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sky公司就是围城啊,外面的人羡慕着想进来,里面的人压力大得想出去。
手捧总裁行程表的新来的贺助理,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顾总的神色,一边汇报着顾总今天大致的行程,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顾总年纪轻轻,心思却不浅,能力挺强,脾气难以估摸。
喏,就像现在,他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明信片,目光沉沉的,神色莫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刚刚汇报的行程。
这可怎么办?贺助理挠挠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时间掐得很紧,顾总必须心里要有个数才行,不然很难赶上。
于是他咬了咬牙,清了清嗓子,壮壮胆,再次开口:“顾……顾总。”
这道粗壮的男声终于将顾城佑从深思中拉回,他将目光从明信片上收回,望向站在办公桌前的助理,淡淡地开口:“嗯?”
惜字如金……顾总身上果然有传统富二代身上那种倨傲的特质。
贺助理再次默默吐槽,脸上却已经换上了微笑的表情:“顾总,需要我再汇报一下今天的行程吗?”
“下午两点有个大概四十五分钟的开幕仪式,三点钟有个需要我主持的部门会议,你是想提醒我这段时间要格外注意不要迟到么?”男人的声音很淡,却又很冷静,条理清晰逻辑严密。
贺助理眼中划过一丝惊艳,他今天总算是见识了,这位上任不过一年的年轻ceo,果然跟普通的富二代不一样。
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实际上心如明镜。
是个厉害角色,他服气。
贺助理点点头,面对这个比他还年轻几岁的总裁,声音里多了几分敬意:“是的。”
顾城佑瞥了他一眼,又用那种沉沉的目光盯着左手夹着的明信片,没再说话。
贺助理扶了扶眼镜,伸长脖子想要自己看看那张明信片。
有什么好看的?顾总看这么久。
嗯?明信片的背面好像是伦敦著名景点威斯敏斯特教堂?
伦敦……最近顾总好像有意往英国拓展业务,难道顾总对伦敦有特殊的感情?
不对啊,顾总的父母都是中国人,据说他也从小在中国长大,跟伦敦能有什么感情呢?肯定是他想多了,人家啊,只是想把家里的生意做得更大吧。
贺助理收回目光,唉,他们这些有钱人的嗜好,他管这么多干啥。
“顾总,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
顾城佑仍然没有开口,沉默着。
贺助理顿时有些为难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喜怒难辨的模样,这是要干啥。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再次开口的时候,顾城佑的声音终于幽幽响起。
“贺助理,我记得你面试的时候,说过你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贺助理脊背一凉,心口一惊,脑海里瞬间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各种霸道总裁桥段。
这顾总不会是……看上了他家出身贫寒天真善良有正义感的现实版“杉菜”——小芳吧?
想强抢民女?!想拆散他们这对平凡小情侣?!
不不不……不存在的!小芳是他的一生挚爱!就算顾总甩张一千万的支票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离开小芳!
于是贺助理挺直了背,看着办公桌前英俊年轻的男人,义正言辞地说:“是的顾总,不过青梅竹马的感情,绝对是您想不到的坚韧。”
不知道是他哪句话起了什么作用,贺助理居然看到他家一向狂拽酷炫不苟言笑的顾总扬了扬唇角?!
难道是有意继续听他讲解一下他们之间的爱情?也好,打消顾总的念头。
于是贺助理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
“像您这样出身名门的贵公子,应该是难以接触到这样朴实纯真的感情的,那是从初中就开始的陪伴,从12岁到现在28岁,我们一起,从青涩稚嫩到成熟稳重,从打打闹闹到相互体贴。”贺助理说着说着,像是陷入了回忆中,连眼角都沾上了甜蜜。
“16年啊……”顾城佑抬眼,看了看贺助理,目光有些恍惚。
“是啊,整整十六年,所以顾总你就不要……打我家小芳的主意了!”贺助理目光炯炯,跳跃着坚定。
顾城佑看着他气势汹汹的脸,开口“你很爱她?”
“是!”贺助理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她有这么爱你么?”顾城佑似乎嗤笑一声,懒懒地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眯着眼睛,像是有些疲惫的样子,“我听说青梅竹马的爱情,男人容易比女人深陷。”
“当然!”贺助理急红了眼睛,“她可心疼我了,每天都帮我准备午餐带到公司,还有,前几年我出了车祸,她没日没夜地守在我身边知道我醒来,还有……还有很多小事,总之,我很感动,我不会离开她的!”
眼前的男人胸口微微起伏着,这是真诚不造作的感情的自然表露。
看来他的青梅竹马真的是挺爱他。
顾城佑闭了闭眼,突然觉得有点想笑。
看来上天确实是公平的,给了他令人羡慕的家世背景,一副好皮囊,相应的,就要让他的爱情来得艰涩些。
同样是青梅竹马,他顾城佑的女孩,远没有面前这个平凡男子的女孩爱得深。
若是爱的深,又怎么会抛下他,离开流川,远走他乡,去英国游学?
连寄个明信片都这么敷衍,几个月前说要跟老师去爱丁堡,现在这张明信片却是从伦敦寄来的。
她的话,他向来是记得清楚明白。她却连谎都懒得圆?
温柠,我一直都迁就着你,一直都没有问,你为什么会去伦敦?你还是忘不了他么?
男人脸上的阴寒之色愈来愈盛,像是要溢出皮肤,凝成冰掉落下来。
手指关节凸起,用力,手上的明信片霎时间被撕碎,分崩离析。
办公室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森寒阴冷,贺助理不禁打了个寒战。
“顾总。”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三四十来岁的,似乎经验丰富的中年男人,他朝贺助理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然后望向一脸阴郁的男人,“您误会温小姐了。三个月前,她在伦敦遭人袭击,失去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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