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龙昭,我这钱花的值不值?”王永兴一脸兴奋毫不掩饰的问道。
自己竟然像个物件一般,被别人品评和议论。苏杭心中一阵恶心。
龙昭?苏杭突然反应过来,猛的抬眼看去。只见龙昭那犀利冰冷的目光正直直的盯着自己,看不出任何情绪。有生以来,苏杭第一次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等待他的,却是更大的屈辱。
只见王永兴起身,啪的给了他一巴掌。苏杭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
“你!”
“谁允许你看他的!”王永兴贱归贱,训起奴才来可绝对不手软。
如果放以前,苏杭肯定冲上去揍丫的了。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各种愤怒和窘迫,硬是把一肚子怒火憋了回去,用力的咬了咬嘴唇。
“后悔吗?”龙昭突然问道。
苏杭一愣。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他一直没忘。
“后什么悔?”苏杭回答。
“啪!”又是一记耳光。苏杭抬眼望向王永兴,眼里已经不止是愤怒了。
“好好回话!”王永兴想给苏杭一个下马威。
龙昭从来不干涉别人教训奴才,但这次却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还没学规矩呢,算了。”
王永兴见龙昭难得有雅兴,便不再做声。
“未来你要面对的可能比这些要惨烈的多,你也不害怕不后悔吗?”龙昭接着问道。
苏杭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情绪保持平稳,道:“路是我自己选的,不后悔。”
“为什么?他哪里值得你这样牺牲自己?”龙昭问。
“因为他是我爸,他养了我。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否则,我跟他有什么区别!”苏杭淡淡的一句回答,却震撼了龙昭的心。
否则,我跟他有什么区别。
想到自己的父亲,龙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释怀与解脱。
“你知道他是故意的?”王永兴有些惊讶。
“这事他都盘算好几年了,今天终于如愿所偿了。”苏杭苦涩的笑了笑。这一字一句,都像刀尖一样扎的龙昭心疼。除了他父亲,从来没有人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那为什么等到今天?”龙昭善于攻心,更善于磨砺自己的心。当他越觉得痛,就会让自己更痛。因为只有承受的了更深的痛,才能让他足够强大,来战胜当下的痛。
“因为,”苏杭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有些哽咽,“我想把书读完,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还可以自食其力。”苏杭的眼眶红了。
“把他带下去吧。”龙昭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永兴以为是苏杭的眼泪扫了龙昭的兴,连忙召来了工作人员,脸色不悦的说道:“带下去好好教教他规矩。”
苏杭转身的时候,望了龙昭一眼。那一眼,龙昭永生难忘。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里,透露出来困兽般的绝望与悲情,像洪水一般将龙昭淹没。
“这个人我要了。”在苏杭走远后,龙昭说道。
“什么?我没听错吗?龙大少?你要收私奴?”王永兴搓了搓耳朵,完全不相信这话是从龙昭嘴里说出来的。
龙昭面无表情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支票本,正要写数字,被王永兴一把夺了过来。
“他可是个男的!”王永兴一脸亢奋,比看到苏杭还激动。
“不是你让我换换口味的吗?我看这个就不错。”龙昭夺回支票本,“开个价吧。”
王永兴不可置信的看着龙昭,狐疑的打量了他半天,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哎呀好兄弟谈什么价,你要是喜欢就拿了去。喂喂喂,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我也不完全是个混蛋。我可是做足了调查,知道这小子是个弯的,才费心八力弄来的。你收了可得好好享用,别暴殄天物,浪费了我一番苦心。”王永兴有些不舍,却实在不愿意见难开金口的龙昭失望。
龙昭写了一张支票,塞进了王永兴的手上。
“别跟我整这套,我可不喜欢欠别人的。契约拿来!”
“好,好!”王永兴低头看了看支票上的天文数字,乐的屁颠屁颠的,亲自去取契约合同了。
“给你三天时间,把基本规矩给我教会了。三天后我过来领人。”龙昭二话不说,拿了契约准备走人。
“好咧,您就请好吧。”王永兴起身送龙昭出去。这一买一卖,不到一个小时时间,王永兴净赚了几百万,心情自然是欢喜的紧。
“记住,不准弄伤他。我可是要亲自验货的。”龙昭临走前嘱咐道。
“放心放心,一定给您留着他的处子之身。”王永兴邪恶的笑着说。
“处子?你不是说他是弯的?”龙昭琢磨了琢磨,问。
“他是弯的,但他是top。没被开过苞的。”王永兴神秘兮兮的说道。
见龙昭一脸质疑,王永兴说,“假一赔十!”
龙昭回了家,将那堆契约文件扔在桌子上,捏了捏眉心。
“三天之内收拾出一间房来,家里要添人。”
阿同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昭,昭哥,你要收私奴?”阿同简直不敢相信,龙昭这个严重亲密关系恐惧症患者,会做出把人带回家的事来。
管家李叔和李嫂闻声也围了过来,知情之后,也是目瞪口呆。
“家里有现成的客房,每天都有打扫的。随时可以住进来。”李叔小心的回答道。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立刻去置办。”李嫂连忙补充道。
李叔李嫂是看着龙昭长大的。对龙昭这种父母爱都缺失的人来说,李叔李嫂就像他的父母一样,填补了一些缺失。但终归不是亲生的,李叔李嫂都很规矩,小心翼翼不越界,主仆关系一直把持的很好。所以,龙昭搬出来住,乃至将来南下都带着他们。
“查出他的家庭住址,把他留在家里所有的东西一样不留的都搬过来。”龙昭没有睁眼,一边按摩太阳穴,一边吩咐阿同。
“是。只是……”阿同有些犹豫。
“说!”
“只是您连他的家庭住址都不知道,就把他带回家,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阿同话刚落音,就被李叔瞪了一眼。
龙昭睁开了眼,看了看阿同。阿同连忙举起手,吐了吐舌头说,当我什么都没说。
龙昭冷着脸起身回卧室洗澡了。阿同和李叔李嫂偷偷议论起来。
“什么?这是个男孩?”李叔也有些差异。
“少爷他不会是……”李嫂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不可能不可能,他上周约炮的还是女人呢。”阿同说完只见李叔李嫂望着他背后,脸色特别难看。
一转身,只见龙昭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的瞪着他。阿同的脸都白了!龙昭最恨得就是身边人嚼舌头。尤其是阿同知道的太多,一不小心就容易泄露机密。为这事,龙昭没少整治他。
只见龙昭俯身从沙发上拿起了落下的手机,说了句:“自己掌嘴,到我洗完澡出来为止。”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昭,昭哥,咱再商量商量行吗?”阿同傻了眼,见李叔李嫂也不向着他,只好认了倒霉。
躺在浴缸里,龙昭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来苏杭那双清澈见底,波澜不惊的眼眸。
无力,悲伤,卑微,绝望。没有一丝掩饰,干净的犹如初生。
第一次,龙昭为一个人思绪不宁。龙昭是个绝对冷血的主,决不允许自己的思绪和感受为他人所控。失控的不安,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安全线。
他将自己的脸潜入水里,让短暂的窒息感,使自己清醒。
“少爷,您洗好了吗?”
是李叔的敲门声。他从来不会打扰龙昭沐浴。龙昭突然意识到什么,高声喊道:“行了,停吧。”
“是,少爷。”李叔连忙冲到客厅,把特赦令下达给脸颊都肿了的阿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