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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杨迷糊(1 / 1)

不几日,又传来了好消息,派往涟水的一组差役将辛屠夫夫妇捉回阳县衙。

义纵大人当即开堂审问,辛屠夫倒也痛快,供出了杀人经过:那天清晨辛屠夫正在杀猪,他的妻子周二花到琉璃亭旁小解,刚刚站起身,猛地扑上来一个庙祝,搂住周二花欲行奸淫。

周二花乃良家女子,见状吓得大叫起来,辛屠夫听到妻子喊声,连忙持刀跑过来,见一个,庙祝如此作为,不由得怒火中烧,上前就是一刀,那庙祝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辛屠夫见出了命案,又见四下无人,便抱起庙祝,连同那把杀猪刀一起投入井中,然后拉起吓愣了的周二花回到家里,收拾些值钱物件,逃往涟水境内落脚谋生,想不到这么快就被捉拿归案。

此案真正杀人凶犯已经缉捕归案,义纵大人觉得该是弄清和尚深夜外出、嫁衣何来等疑团的时候了,于是派差役传来竺老爷在二堂相见。

竺老爷心神不定地来到县衙二堂,义纵大人当头问道:“竺老爷,你可知本府为啥在二堂传你?”

竺老爷听了心中一喜,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银子献上道:“请府台大人过目。”卫大人抬眼见是一张5000两的银子,便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怀中是不是还有一堆?”竺员外又掏出一堆5000两银子递上,坐在一旁的宁大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中不知是啥滋味。

义纵大人将两张银票叠在一起拢进袖中,面现满意之色,接着顺手打开桌上的一个包袱,拿出一件红嫁衣说道:“竺老爷,这可是你家之物?”

竺老爷一瞧,脸色立时大变,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义纵大人莞尔一笑,继续说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此时只有我们三人,你就把详情说出来,也好脱了干系,让此案有个了结,难言之处我们保证为你守密。”

竺老爷没了退步,只好红着脸说道:“既然大人已经明察,我也不顾这老脸皮了:那晚小女私奔,我想她必是投往其姐春芝家,便带人来到大女儿家,叫门不开,只得撞开屋门,方知女婿外出经商未归,却见春芝披头散发、神色慌张地靠在大柜上,说秋芝刚才确实来过,已经逃走了。

我断定她是哄我,必将秋芝藏在大柜中,不由分说将她拉下来,命人将大柜抬至家中。哪知打开大柜,只见一个赤身裸体的庙祝死在柜中,当时我气得差点晕过去。

大女偷汉,而且偷的是个庙祝,加上二女私奔,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况且人命关天,干系重大,得想个万全之策。

我左盘右算,便拿来小女嫁衣给庙祝穿上,将庙祝尸体放在铺上,贴上蒙脸纸冒充小女,并放风说小女自缢身亡,准备第二天下葬,以遮人耳目。

等清晨来殓庙祝,谁知不见庙祝踪迹,只得将空棺安葬下地。”

义纵大人“哦”了一声说道:“想那庙祝必是一时憋气而亡,后苏醒过来慌忙逃走,先遇到裴家父子,后又欲调戏周二花,被辛屠夫怒而杀之,这才出了血染琉璃井的命案。”

竺老爷长出一口气说道:“原来那庙祝先是假死,后来才被杀,我也脱了干系。”

宁宏大人想想自己只是为了敲取竺员外银两,却冤枉裴家父子,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真是又羞又愧。

此时,他尴尬地站在那儿,浑身不自在,觉得插话也不好,只得敷衍地点着头。

鼓敲三通,锣打三遍,义纵大人升堂结案,三班差役立在公堂两旁,一干人等全都带至堂上。

堂威过后,义纵大人一拍惊堂木判道:“义纵品行恶劣,死有余辜;裴家父子古道热肠,诚实可嘉,所受不白之冤,当堂洗清,无罪释放回家,奖励纹银300两作为养伤之用;辛屠夫怒而杀人,事出有因,无罪释放。”

义纵大人神采奕奕地站了起来,从袖中拿出两张银票,扬了扬说道:“阳县首富竺老爷,自愿出银1万两兴修水利,其义举载入县史,树碑颂扬。”

堂下一片赞扬声。

义纵大人又对愣在一旁的竺老爷说:“你可想小女秋芝姑娘?”

竺老爷面露悲色:“想是想,只可惜……”

义纵大人哈哈大笑:“竺老爷慷慨出资造福百姓,有功有德,生还你一个女儿。”

言罢拍手三下,顿时从屏风后走出秋芝姑娘和蓝举孝廉,双双上前认父。

竺老爷见卫大人不但保住自己的面子,只字未提大女与庙祝私通之事,而且替自己找回小女,除了自己一块心病,真是又惊又喜,老泪纵横。

义纵大人对蓝举孝廉说道:“你既已带回秋芝,本府替你作主,到竺家做上门女婿。”蓝举孝廉与秋芝连忙跪下谢恩。

义纵大人又对怔在一旁的宁大人说道:“你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等着查办吧。”

听完义纵大人的审判,堂下一片欢呼声。

“宁宏这厮贪赃受贿,草菅人命,居然没有被法办,反而是前任三川郡守义纵被调到了别的地方,这宁宏好大的背景,可义纵也不是好惹的,当世酷吏之一,我敢断言,宁家必然毁在义纵手中。”

郅正盯着卷宗看后满意,总算是抓到了洛阳县令宁宏在别的案子上贪赃枉法的事情。

“郅大人,您看这个卷宗。”

东方英奇手托一卷宗送到郅正手中,郅正盯着仔细观察卷宗上的内容:

两年前,洛阳县城,县城有个杨老大,成天迷迷糊糊的,所以人们给他取了个诨名,叫“杨迷糊”。

杨迷糊以驾车为生。他的马车油壁青毡,坐在里面胜过坐轿,远行更避风尘烟雨,所以雇他车的人很多,生意十分兴旺。

这天不知怎的,他呆了大半天也没个主顾。

反正这不耽误他迷糊,没主顾便坐在他的驾驶台上打瞌睡。

他正睡着,来了位身着重孝的年轻媳妇,热孝在身,看来是刚死了亲人。

但这位妇人,脸上却不见哀容,行动也不凝重,虽然是一双小脚,走起路来却轻盈欢快。她走到马车边喊:“马车,到狮子林去吗?”

这一喊,迷糊醒了。但一看眼前叫他车的人,他又犯迷糊了:这个漂亮的小娘们身着热孝,但她那一张好看的脸上,却又分明薄施脂粉,出落得如三月桃花,娇艳非凡!

杨迷糊抬脸看了看天色,已过半晌午了,到狮子林还有很大一截路!去吧,赶回来非到夜里不可;不去吧,呆了大半天也没个主顾,好不容易守候到一个,又怎舍得轻易推掉?于是带着几分无奈说道:“好吧,请上车吧。”

女人撩起孝裙上车,杨迷糊又迷糊了:这女人孝裙的下摆露出了一抹猩红,孝裙里面,分明穿着一条大红裙子!这岂不是奇怪事吗?但这是人家的事,杨迷糊虽然心里这么嘀咕,还是无言地策动了他的马。马走在驿道上,蹄声得得,车颤悠悠。

他的马车去狮子林,可谓驾轻就熟,不用他驾驭,马也会自个儿跑去。往日,走在这长长的驿道上,杨迷糊总爱和车里的乘客天南海北地唠着,所以一路倒也并不寂寞。而今,车内坐的是一位年轻少妇,又是身着重孝的,她既不开口,自己当然也就不便搭讪,一上一下,一内一外,彼此都如哑巴,这路就显得更长!杨迷糊好办,他坐在他的驾驶台上,抱着马鞭子便又迷糊起来。好在他的马一旦跑起来,不勒嚼子它是不会停下的;到了地头,就是不勒嚼子它也会自动停下。在这条路上,它是老资格了!所以迷糊放得下心。

狮子林那时还算不上大镇,不过沿着驿道两边也有了酒店、饭馆、屠凳、茶寮,还有一个露天市常太阳偏西了,集市早散了,但酒店茶寮还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这儿毕竟是京城与漕运之间的交通要道。

进了狮子林,马车自动停下,杨迷糊也习惯性地从迷糊中醒来。他坐在驾驶台上等乘客下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个女人下来。杨迷糊边下他的驾驶台边小声嘀咕:“这个小娘们也像我迷糊吧,莫不是也睡着了?”他边开车门边叫道:“小娘子,车到了。该下车了。”

他拉开车门,便“氨地一声惊叫,倒退了三步,半天回不过神来!这次他是真正的迷糊了。

周边的人,先是听得一声撕破嗓子的尖叫,继而见他这一副掉了魂的样子,不由得都围了过来,推着杨迷糊问:“喂,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神经兮兮的!”

杨迷糊这才缓过神来,拭了拭他迷糊的双眼,惊恐地说:“怪事!怪事!上车的明明是个身穿雪白孝服的年轻女子,怎的这时却变成了穿邋遢灰袍的小老头子!”

大家听说有这等怪事,好事的小伙子们便到车上去看个究竟。谁知不看还好,这一看更是齐声惊叫:“呀!你拉的怎么是个死人!”

“死人?”杨迷糊这下更迷糊了。他还不信,亲自上车去看,果然,叫叫不应,推推不动。于是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那小老头抬了下来,摊在路边上,一摸鼻息,没有出气,可不是死了咋的?

大家见出了人命案,这还了得?便喊来里正报案。

洛阳县令宁宏听说本县出了人命案,连夜升堂,等他听了原告被告的申诉后,便觉此案十分蹊跷,看来必须亲自去现场勘察才行,但这时去了也看不清,便叫道:“来呀!”

差役一声吼:“有!”

洛阳县令宁宏说:“将被告杨老大押入监牢。谁是当地的亭长?”

亭长出来跪下说:“小的在。”

洛阳县令宁宏说:“你火速回去,好生看守尸体,马车作为罪证,暂时原地封存,不许任何人走近,以免破坏现场,待本县明日亲自审视。退衙。”

亭长赶回出事现场,叫来甲丁,两人用一张芦席将尸体盖了,只等县老爷明日前来检验。

第二天一大清早,洛阳县令宁宏带着衙役仵作,押着杨老大来到了现常里正早在这里为县太爷设立了临时公案,其实也就是在路边摆了一张桌子,桌子还是破的,摆了一把旧椅子。

洛阳县令宁宏就座后,叫道:“仵作听了,你要给本县仔细查看,禀明死者何因致死!”

仵作躬身说道:“是,老爷。”

他揭开芦席,一个青年的尸体躺在那里。还没等仵作检验,跪在一旁的杨老大就喊开冤了,他大声喊道:“大人,这个死尸不是小人昨天拉来的。小人昨天拉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这人一头青发,体格魁梧,是个青年!他的死可与小人无关。小人跪在这里岂不冤枉?”

县官听杨迷糊这么一喊,心想:有这等怪事,少妇变老头,老头变壮男?转眼间,同桩案子就变了三变,这叫老爷我怎么审?于是转脸问里正:“亭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亭长叩头说:“启禀大老爷,这尸体确是杨迷糊昨日用马车拉来的。小的等一直守在这里,怎么可以说不是的呢?想是被告有意抵赖,故意欺骗本县,请大人明察。”

洛阳县令宁宏说:“既然尸体不错,仵作,与本县验了报来!”

仵作检验后报告说:“启禀老爷:死者年约25岁,身体健康,无啥疾病,通身也无其它伤痕,惟有头颅内有大量淤血,颅骨破碎,显系脑后遭钝器一击毙命。”

杨迷糊听仵作这样报告,更加喊冤不止。

洛阳县令宁宏将公案一拍,大怒道:“大胆刁民,分明是你图财害命,将你的雇主一击致命!现在罪证确凿,还不从实招来!”

杨迷糊呼天抢地:“冤枉呀,青天大老爷,小的昨日分明载的是一个年轻少妇,不知怎的变成了一个小老头。这是里正昨日他亲手从小人车上抬下的,现在的这个尸体,小人连见都没见过,怎么能说是小人杀死的呢?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小人若有半句诳言,情愿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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