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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1 / 1)

熊廷弼不直接杀何光先主要是因为他发现平辽是个不好干的差事,这次建奴入侵损失颇大,让他有引咎辞职的念头,多次上书请辞都被拒绝。

熊廷弼所持有的尚方剑就是尚方所铸造的天子御用剑,代表的是皇权,如皇帝亲临,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但也不能乱用,如杨镐也曾被授予尚方剑,但只能杀总兵以下的官员;熊廷弼在授予剑时又降一等,规定将士不用命者,副总兵而下,先斩后奏;又如后来袁崇焕用尚方剑斩杀左都督平辽总兵毛文龙就让人非议。

明初期授巡按御史以尚方剑代天巡狩,到万历时才赐予武将授权其可先斩后奏、临机处置的超常规特权。因为尚方剑代表皇权,所以在赐与宠幸重臣时要举行隆重仪式——“代行授钺礼”,仪式以后再说。

叶响即使知道可以授予钦差尚方剑也是不准备轻与的,要保持皇权的神秘感和权威性,就不能把尚方剑当成大白菜似的。不论徐光启还是李实,都不需要那么大的权力,所以徐在辽东遇事可密折呈奏,并无处置权。

不过现在叶响也无法顾及徐光启,他正在养心殿被孙承宗、方从哲、杨涟等人‘劝谏’,大意就是身为天子,不知会内阁就擅离紫禁城,还只带了几百人,万一碰上反贼谋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并要求将佞臣王承恩、骆思恭以蛊惑天子之罪降职充军。

叶响知道他们也是好心,一直默默承受着,也不反驳,最后见他们攻势放缓,趁机板着脸对王承恩吩咐道,“你没见诸位爱卿口水都说干了,怎么这么没眼力劲,赶快看茶。”

叶响对充军之事绝口不提让王承恩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去了。孙承宗等人见天子是这个态度,有苦说不出,历代皇帝都有类似行经,如武宗朱厚照就曾偷偷跑出居庸关去游玩,群臣也莫可奈何。

外臣和内臣的区别就是,外臣支持他们认为正确的事,让天子按照他们的设想行事;内臣支持皇帝认为正确的事,费尽心思去完成天子的设想。两种方式都各有优劣,主要看天子自己的取舍。

叶响知道他们肯定有急事,便把几人请到东暖阁,在靠东墙的御座上端坐后装着诚恳的问道,“诸位找朕所谓何事啊?”

方从哲从怀中取出折子,双手奉上,“辽东巡抚周永春父去世,他需要回乡丁忧,巡抚一职片刻不得离人。臣建议升永平道按察使袁应泰为辽东巡抚。”

巡抚制度始于宣宗朱瞻基,期初是临时性的专抚一地,在嘉庆后慢慢制度化,但和清朝时期巡抚为一省长官还是有区别的。巡抚制度在时下有几种:有的权力在地方三司之上,有的是对边境管辖作为新省区的筹建机构,有的是在数省交界形成特区,最后一种就如同辽东,为战区服务。

叶响觉得将巡抚地位单一化是必须的,便说道,“将袁应泰履历先呈来看看再说,另外内阁也议议,将巡抚制度化、永久化为一省最高行政机构,总理民政。”有对孙承宗说道,“军机处也将都司的机构设置优化,好让其总理一省军务。”

方从哲领命后又说道,“神庙陵寝已完工,陛下已御览,陵工缺费约120万两,然工部节慎库远不能支,请陛下发帑金济之。”

叶响听完不由苦笑,本以为有200多两够自己挥霍一阵的,没想到什么事都没干成,下边又来化缘了。这是给朱由校爷爷修陵墓几十年期间所造成的亏空,还不能不给,“最近与军民40多万,加上皇考拨出去的160万,内帑也不富裕啊。这样吧,先拨20万,余下的内阁和工部再想想办法。”

“陛下,户部太仓银要维持辽东军饷粮草,各衙的经费已经是一减再减,再也凑不出了……”方从哲继续哭穷,却被打断。

户部最大的支出就是军费,除外还负责皇室经费、官俸及京师各部的办公费。专项用于建设的除开疏通黄河、运河和江南水利工程之外,再无全国性的建设费用。地方上的支出前面已说过,总之无论中央和地方,对城市建设基本没有专项资金支持。

“你不要再说了,50万,不能再多了。”叶响开始讨价还价,工部那里的8万才进账,都还没捂热呢,他有些肉疼。如果全拨出去,不但接下来的铸银币缺银子,应付突发事件也就没银可付了。

“……”

叶响看方从哲无语的样子也心有不忍,让他想起后世万历的陵墓被以考古名义挖掘之事,慎重道,“命工匠将皇祖陵寝外的标记全抹去,不得留下丝毫线索,里面多置些水银、机关之类的,所缺银两朕来想办法就是。此事事关重大,让王佐亲自去监工。”

后世定陵被考古就是因为陵墓外隧道墙上发现“此石至金刚墙前皮十六丈,深三丈五尺”,这不是给别人指路么。对于后人的好奇心,叶响觉得可以设立一个博物馆,收藏历朝重要物证,只要大明不被建奴亡国,不让其以修四库全书的名义摧毁典籍就可以。

另外,永乐大典也要组织人重新誊抄几套,这样包括修字典在内,就有一大批和自己唱反调的文官有去处了,可谓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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