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年,在陆时逸越来越灿烂的笑容中,时汕的身体越来越好。-79小说网-
那一年,她复出读研,一举拿下当年考生中的第一名,也是法国巴黎第五大那一届唯一的亚洲国籍学生。
22岁,研一只读半年,法国导师在实验室看到别的学生都焦头烂额地局促着如何下手,而一早做好解剖实验的姜时汕却已经在填报告单。
导师走过去,看着‘女’孩儿填好的实验单说,“Jen’yarienàla.”(姜,你让我时常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要教你的了。)
23岁,姜时汕开始切身实践,也在同年破例成为巴黎第五大医学‘药’研所唯一的研究生级别的高级‘药’剂师。
她太年轻,也太优秀。
没有同龄人和她做朋友。
所以对于国外的求学时光,时汕并未尝到半分学生校园的真正生活。
今天,先面试见纪鑫博导,她做足了充分的准备,手里有两枚一块钱硬币,刚才慕郗城给的。
将之丢在手袋里,时汕走到面试的教室外,发现除了自己,还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国外留学归来的学生。
有负责这次面试的相关博士生在几个人中看到时汕后说,“同学,我们这里是纪鑫教授的博士生面试,大学生公共课区域不在这儿。”
“我是来面试的。”
“嗯?”安妮以为眼前的‘女’孩儿是大学部学妹走错了教学楼,却没想到竟然是——
面试室外有人喊人,“姜时汕,请进。”
“好。”
安妮一愣,这才意识到这就是巴黎第五大‘药’研所举荐过来的人。
医学人才?
这么年轻?
面试提问,整整三十分钟,比时汕想象中的要顺利的多。
出了面试教室,她走在F大校园里松了一口气,还是太紧张,下意识想要去掏矿泉水,却在手袋里只找到两枚亮闪闪的一元硬币。
无奈,她继续在F大漫无目的的走,三三两两的学生,情侣、朋友,勾肩搭背,说说笑笑,谈论着校园趣事、男友、球赛、演唱会——
相比别人的人生,24岁她的生活平乏到没有一点滋味。
原本大学校园这么多人,人来人往,也没有人会注意她,可偏偏有人打破了她微弱的存在感。
F大‘操’场篮球架下,校草姜与笙投进一个完美的三分球,引得场下很多‘女’生尖叫喝彩。
谁都没想到,下一秒,姜与笙在热火朝天‘激’烈竞争的球场上将篮球丢在地上,直接从围栏翻过去,众目睽睽之下,牵了一个‘女’生的手就向外走。
时汕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一路上频频引人侧目,时汕在还未入学F大的时候,因为姜与笙莫名地被很多人熟记。
F大校园清湖畔,时汕冷睨着18岁的少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去哪儿了?”
在姜家消失将近半个月,时汕没想到第一个发现她异样的人竟然是姜与笙。
“妈,找我了?”
看到少年突然局促,时汕马上得到了结果,柳湘萍应该忙到现在都住在公司,到现在都没发现她的异样。
“妈都不管我,你想管我?”
与笙被噎了一句,而后继续说,“上周末我回家,陆伯母包了粽子来找你,都没见到你的人影。”
“我知道了,有空我会去陆家看看。”看着已经准备离开的人,姜与笙问,“那你不回家啊?”
时汕没回答他,已经走远。
与笙情绪恹恹地站在原地,一边觉得他这个姐姐过分的冷漠,又觉得她是姜家最难捉‘摸’的人。
往往飘忽不定,越是难猜。
与笙蹙眉。
时汕走在路上,绕过教学楼还莫名地遭了几个‘女’大学生的白眼,她知道大致有人误会她和姜与笙的关系了。
就算她解释,也没有人会相信海城市姜家还有一个‘女’儿。
越走越快,她不想呆在这儿,不是因为姜与笙,是因为柳湘萍。
半个月前安放在她母亲梳妆台下的字条,她大致还没看到吧。
陆时逸失踪一周后陆家就联系警署,如果有一天她失踪,柳湘萍会隔多久才能发现呢?
时汕不明白:留在柳湘萍身边,她是慈母待她异常的好;如果她不在,她从不主动找她,也不会担心她。
她总是过分的放心她。
时汕自以为她已经习惯了她们母‘女’间过分客气的相处方式。
但,从F大出来换成地铁的路线上,她却心不在焉地搭错了相反方向的地铁。
靠在地铁列车车窗上,时汕蹙眉。
怎么可能不在乎?
姜家谁待她过分客气都可以,但是为什么偏偏是柳湘萍?
毕竟,这个人的身份可是她的母亲啊。
她生病,她不看她,也不曾给过一分钱。
今年5月,她却因为她的一通电话动摇,匆匆回国。
现在时汕终于可以确定,常年在法国,柳湘萍不自觉得遗忘她,是习惯。
一路乘地铁的路上,时汕都在想这些,不至于伤心,却很麻木。
夏天,又是海城市的天爱变脸的季节,时汕下了地铁3号线,到邹家还要一段路途,本想着雨不大自己就随意走走。
却完全没有预料到,雨越下越大,眼看就要到邹家庄园,最终没办法只好淋了一身的雨。
陈屹舒原本在‘露’台上尝了尝新送过来的黄玫瑰酒,低头看到庭院外有人进来,皱眉。
时汕一进‘门’,没想到陈屹舒站起身就拿着‘毛’巾帮她擦头发,一边擦一边生气地说,“你这个坏孩子,下雨天,不撑伞也就罢了,还走这么慢。诚心要急死人。”
时汕微微怔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陈屹舒推进了楼上的浴室。
“进去泡热水澡,不到半个小时别出来。”
随着浴室‘门’关上,放了热水的浴池氤氲的热气,蒸的她的眼睛都疼了。
终于,时汕明白,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和柳湘萍不像母‘女’了。
——
时汕这次从浴室出来,Helen.陈就失去了在她心中高雅矜贵的形象,一直因为淋雨这件事,从楼上唠叨她到楼下,让时汕有些无奈。
“家里有人送了黄玫瑰酒,你尝一口,驱驱寒湿气。”
这种玫瑰干红,酒‘精’度数不高,时汕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
散着长发,她坐在室内落地窗前,看雨点打在玻璃上。
其间有‘侍’佣过来对陈屹舒说,“太太,有人给您打电话。”
陈屹舒走之前还不忘叮嘱时汕一句,“小孩子,不能多喝酒。你少喝一点。”
时汕愣了愣。
看陈‘女’士大有她不答应就不走的趋势,她冲她点了点头。
又听走远的人又说了句,“等我回来,给你找感冒‘药’备着,晚上发烧了,看谁想管你。”
勾着‘唇’,时汕浅笑。
罕见的笑。
直到后来陈屹舒打完电话回来,拿医‘药’箱给时汕找感冒‘药’,却见慕郗城回来了。
于是,原本对时汕的念叨,就成了对慕郗城的抱怨,“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不找人去接了阿汕从学校回来。”
瞥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头发依旧湿着的人,慕郗城瞬间了然。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只听陈屹舒开始‘告状’,“不过阿汕也太不懂事了,下雨天就淋了一路回来,郗城你这样管教她的?”
听到陈屹舒说‘管教’,时汕不自觉尴尬着红了脸。
“不听话,是得好好管管。”
时汕局促,因为坐在沙发上的慕郗城看他的视线。
找了感冒‘药’,陈屹舒上楼去放医‘药’箱,客厅重新恢复安静。
时汕沉默,手里还是那杯黄玫瑰酒。
她身上穿的是陈屹舒给她准备一套‘女’式居家服,柔和的淡蓝‘色’,衬地她的肌肤很白。
慕郗城靠在沙发上,她看窗外的雨,他看着她。
“今天的面试怎么样?”
时汕回头,迎上他的视线。
“应该还不糟。”
“那就好。”
他继续问,“回来怎么淋雨?”
“不知道会下这么大。”
问一句答一句,完全是敷衍的淡漠。
慕郗城蹙眉,走过去拉她起来,自己却坐在了她做的竹藤椅上。
占她的位置?
时汕无所谓,转身就走。
刚走不到两步,却没想到被对方一个反手搂进了怀里。
时汕一惊,就被他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搂着她,在她的白嫩的脖颈上低头就咬了一口,时汕怒愕。
终于有反映了。
慕郗城莞尔,又咬一口,贴着她的耳际问,“下一次还记不记得雨天撑伞?”
不回答,再咬一口。
“记得。”她急忙回答。
他莞尔,“这才听话,不记得下次继续挨罚。”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时汕联想到陈屹舒说的‘管教’两个字,更加尴尬的脸红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