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看正.版,有红包,有爱的小剧场,可尽情调.戏作者赵晗倒是没想到磨墨他也要玩,但怕他磨不好,便让从露再拿一付砚台与墨来让他折腾。赵正志跪在椅子上,学着从露的模样,拿墨在砚台上画圈圈。
砚中的墨汁逐渐浓了起来,变得油黑发亮,赵晗便取笔蘸墨,在纸上画了个圆。
赵正志伸头来看:“姐姐这是什么?”
赵晗反问:“你觉得像什么?”
“嗯……大包子!”
赵晗便在圆圈内添上数笔细细的褶子,顿时圆圈变成了一只包子。
正志被逗乐,哈哈笑了起来,又催着她再画。
赵晗又画一个圆。
正志也是坏心眼,看她还是画圆,就说:“像绿豆糕!”说完得意地望着赵晗,绿豆糕从来都是方的,没见过圆的。
赵晗微微一笑,在圆里面画了好几个叠起来小方块:“一盆绿豆糕。”
赵正志无话可讲,嘟着嘴叫道:“换我来画,姐姐你猜!”
赵晗把笔放他手心里,教他握笔的姿势,又叮嘱他小心别把墨汁沾在身上,接着就让他自己画。
赵正志提笔就往纸上按,想要学姐姐的样子画个圆的,没曾想画出来的东西不是圆也不是方,甚至没能连起来,就是个难看的墨团团,顿时嘴就瘪起来了。
赵晗握着他的手,教他画了几个圆,然后再让他自己试。
赵正志虽然顽劣贪玩,性子却很执拗,一个画不好就接着再画,居然也不发脾气,极有耐心地一个圈一个圈地接连画下去。
画了许多个圈后,才终于有点像圆了,他抬头去望赵晗,叫道:“姐姐,快猜这是什么!”
赵晗过来瞧,想了会儿才道:“我猜是麻饼?”
“不对!”正志一脸得意地叫着,“是冰糖葫芦!”
赵晗仔细一看,连在一起的一串串圆圈,可不是一大串冰糖葫芦么,不由莞尔。
正志学会了画圆,赵晗又教他画几个简单的形状,他就自己在纸上肆意涂鸦,玩得不亦乐乎,要吃饭了都不肯回嘉沛居。
赵晗知道她这小弟吃软不吃硬,便劝他道:“小孩子就该按时吃饭睡午觉,若是你今天能做到这两点,明天姐姐再教你画更好玩的。若是你为了玩耍就不好好吃饭睡觉,母亲要怨怪姐姐的,姐姐可再也不敢教你啦。”
正志想着有更好玩的,这才不甚情愿地勉强跟着来唤他的丫鬟回去了。
从露跟着送到门外,见正志走远了才回房,趁着雨琴和韵梅去办事了不在房里,她愤懑不平地对赵晗说:“小姐你可知夫人安排嫁妆时,给大小姐的和给您的明面儿上虽然是一样的,可所有最好的都先紧着大小姐,给您安排的都是陈年旧货,衣料皮子有蛀的烂的也往里面放……”
今日陪正志来的是听雪,方才伺候在一边时就把这些都悄声与从露说了。
赵晗倒是一点不觉得奇怪,她正要找李氏算一笔旧账,就一并解决了吧。
方家尽管再有钱也是方家的,一旦嫁过去,只有嫁妆是她私有的财产,决定着她日后的腰杆是不是硬的起来。
不该她的,一钱一厘她也不贪图,该她的,谁也别想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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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婉因为婚事在即,心里高兴加之事多,连着几天没好好睡过午觉了,虽然是忙大喜之事,可连续几日到底是疲累的,今天午后好不容易等赵正志睡着,正要去好好睡个午觉,没曾想赵晗却来了。
她心中厌恶,脸上却露出和蔼的笑容:“晗姐儿,怎么这时候来了?”不知道这是午睡的时候吗?
赵晗叹了口气:“有件事不解决了,女儿睡不着觉啊。”
李瑞婉只觉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却不得不问:“什么事?”
“女儿听到些风声,母亲为女儿置办的嫁妆似乎徒有虚表,混充了不少陈年压仓底的东西在里面,有好些都已经坏了……”
李瑞婉眉毛一跳,这妾生的竟把耳朵伸到她院里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贱婢漏出去的消息?要是被她捉到非打死那个小贱蹄子不可……一面板着脸否认:“哪里有这样的事?你是听哪个嚼的舌根?”
赵晗早知她会拒不承认,便换了话头道:“母亲,您说若是方家知道救了方家小妹的人不是采嫣,他们会不会退婚啊?”
这下是真的戳到李瑞婉要害了,她顿时又气又急,婆婆不是说赵晗向她保证过,不会说出此事的吗?可如果她现在提老夫人,又等于亲口向赵晗承认了采嫣冒领功劳的事实,于是她呵斥道:“你空口无凭胡说什么?!你有证据么?你以为你说什么方家人都会信么?”
赵晗微笑:“母亲若是需要证据,太子殿下就是亲眼见到当日之事的人证。虽说等闲请不到殿下来作证,不过殿下说过,女儿大喜之日要来喝喜酒的,是否应该到那时就请殿下做一下人证呢?”
李瑞婉瞬时冷汗直冒:“晗姐儿……”若是此事真的在婚礼当天拆穿就糟了,别说采嫣现在的这桩婚事要黄,万一此事传扬出去,采嫣在淮京城就根本找不到婆家了。
就算方家怕丢脸,勉强娶了采嫣,婚后的日子又岂会好过?
“你……你为何要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如果这么一闹开,不但采嫣名声受损,赵家也没脸,你作为赵家的孙女不是一样丢脸……”
“提到损人不利己,这就不得不提那盒珍珠的事了。”赵晗淡淡道。“哦对了,那也可算是母亲刚才提到的证据之一吧。”
李瑞婉大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赵晗怎么会知道那盒珍珠的事情?!她本以为这事儿早就过了,赵晗却偏偏在这要紧的当口提起这事了。
赵晗瞧着她的脸色微微一笑:“那盒珍珠女儿在母亲这里寄放许久了,眼下即将出嫁离家,就不好再麻烦母亲代为保管了。”
李瑞婉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咬牙回头,对刘妈妈低声道:“拿出来吧。”背对着赵晗朝刘妈妈使了个眼色。
刘妈妈心领神会地点头,就去房间里面,可走了几步就听赵晗说道:“母亲,女儿守财小气得很,珍珠拿回去肯定要一颗颗数过,若是少了一颗,心里就会难过,一难过,就怕有些事情瞒不住了……”
刘妈妈听在耳朵里,不由脚下犹豫,放慢了脚步,走了几小步后听见夫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刘妈妈,东西数清楚,一颗也不要少给了晗姐儿。”她应了,走进房内,取出那只雕工精致的紫檀小盒,一颗珍珠都没敢拿走。
李瑞婉眼睁睁瞧着赵晗收起装满珍珠的盒子,心中肉疼啊就像被一把铜矬子狠狠地锉着一般,却还得强忍着怨气,好声好气地恳求她:“晗姐儿,你不放心就打开数数。母亲不会少了你的,只要你念着姐妹情谊,别……别……”
赵晗笃悠悠地道:“母亲尽可放心,女儿不是损人不利己的人,母亲也不要忘记一视同仁地置办嫁妆。”
李瑞婉只得答应,心中只能自我安慰至少老夫人给采嫣的添妆比较多。
赵晗走后,李瑞婉气越喘越急,只觉胸口窒闷至极。刘妈妈瞧见她脸色不对,惊道:“夫人,你怎么了?”
李瑞婉试着站起来,身子却晃了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刘妈妈急忙上前扶住她,惊惶大喊:“来人哪!快去找大夫!”
李瑞婉这次是真的病了,大夫诊断为积劳成疾,肝气积郁,开了药方要她好好调理。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灰黄,恹恹地什么精神也没有。
赵正志年纪虽小,也瞧出来母亲有些不对,就连陪在母亲身边的大姐姐也是一脸懊丧,明显心情不佳,他惴惴不安地走近母亲床边,喊了一声。
李瑞婉实在没精神再应付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儿子,虚弱地睁眼:“正志乖,娘身子不舒服,你自己去玩好不好?”
正志颇为懂事地点点头,向她行了一礼:“母亲好好歇息。”这才转身往外面走。
李瑞婉不由含泪,幸好她还有这个宝贝儿子,随着他日渐长大,也越来越懂事了。
赵正志出了主屋的门就往紫竹院去。虽然二姐姐要他第二天过去再教他画好玩的,可母亲要他自己去玩,他想来想去,还是二姐姐那里好玩。
赵晗却并不太激动:“钱财功名都是身外之物,我救人,是出于道义,该做就做了,至于谁非要抢功,我也拦不住,但你们要记得,事实终究是事实,不是任何人能够抹杀的。”
从露还是愤愤不平的样子:“小姐,你要是不说,别如何知道事实到底怎样?”
赵晗挑眉看向从露,似笑非笑道:“我要是说了采嫣姐趁我换衣服时抢得功劳,父亲必然问起我是如何得知的,那我是否要说明这是你听壁脚听来的?”
赵采嫣抢功的事,那晚她没对赵振翼说,毕竟这是从露偷听来的,如果真的说出来她虽然能压过采嫣一头,却对从露十分不利。她自己的人,她当然自己护着,不然还有谁会忠诚于她呢。单单说采嫣为找珍珠只带两个丫鬟在寺里乱跑的事,就足够她挨顿责罚的了。
从露也是个聪明的,被赵晗这么一点,顿时醒悟过来,知道小姐是为了维护自己,才宁可不说出真相。她感动莫名,却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小姐自从病好之后,变得越来越玲珑通透,偏偏又这么护着自己,能遇到这样的主子,实在是她的福气。
赵晗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的笔记,嘴角微露浅笑。赵采嫣这件事用不着她本人来揭穿,若是非要说出来,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