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兄,其实你今天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恨你,既然你给我机会挑战你,那咱们下一次再见,然后再也不见!告辞!”
黑衣汉子项天啸对着郅正拱手告别后,在卿晨璟靓的搀扶下,消失在了此处。
郅正回到了乌骓子雄、林一子、香一子的身旁。
“先生,你还是下不去狠心,卿晨璟靓这个丫头看样子是你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啊。”
乌骓子雄看着黑衣汉子项天啸和卿晨璟靓离开的背影叹息道。
“总有一天,卿晨璟靓不会成为我心中的坎的,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郅正说完就往荥阳西北那个农庄子走。
“可是先生,等你回长安,你怎么给你老丈人交代啊?”
乌骓子雄问到了关键处。
“实话实说呗,还能如何。”
“你心可是大啊。”
郅正带着乌骓子雄、林一子、香一子又返回了农家小院,林一子和香一子也是感慨难得见一次郅正会为了女人放了一个重犯。
“郅大人,您回来了?”
荥阳太守盯着郅正后面一看,竟然没有将黑衣汉子项天啸抓回来,不过这里最大的郅正,也没好意思问具体怎么回事。
“荥阳之事,已经结束,本官会单独写一份奏报给皇帝,你最好也写一份,另外要严惩保护桃候、玄武候、平皋候的官差,玩忽职守,贪生怕死。”
郅正看了看那个被割掉舌头的匈奴人,知道抓住这个人也没什么用,但也要必须押送回长安。
“哦?这是为何?”
荥阳太守不解道。
“事情是这样……”
郅正把这几天在桃候、玄武候、平皋候家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郅大人明鉴,确实该严惩这些贪生怕死之徒,这事本官回官衙就处理。”
荥阳太守叹息道。
“这个人我们就押送回长安了,我们走后在荥阳张贴告示,告诉他们荥阳西楚霸王项羽鬼魂闹鬼的事情都是人假扮的,一定要快,我看宵禁之前,天一黑,人都不怎么出来了。”
郅正说完给乌骓子雄一个眼色,乌骓子雄押解着那个被隔了舌头的匈奴人出了院子。
“本官先告辞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看看有什么还要搜查的,告辞!”
郅正给荥阳太守以及诸多官吏拱手告别。
“郅大人真乃神人也!”
“到底是大汉神断啊,这才几天就破获了此案!了得!了得啊!”
“有郅大人在,我们都安心了许多,郅大人太厉害了!”
“……”
农家小院里,到处都是吹捧郅正的声音,而郅正、乌骓子雄也早已习惯,所以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好说,买了辆马车,押解着那个匈奴人返回长安。
本来半个多月就能到长安,无奈路上要押解那个被隔了舌头的匈奴人,所以路上走得稍微慢了一切,一个月后才到达长安。
进入长安后,郅正把那个被割了舌头的匈奴人交给了看守城门的人,同时派林一子、香一子去绣衣苑把绣衣尊使宁毅给叫来,等于说把被割了舌头的匈奴人交给了绣衣使者。
郅正又带着乌骓子雄去了未央宫门口,自己一个人进去向皇帝复命,乌骓子雄、林一子、香一子在门口等候。
未央宫承明殿侧殿外,郅正等着皇帝传召。
“宣御史中丞郅正进殿!”
郅正老实进入殿内。
“参见陛下。”
郅正跪在地上磕头启奏。
“起来吧,跟寡人就不要客气了。”
皇帝刘彻正在处理政务,抬头看了一眼郅正。
“诺。”
郅正赶紧起身。
“你在荥阳发的奏折寡人看到了,你办的不错,没想几天就办好了,了得啊。”
皇帝刘彻低着头继续处理政务。
“多亏陛下洪福,卑臣才能处置妥当。”
郅正恭敬回道。
“可是有些事情,你好像没说是吧?”
皇帝刘彻这才正式坐正,放下朱批,瞪着郅正,八官令圣春坨无不担心郅正安危。
“是,陛下,有些事情不好明说。”
郅正不卑不亢道。
“好,那寡人就看你如何不好明说,你现在就说给寡人听。”
皇帝刘彻靠在龙椅上盯着郅正。
“其实是……”
郅正把和黑衣汉子项天啸的对话给皇帝刘彻说了一遍。
“你和项天啸倒是互相欣赏啊,啊?”
皇帝刘彻阴阳怪气地质问。
“非也,只是……”
郅正为难的说不出来。
“只是你小子居然有软肋,还是个女人,寡人还以为你百毒不侵、油盐不进了、”
皇帝刘彻对于郅正放走黑衣汉子项天啸的事情很惋惜,靠在龙椅上望着房梁感叹道:“没想到郅正你都有弱点,难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完人吗?”
“陛下,世间怎么可能有完人呢?卑臣亦如是。”
郅正回应道。
“行了!”
皇帝刘彻猛地做起,怒拍龙案。
“你这件事没办好,办的很不好,寡人有心杀了你,但是考虑到你是寡人的驸马,杀了你舞阳还不闹死寡人。”
皇帝刘彻顿了一顿。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寡人封你为大行令(外交官),替寡人去一趟鄯善国,拿着寡人诏书,向鄯善国国王问罪,务必要让他知错悔改。”
皇帝刘彻对着郅正一歪头,八官令圣春坨把一份国书叫到了郅正手里。
“鄯善国?鄯善国国王怎么了?为何要不远千里去问罪啊?”
郅正十分不解,自然是要询问清楚,其实他不想跑那么远,就想搞清楚这个汉监中行曰所制定的烽火连城计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内心极其抗拒。
“前些年,贰师将军李广利率兵攻打了大宛国,打通了通往西域的路,从此往来客商不断,丝绸之路建立。
但是最近大宛国附近的当时匈奴和楼兰、鄯善国等国家蠢蠢欲动,暗流汹涌。
现在的鄯善国国王竟然开始大肆劫掠我大汉的商队,并且开始袭击我大汉的小股军队,屡屡冒大汉天威,寡人命你拿着国书去问罪,务必要让鄯善国国王认罪,并且还要派一个质子来我大汉,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皇帝刘彻愤怒道。
“陛下,卑臣自然是愿意替陛下分忧,只是不知道这鄯善国国王为何突然对我汉朝商队、军队发难?
如果卑臣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鄯善国还没有大宛国大吧?这国王不是吃错了药吧?”
郅正十分不解鄯善国国王这种找死的行为。
“当时寡人也行不通,后面通过绣衣使者密报,原来是这鄯善国国王受到了匈奴人的威胁和引诱,这才不老实。
如果将鄯善国国王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不加制止,鄯善附近的小国如楼兰、龟兹、大宛就会有样学样,到时候寡人由不得不派将士出征。
上一次贰师将军李广利打服大宛居然赶上了对付匈奴人所花费的军费,这一笔开支太大,国库跟不上,所以寡人就想到了你,唯有你方可勇往直前,敢接下此重任,你愿意去吗?
你是寡人的驸马,只要你不想去,寡人必然同意,再选他人。”
皇帝刘彻等着郅正的答案。
“陛下,卑臣愿意娶,只是朝中还有比卑臣更适合此事担当大行令的人。”
郅正举贤道。
“何人?”
皇帝刘彻等着郅正的回答,其实心里也知道郅正要说谁了。
“主父偃,主父偃曾有对付诸侯藩王的经历,想来对付一个小小的鄯善国国王不是问题。”
郅正刚一说完,皇帝刘彻尴尬地看向一旁的八官令圣春坨。
“你说主父偃啊,他有别的事情要做,博望侯张骞又去了边塞,眼跟前能担当此重任的唯独有你了。”
皇帝刘彻眼神闪躲不定,好似故意躲避着郅正的目光,郅正自然看的出来,只是没有当场发问。
“既然陛下不让卑臣调查汉监中行曰制定的烽火连城计划,那卑臣就去西域鄯善国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国王。”
郅正俯首领命。
“嗯,你回去准备一下,最近哪一天出发都行,寡人给你派一只小股部队三十人左右,保护你的安全,至于振威将军乌骓子雄,你想带就带,别人也一样,总之,这件事一定要办的漂亮,西域能不能稳住就看你了。”
皇帝刘彻说完之后,示意郅正赶紧回家看老婆去吧。
“那就后天出发,卑臣这就退下了。”
郅正退出未央宫承明殿后,在出宫门的路上,郅正在思考为什么说到了主父偃的时候,皇帝刘彻会那个表情。
和乌骓子雄、林一子、香一子顺利汇合后,郅正直奔驸马府,跟舞阳公主刘文姬好好亲热。
乌骓子雄则是去见小花萝和他的几个孩子,林一子和香一子两个单身汉洗了澡吃了顿饭后,就躺在厢房休息。
“稼轩,想死我了你!”
舞阳公主刘文姬直接躺在郅正怀中,郅正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舞阳,我也想你呀。”
郅正又和舞阳公主刘文姬亲热一阵,其实郅正每次面对舞阳公主刘文姬的时候,都有愧疚之心,这些年来除了郅正老娘去世守孝的那两年外,几乎跟舞阳公主刘文姬是见少离多,所以内心无比惭愧。
和舞阳公主刘文姬柔情了一阵后,郅正想起了今天在未央宫承明殿皇帝刘彻提到主父偃的表情。
“舞阳,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郅正尝试着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吧,主要就是西域那边不太平,然后就是……,容我想想,毕竟我也好久没有进宫看望皇后了。”
舞阳公主刘文姬闭上眼睛思考,郅正也不敢打扰。
“哦对了。”
舞阳公主刘文姬突然睁开眼睛。
“什么事?”
郅正着急道。
“哦,就是中大夫主父偃被父皇下狱,明日午时在菜市口明正典刑。”
舞阳公主这才说了起来。
“不是,为什么啊?主父偃大人的能力以及见识远非一般人可比,怎么可能就……就突然被下狱了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虽说主父偃看不上郅正,但是郅正对主父偃还是十分的尊敬的。
“本来我也觉得奇怪,后来母后对我说起过,具体好像是这样的:
主父偃年轻时候,家境非常贫寒,中年的主父偃依然过得十分窘迫,他虽胸怀大志,但却四处碰壁不得志,这为他最后的结局埋下了很深的伏笔。
元光元年(前134年),主父偃先是投到大将军卫青门下,希望卫青向父皇举荐自己,卫青大将军也很给面子,多次向父皇推荐主父偃,可并没有得到父皇的重视。
主父偃后来又四处找关系,都没有收获成效,最后孤注一掷,直接给父皇上书,说了“九件事”,这才受到父皇的赏识。
从此主父偃平步青云,很快达到人生的巅峰,但这时的主父偃年纪已经年近六旬。
母后说主父偃对我大汉朝最大的贡献就是“推恩令”,推恩令你应该比我清楚。
除此之外主父偃对地方豪强也没有手软,借茂陵初立之名,让地方豪强都迁到天子脚下来。
这些豪强背井离乡肯定实力大减,到了天子脚下更是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但是这些年,主父偃利用自己的权势,大肆受贿,而且毫不收敛。
母后分析了主父偃的逻辑是这样的:我年轻的时候奋斗过,受尽了屈辱,所以我现在有了权势就应该肆意而为,我年纪也大了时日无多,我就是要抓紧时间满足欲望,和道德常规对着干!
为了打通和齐国的关系,他希望将女儿嫁入齐国后宫。
齐王的母亲纪太后非常讲究世家,瞧不起主父偃,就没答应这门亲事。
主父偃得知以后就直接开始了报复,主父偃的手段大概有这么几点,首先用齐国的富庶打动父皇的聚敛之心,然后挑拨离间齐王疏远朝廷的意思,激发父皇的离弃之意,最后点出齐国的不轨历史和现任齐王的淫乱,煽动父皇戒备和厌恶齐王。
父皇听了主父偃的话,随即拜主父偃为齐相,令他去纠察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