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遗诏(1 / 1)

穆启皇驾崩后,穆晟奕如崩溃般一直跪在**边,大佛寺的和尚想为穆启皇整理遗容好把他安放在棺木内,可人一靠近,穆晟奕便疯了般大吼大叫着把人推开。1357924?6810ggggggggggd

“滚开,谁都不准碰我哥,我哥还没死!”

太后哭着劝了几句,“奕儿,奕儿,你放手吧!”

可穆晟奕两耳不闻,依旧趴在穆启皇身上,不停地呢喃着:“我哥只是睡了,他会醒的。”

苏长笙自知劝不动,给鹤瑾打了个眼色。鹤瑾明白,趁着穆晟奕不察,用手背在他颈后用力一敲,穆晟奕便晕倒了。

“扶将军到后殿,”苏长笙吩咐道。

太后伤心,没有精力去处理穆启皇的丧事,皇后齐姜也自缢了,这里唯一能主事的便是即将成为新皇后的苏长笙了。

苏长笙双眼红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人,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请大师为皇上着装。”

她没有忘记皇兄临死前跟她说的那番话,要照顾好穆晟奕,要让大燕不乱。皇兄是走了,但他们这些人还在,所有的一切都不能乱。

苏长笙强作镇定的话让其他人不由自主地听她命令行事,刚刚还一片混乱的寝宫内,现在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忙着。

大佛寺的和尚为穆启皇换上寿衣,棺木安放在殿中,白蜡烛白布白花,往常暗金色的寝宫如今成了白茫茫一片。

苏长笙对着穆启皇的棺木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想说“对不起”想说“请放心”,千言万语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当初是皇兄劝她要抛下对穆晟奕的畏惧,努力争取他也是皇兄使计,让布泰和东哥同意与她比试,来化解穆晟奕联姻的危机,也让她和穆晟奕心情愫即便后来皇兄因为她是皇后命的传言一度动了杀她的念头,最后还是保全了她。

对着这位帝王,苏长笙曾经怕过,但更多的是对兄长的敬重。

此时,身在寂静肃穆的灵堂内,苏长笙不由得会想,要是当初她真的死了,要是当初她没有嫁给穆晟奕,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她是不是所有事的根源?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这个问题,得不到解答,她只能把它深埋在心里,每时每刻都不停地煎熬着。

跪得久了,脚都麻木了,苏长笙有点摇摇晃晃,一旁的红袖忙过来扶着她,“夫人,起来吧,还有事要忙。”

是啊,再多的愧疚也没用了。

苏长笙攀着红袖的手慢慢站起,“皇后那里怎样?”

红袖眼睛也是红红的,“已经给皇后换好寿衣了,夫人要去看看吗?”

苏长笙点头,主仆两人相扶着去了皇后的宫中。

皇后的寝宫离着穆启皇的不远,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齐姜穿着明黄色的皇后服躺在棺木里。

苏长笙走近,见她脖子上有深深的一道淤痕,抬头看看上方的横梁,“是谁发现的?”

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说:“是奴婢。”

“说说。”

“是。昨夜皇上驾崩,皇后伤心晕厥,奴婢们就扶着皇后回宫里歇息,只是临近清晨时听见殿中有异响,便过来一看,就见皇后自缢于这梁上,”伸手指着头上的横梁,“奴婢赶忙让人救下,可已经太晚了。”小宫女说得断断续续的,估计心里害怕,怕会被罚。

苏长笙沉默了好一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个小太监便跑来,“夫人,将军醒了,请您回去瞧瞧。”

苏长笙顾不得这边,只能匆匆往回赶。

一进殿门,便见穆晟奕站在穆启皇的棺木旁。

听到动静,穆晟奕知道是她,也不回头,哑声问:“皇兄的手,怎么了?”

“手?”苏长笙闻言一惊,赶忙走到他旁边,拽着他衣袖问:“你能看到了?”

穆晟奕没理会她的问题,仍看着棺木里穆启皇空荡荡的右手衣袖,“我问你,皇兄的手。”

事到如今,哪里还能瞒着,“当日蒋渊的剑上涂了毒药,刺中了皇兄的手臂,为了保命,皇兄命太医断臂。只是毒药太过霸道,深入五脏腑,鹤瑾尽力也无用。”苏长笙低声说着。

“所以,当初是你们骗我?!骗我说皇兄无碍?!”穆晟奕愤然转身,喉头滚动,眼中爬满血丝,像是在强忍着悲痛和怒意,“这几天,我问了你好多次,你都说皇兄无碍,这就是你口中的无碍?”

“我,”苏长笙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哪怕理由再多,她还是骗了他,“对不起。”话音刚落,眼泪又涌出来了。

“他是我哥,我唯一的哥哥,他受了伤没了手臂,快死了,你都瞒着我,要不是昨晚赶得及,我是不是连他最后一面都看不到?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穆晟奕沉声向苏长笙逼问。

“对不起,”苏长笙没法说出句辩解的话,对不起是她唯一能说的。

“对不起,对不起,”穆晟奕喃喃自语,“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该死的人也是我,要不是我优柔寡断,要不是我顾念那所谓的兄弟,蒋渊早就死了,皇兄今日也不会躺在这!该死的人是我才对!”

穆晟奕抱头跪地大声哭喊着,一遍遍重复着“我该死,我该死”。

“不是,不是,”苏长笙从他背后抱住他,“不是你,不是你。”她想说,是她,所有一切的根源都是她,但是她不敢,她怕说出来之后,穆晟奕会因为自责愧疚而不要她。

她自私,她不想让穆晟奕推开她、远离她。

两人哭跪在穆启皇的棺木前,心里的悔恨如一座大山压得他们缓不过气来,不知要怎样才能忘却。

中午时分,朝臣穿着素衣而来,为首的是双手捧着遗诏的苏丞相。

穆晟奕呆滞地跪在最前面,聆听他皇兄最后一道圣旨。

苏丞相也是哭过,声音不甚清晰,即便如此,穆晟奕还是听懂了遗诏的意思,皇兄命他继位,为穆晟皇。

遗诏一宣读完,就有不少大臣表示质疑,“先皇已立太子,先皇驾崩,应当是太子继位,怎能是将军?”

有反对的,自然有支持,尤其穆晟奕的军功不少,颇有声望,“将军与先皇一母同胞,继承大统也不无不可,而且太子年幼,由将军继位更为稳妥。”

此话一出,大多数朝臣表示认同。

可仍有些反对的声音,一时之间,朝臣分成了三派,一派是支持穆晟奕,一派是反对,还有一派是中立。

灵堂内的声音纷纷扰扰,可穆晟奕却好似听不到,依旧笔挺地跪在最前面。

他抬头看着上方的棺木,那里有他最敬爱的哥哥。皇兄,这是你的意思吗?如果是,那我一好,哪怕付出所有,我也一好。

“遗诏已出,这是先皇亲笔所写,也加盖了玉玺,这便是旨意,反对的那些,是要抗旨吗?”苏丞相道。

殿上众人安静了下来,突然之间有位大臣怪声道:“先皇驾崩前病重,一直没有上朝,朝中大事都由苏丞相把持,而且也日日到先皇宫中议事。不知这遗诏是不是真的是先皇的意思?”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又有人说道:“将军与苏丞相一向来往甚多,也不知苏丞相会不会出于私心做出些大逆不道之事。”

“你莫要血口喷人!”苏丞相怒道,“先皇每次与老臣议事,皆有其他大臣在场,可以向他们求证,看看老臣是不是怀有私心?!这遗诏更是先皇亲笔写,也是今日老臣在其他几位大臣陪同下到大殿的牌匾内取下,老臣怎么动手脚?”

反对的人禁了声,毕竟大部分人都认同穆启皇做的决定,也知道他一向与穆晟奕亲厚,于公于私,传位于穆晟奕的确很合理。

只是,捣乱的人胡言乱语一番,没煽动起人心,却让穆晟奕乱了神,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悄然种下。

别人不知道他和苏丞相的关系,但他清楚,苏丞相是他岳父,他对朝政不熟,将来只能依仗苏丞相。苏丞相真的没有私心吗?

穆晟奕被伤痛遮住的双眼,有点分不清是非对错,不停地怀疑,这真的是皇兄的遗诏,苏丞相当真没有出手干预?

他疑惑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再多的怀疑,在七日头丧之后,穆晟奕穿上明黄色的龙袍,在满朝大臣跪拜中,一步步走向殿上的龙椅。

他曾经如现在的大臣般,恭谨地迎接他的皇兄莅临天下,如今却换成他了。

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穆晟奕突然觉得,皇兄没有离他而去,而是在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他。

耳边是朝臣们高声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穆晟奕闭起双眼,在心中默默起誓:皇兄,你看着我吧,我会把这大燕守好,不会让其他人动它一分一毫,谁都不可以。

穆晟奕,新任的穆晟皇,下了第一道圣旨:

穆启皇和齐姜皇后同葬,先皇太子待十八岁成年后继位,原将军夫人时长乐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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