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好难受……失重感让我弄不清楚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忽然,脑后传来一阵剧痛,瞬间把我拉回现实。
磕到什么东西了?我还没来得急思考,身体自己已经启动自我保护——我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头顶是一片黑暗,四周有一点微光,也不知是从哪里透出来的。
我之前经历了什么?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记忆断了片,我下意识一摸后脑勺,一阵钝痛传来,内心一惊,得,不知是在哪碰出了半个手掌大小的包。
我缓了缓,把手收了回来,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体还没坐直,猛然间觉得一股气在身体里升腾,五脏翻山倒海一般,我一张嘴,一口水涌了出来。
咳咳咳,我被呛得咳了良久。
感觉就差把肺咳出来了,好说歹说才堪堪停住,我抹了抹嘴角,总算有点余力去看看周围。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我一跳。
这好像是在一个平台上,而离我不到五米处,躺着一个白色衣服的人。我没看清楚,挪的近了点,才愕然发现,这么肿的身材,陌生的服饰,这不就是我在水下看到的那具尸体么?
它也被冲上来了?
我内心思想复杂至极,一瞬间的纠结让我失去了去观察它脸的勇气。
“哎呦……”正在我纠结中,某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声的呻吟。
声音很虚弱,尾音拖长,我竖耳仔细辨别了下:诶,不是小道的声音么?只不过此处光线太暗,不足以让我看见那个发出声音的角落,心想着就赶紧撑着站起来。
嘶——站起来的那一瞬除了有点头晕,还有来自脚踝的刺痛。
莫不是崴了脚?
我低头大致看了看,发现脚上并无异常,罢了,有伤也应该不重,先去救人要紧。
一瘸一拐的走到角落,一眼就看见了小道的存在。
“祝佑叔,你,你怎么是这个姿势?”我看着面前的小道,一愣神,目瞪口呆。
“嗨呀,小魔物,你来的正好,哎呦,赶紧来把你叔扶起来。”小道闻见我问,艰难的转过头,随后两眼冒光,皱着眉头呲着牙就对我喊道。
感情说这姿势还固定着了,他一直保持到现在?我不可思议的望了望他,走到前面打算把他翘在墙上的脚移下来。
“哎呦,哎呦轻点。”我的手才碰到他的腿,小道就开始哼唧起来了。
“你也崴着了?”我笑了笑说道,转移他注意力,把他的脚抬了起来,再慢慢放到地上。
“崴着好说,咳,你说这水是不是成心和老子过不去啊,醒来就是这个姿势,搞不好的我以为自己腰部瘫痪呢。”小道被我扶了起来,一边嚷嚷着,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
忽然间小道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在怀里掏了两掏,掏出一个防水袋。“哎呀,还好还好,宝贝没丢,万幸。”他捧着那袋子上来就亲了一口,然后不停转了几个圈。
有那么开心么?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纳闷着,这袋子里装的是小道的那些符纸,他看的比他的命重要。
“腿不疼了?”我看着他那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那是,宝贝在身犹如补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身体倍儿棒,我们走吧。”小道跺了跺脚以示没事,随后一捋头发拔腿就向外走。
“往哪儿走?”我一把拉住他,光线这么暗,万一一脚踏空怎么办。
“对啊,往哪走?”小道忽然一拍脑袋,仿佛是如梦初醒一般:“这是哪儿啊?”
我看了他一眼,硬生生的没说出话。
“哎那谁?”小道忽然迈出两步拿手指着斜前方。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是那具女尸。
“就是你之前超生提防的那主儿。”我叹了口气,“她我们暂时还顾不上,主要是现在白姐他们不见了,以及,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我肯定会去看看那尸体底细,倒不是有什么好奇,而是从中应该可以获得些有用的线索。
只是现在的情况看来,前途尚且堪忧。自打我醒来,白姐她们就不见了踪影,甚至除了小道,连个人声都没有,我们身上唯一的照明装备,就是小道他之前一同塞在防水袋里的几个火折子。
“还是去看看吧。”小道啧了一声,点着一支火折。
火光下,是女尸苍白浮肿的脸。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标牌看不太清楚,隐约看见几个英文字母。
“探险来的?”我问。
小道没有回话,伸手在女尸身上摸索几下,随后把她的口袋翻了出来。
我看到了一张类似名片一类的纸片,装在一个皮套里。
纵使外面有个套子,也经不住长时间的浸泡,上面的字迹已经变得非常模糊,照片也非常花了。
我拿起那张名片,仔细看了看,发现右上角有三个大写的字母:KIO
同时我还注意到,这名片上虽然没有有效的文字信息,但是奇怪的事,上面都是英文,或者说,看不出有中文的一笔一划。
“外国人?”我诧异道。
小道点了点头,并且指着她脖子上的一处伤痕对我说:“她不是不小心溺水身亡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有两道青紫的印痕,像是被人用两根手指掐的。
“这是生前造成的伤害,一个力量非常大的人,把她掐到窒息,然后抛尸池底,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和仇恨?”他皱着眉头思索着。
望着眼前的景象,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跌打滚爬了那么久,走了那么多的路,跨过了那么多坎坷,但是似乎这里才是这个斗的核心所在,前面经历的一切,都仅仅只是个幌子。
如果没有游魂,我们找得到这里么?
答案是否定的。
顿时,失望,疲惫,害怕,愤怒一齐涌上心头,五味杂陈。
谁能想到,水下有个巨大的闸门,一个奇巧的机关,开启后被水压压到比它高出不知几米的池里,眼前却是悬崖峭壁。
我已经没法用语言去形容这个古墓设计者了,在他面前,似乎文字都是苍白无力的。
面前有一道沟壑,深深的沟壑,我一眼望下去估摸不出距离,里面温度很低,阴森森的,我的衣服是湿透的,被迎面而来的寒气一激,连打了两个喷嚏。
顾不得擦擦鼻涕,我趴在悬崖边缘瞪大眼睛,不敢放过一处细节,因为这道沟壑里,竟然建造着一系列宏伟壮观的建筑群。
仿佛我就是在俯视一张地图,宫殿,走廊,耳室,广场,应有尽有,简直就是把现实缩进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