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的手顿时一停,楞楞的坐在那里,双目怔忡,如同一尊雕塑一般……
卫璎是掐着点来的,她知道若兰去找他了,算到这个时候,他多半是快要疯了。亲临实地,这里的确很糟糕,她很满意。
卫璎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乓铛”一声,昭君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他直勾勾的望着她,忽然朝她快步走来,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卫璎冷着脸道,“王上,臣妾是来向王上请罪的,是臣妾找人扮成山贼救走了慕容云,他现在已经逃走了。”
“救得好,救得好……”昭君喃喃。
“请王上放开臣妾吧,王上还记得答应过臣妾的话吗?既然是天子之言,自然当一言九鼎。目前来看,离你我约定的时间还有六天。”
“不,阿璎。”他紧紧抱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是本王混蛋,本王不信任你,一次一次的伤害了你……”
卫璎毫不留情的用力挣开,他却继续紧搂着她不放,一遍遍的说,“本王会让我们之间回到从前的,从前,你那么爱本王,本王却未曾珍惜,从现在开始,本王的每分每秒都是你的,绝不会让你再受一点点伤害。”
卫璎冷冷的勾起了唇角。一个声音在她心里说:“可是我永远不可能会原谅你了,永远,吴延昭,你只配得上我的虚情假意,因为我对你的真心,早就被你糟蹋完了。”
昭君放开了她,定定的望着她,对她伸手立誓:“我,吴王,延昭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会信任你,宠爱你,绝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否则,天打雷劈。”
卫璎咧着嘴角,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的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
“阿璎!”昭君追了上去,握住了她的手。
卫璎微微勾起了唇角,“王上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玲珑呀。”
“不,从此以后你就叫阿璎,你是本王独一无二的阿璎……”
“什么?!你听清楚了吗?王上,真的叫卫贵人叫阿璎?”梅心若一脸惊诧,若有所思:“同样姓卫……又被同样唤作阿璎,这个卫贵人和原来那个静妃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的侍女道:“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我之前就觉得这个卫贵人的身形看起来很眼熟。”
“可这静妃,不是老早就死了吗?怎么还在宫里阴魂不散?可若她的是静妃,又怎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与我聊天喝茶散步?若真的是她,那这个女子的心机实在是恐怖……”眉妃自言自语道。
所有的计划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卫璎悠哉的在院中浇花。
开春了,吴国的大地回暖,枝叶上吐出几朵鲜嫩的新芽,扑面而来的风夹带着微微的暖意。
哥哥派人传来消息,他准备今日回国,此次找昭君谈判铩羽而归,昭君那个老狐狸并没有答应他的,三番两次巧妙的避开了。
听着话意,哥哥有几分想让她帮忙想办法的意思,现在,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摘给她,若她开口,他一定不会拒绝,可是此事又无法直接言明,直接说,肯定暴露他们在暗通款曲,所以只能‘曲线救国’。
卫璎正在凝眉苦思,一只手却伸了过来,抓住了花洒,“再浇下去,花都要被你淹死啦。”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卫璎低头一看,花盆里的水果然已经漫出来了。
“你懂什么,这叫青萝,完全栽在水里都能养活的,淹不死。”卫璎没好气道,又拿着花洒继续浇。
“上次慕容云究竟是从哪个方向跑的?为何本王的人一点踪迹都寻不到?”昭君问道。
卫璎警觉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本王想把他请回来。”昭君有些不好意思道,“上次的事,是个误会,本王想把慕容将军请回来,跟他道歉,恢复将军之职。”
卫璎冷不丁的笑了笑:“那王上可就麻烦了,他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主儿。”
昭君却伸手圈住了她的腰,“要不,你跟本王一起去?他一定听你的。”
卫璎继续冷不丁的一笑:“我也不是会出卖朋友的主儿啊。如果我是慕容云,估计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了。”
“阿璎~”他在她耳边酥酥的喊了一声,笑嘻嘻道:“帮帮本王好不好。”
实在看不惯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卫璎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那你随本王一起去找好不好?”
“不好。”
“阿璎~”
卫璎:……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先是对人家赶尽杀绝,再巴巴的找回来,累不累啊。”卫璎顿时无语,挣开他往屋子里走。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昭君巴巴的跟了上去,“从前本王被奸人所蒙蔽,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既然你都能不计前嫌,相信慕容将军也不会如此小气吧。”
卫璎扭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何时说过我不计前嫌,又何时说过我会原谅你?哦,你都要夺人性命了,不原谅你就叫小气?”
昭君被怼得体无完肤,哑口无言,干咳了一声,在她耳边悄声道,“那今晚,本王给你负荆请罪好不好,我的好阿璎,你不要再生气了。”
卫璎挑了挑眉:“负荆请罪?”
此时,慕容云扮作难民,游离在吴蜀边境,一张脸黑漆漆的,一双眼睛却黑白分明。
他是故意将脸抹黑的,还蓄起了胡子,因为全国各个角落都贴满了他的通缉令,他已无处可以藏身。现在的他看起来满面风尘,一身的皮肤黝黑得发亮,活脱脱的像三十多岁的打汉子。
码头上在招一些扛包裹的短工,他可以先赚些糊口的银两,他计划着,等赚了钱就买一艘小船,再搭一间属于他的小木屋,每天靠出船捕鱼为生,远离战火和纠纷,若能这样的生活也算是惬意。
休息的时候,慕容云和着其他码头的搬运工坐在一起啃着干粮聊着天,偶尔会有人说个笑话,接着一排人都会笑起来。这些人看起来都很邋遢颓废,大多数身上散发着刺鼻的汗味,一排人坐在一起,那个味道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一天,慕容云照例和往常一样领了干粮去干活,由于今天码头上非常忙碌,他只能一边叼着干粮一边搬运,偶尔腾出时间的时候吃一辆口,走了几步,不经意的一抬头,忽然怔住了……[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