时间里,应该有机会查明真相;如果实在不行,还有入土之时。若在这时查看,则需要陈望南的配合。
鄂尔泰见铁木扎一方有这么多人,心中产生了攻防想法:如果三位大师不站在自己一边,则教主之位势必会被铁木扎夺去,我必须得想办法,以策后援。
鄂尔泰早已培养了自己的亲信,此人便是掌管祭祀的一个小头目,名叫哈尔巴拉。从小被鄂尔泰带入古塔,鄂尔泰对他一直特别照顾,当鄂尔泰去东区巡查时,常将他带在身边。
名义上非教主不能授徒,但鄂尔泰还是暗地里违背教训,培养了自己的党羽。在他的辖区内,就有五处之多,都是隐蔽在深山之中,除哈尔巴拉外,外人无从知晓。因为鄂尔泰将原山名隐去,取成只有自己和哈尔巴拉知道的山名;而且授徒人数远远超过了五人的限制。
哈尔巴拉受鄂尔泰指令,来到了元月山。这是鄂尔泰第一处授徒之地,有他的六十名弟子。大弟子叫苏合金,其武功得自鄂尔泰真传,善使一柄弯刀,长达三尺六寸。哈尔巴拉将情况告诉苏合金后,叫他带上十名武功上乘的师弟,火速赶赴古塔。
鄂尔泰的秘密准备工作虽然瞒过了众位大师和铁木扎,可老奸巨猾的公车阳认为:鄂尔泰既然这么迫切想任教主,绝非只为已七十多岁的自己着想,而是想让他的人有所盼头;现在的古塔绝非他一个人在战斗,必须提防鄂尔泰有后援。公车阳将想法与陈望南进行了交流,以定应对之策。
公车阳交待车昆少注意保护好小师弟韩婴屈。韩婴屈虽在玄武山狩猎多年,但毕竟只有十七岁,经历不多,更无武功。公车阳之所以带他出来,是有意让他磨炼。
在沙特大师死后第五天,也就是公车阳、陈望南等人来到古塔的第二天下午,古塔里突然多了十个带刀的中、青年。这些人到来后,并没有向仙逝的沙特教主祭灵行礼。众人不知他们是些什么人,都用惊奇的目光瞧着他们,看他们有何企图。
这些人便是从所谓的元月山而来、以苏哈金为首的鄂尔泰十名武功一流弟子。他们并非前来吊唁沙特大师,只是身负鄂尔泰使命,当然不会去叩拜祭奠教主了。
公车阳一看这些人的形情有些不对,便要求铁木扎小心谨慎。而此时的铁木扎担心的不是教主之位,而是如何让师父入土为安。可是,教主的祭祀必须有一个主事者;而主事者便是新任教主。
就目前形势来看,作为沙特的大弟子铁木扎而言,其实力不如鄂尔泰一方,别开其他不说,至少在人数上就输给了鄂尔泰。同时,不知三位师叔站在何方。因此,他与鄂尔泰相比,处于劣势地位,胜算不大。
如果真正动起手来,铁木扎又不知公车阳会否为自己出手;即使出手,他一个外人,会否引起三位师叔的不满?即使公车阳愿意相帮,也不知能否斗得过鄂尔泰一方?
出于诸多方面的考虑,铁木扎不敢轻举妄动。若要继承教主之位,必须有三位师叔支持,必须有公车阳、陈望南等人相助;同时,还得排除其他变数,诸如古塔之内是否有其他人相帮鄂尔泰等。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铁木扎在反复考虑和权衡一个问题:教主之位与师父安葬,孰轻孰重?他认为,如果因教主之位而耽误了师父的葬期,则自己会成为大逆不道之人,也会为人所不齿,更不佩成为一代教主。因此,铁木扎最后决定,还是由师伯鄂尔泰主持师父祭祀;在安葬师父后,再论教主传位之事。
铁木扎的选择是明智的,也是合符情理的,得到了三位师叔和公车阳、陈望南的认可。在他们的心目中,铁木扎具备了做教主的基本素质。于是,他在三位师叔的心中多了做教主的份量和筹码。
沙特教主的祭祀活动,在鄂尔泰的主持下顺利进行。铁木扎派了一位师弟陪同陈望南,为师父寻找安葬之地。
陈望南揣度过沙特教主要他择地的用意,几天来,他还在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他认为无非是这几个方面的理由:身为教主,希望死后能让萨满教发扬光大;把大弟子铁木扎当作了亲生儿子,希望死后能保佑铁木扎及其他弟子,在往后的日子里平平安安;生前喜欢游历名山大川,希望死后仍能看到胡疆及各地的大好河山……是不是认为自己的死与鄂尔泰有关,想要鄂尔泰付出代价?
在陈望南心中,沙特大师是得道之人,不会做与己无补、与人无利之事,还是前面几条理由靠谱。陈望南一直没有培养弟子,所以没有人同来。他叫上韩婴屈、带上工具,在铁木扎师弟的陪同下,为沙特大师寻找墓穴去了。
虽然教主墓地可在胡疆任意选择,但古塔所在之山方圆上百里,不可能没有一处好地;历代教主都葬于此山,也没有给胡疆带来什么危害;同时,因受时间和各种因素的制约,不可能让陈望南去“任意”。
陈望南带着韩婴屈,与铁木扎师弟一道,按照自己对沙特大师想法的猜测,在古塔周围进行认真细致的观察、寻找。可是,连续两天踏遍了附近山头,没有找到理想之地。
第三天,陈望南等三人带上午餐,又上山了。他们没有满山跑了,就朝东方一个方向。申时,三人来到一处较高的山头。忽然,陈望南站着不动了,高兴地对韩婴屈道:“贤侄,就是此处!”
韩婴屈听了陈望南的话很是兴奋:“为什么是这里呢?您找了两天多了,只有这里合适吗?”陈望南哈哈笑道:“贤侄,你看这里四面环山,前面有一条小溪,前朝后靠左右抱,前面还有一片广阔平整之处,名堂开阔;那条溪流曲折蜿蜒东去,挡住了正面冲撞而来的煞气。”
韩婴屈听得一头雾水,摇头道:“您说的我听不明白,日后我要好好请教您。有了坟地,是否还有朝向呢?”陈望南认真地道:“当然有朝向,我们可作比较。此处朝南、东南、东南偏南都可以,朝其他方位就不行了,不过朝南为最好。”
韩婴屈不解地问:“为什么呢?”陈望南微笑道:“这就学问大了,只能慢慢领会。朝向问题涉及到后代及家族的整体运势,马虎不得。”
这里果然是一处不错之地,现在还是申时,却见那里冒出了一股青气,此为地之灵气,也就是此地的气场。陈望南再次欣喜地对韩婴屈道:“看到没有?就是那处冒青气的地方了。小兄弟,快去标记一下吧!”三人来到此地,陈望南拿出规标一查,真是一处好地,只是两边各生长着一株榆树。
韩婴屈看着这两株大树高兴地道:“这两株大树刚好一左一右,天生是为守护沙特大师而生长的。”陈望南却很严肃地道:“不可,这两棵大树必须挖掉,因为刚好在墓穴的头顶上,有如两个大帽遮盖着。如此,会影响到后人或者与他亲近的人的身体健康问题。沙特大师虽然没有后人,但有一个与他很亲的弟子铁木扎,不能让他的弟子们身体有恙。”陪同而来的这位沙特大师弟子听后,对陈望南很是感激。
为沙特大师的“安身之所”终于寻得一块风水宝地,陈望南等三人很是高兴,他们一边返回古塔,一边兴致勃勃地谈论起风水之事。韩婴屈试探性地问:“陈叔,这里边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您是怎么学来的?可以教我吗?”
陈望南显得很神秘地道:“贤侄,风水的确有很大乾坤,想要学懂弄通,可得下一番功夫呀!”前面就是古塔了,陈望南继续道:“我们累了几天,总算可以交待了。”
韩婴屈急了:“陈叔,您还没有答复我呢!”“先去问问你师父吧!”陈望南将问题退回给了韩婴屈。
不知古塔内情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