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朝季繁华冲去，气势汹汹。
在那么一瞬间，季繁华感到一阵耳鸣，手自然松开。
没有了季繁华的拉扯，邱掌门整个身子从殿顶往下坠落。
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邱掌门在下一刻稳稳当当地落在黑气当中。
黑气环绕着邱掌门徐徐将其托起，浑浊的红眸满是嘲讽。
“季繁华，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只杀了你的手下？”
黑云翻涌，掩住了明亮的月光，邱掌门身体瘦长的轮廓逐渐模糊。
季繁华怔然，墨眸里邱掌门的影子和另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影逐渐重合。
邱掌门桀桀的笑声伴着冷寂的阴风从季繁华耳边呼啸而过，尖锐刺耳。
“季繁华···若你再与我作对，你失去的会更多···”
如红宝石般透红的血眸瞬时放大，氤氲的血气如沸水在眸底翻滚。
这句话，五百年前，一个他恨之入骨的人曾笑着对他说过。
而不屑于回应他的季繁华径直将他轰出皇宫。
仅仅五个月后，他随着皇兄季宗于，带领千万精兵冲进了皇宫。
当他满身是血被拖出皇宫之时，那人依然以那副笑颜站在他面前。
得意洋洋而森冷刺骨。
“是你···”
喉间仿佛涌起了血腥味，刻骨的仇恨在体内汹涌澎湃。
黑纹如柔软的黑蛇在脖颈间肆意游走，冷冽的红光从鲜红的血眸中迸发而出。
杀气带着浓烈血腥味，弥漫在这个广阔的夜空。
季繁华化作一道急速的黑影，快到看不见踪影。
漫天的阴魂使者感受到主子的愤怒，在空中盘旋飞舞，发出刺耳的悲鸣。
黑暗的夜，随着肆意的嗜血气息拉开了恐怖一幕。
邱掌门见状，立即将身子躲入黑气团之中。
仿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召唤着，黑气团直朝中圣殿归去。
空中似乎出现了细碎的呢喃声，钻入季繁华的耳中，如同虫鸣。
脑袋一丝丝的抽痛，季繁华隐忍着，露出獠牙愤怒朝黑气团追随而去。
就在即将离开北陵宫之时，季繁华听见了一道让他在意的声音。
“季繁华？你要去哪？”
寒若冰渊的血眸低垂，看见洛笙歌正抱着儿子仰头看着他。
那双泛着点点星光的水眸满是担忧。
季繁华一顿，依然转身就要朝黑气团离去的方向追去。
“不用追了，那只是一个傀儡娃娃。”
洛笙歌淡然说道，内心却一阵难以呼吸的郁闷。
季繁华心里的仇恨实在太深了，连那个邱掌门只是一个傀儡娃娃都看不出来。
漫天的血红怨气映入清澈的眼眸，洛笙歌不由将孩子抱紧一分。
若季繁华怨气不消，最终他的理智···会被这仇恨给吞噬吗？
听闻洛笙歌的话，季繁华这才停了下来。
遥遥一看，那黑云团的确只托着一个纸人在飘飘悠悠地朝中圣殿飞去。
季繁华飞落在地上，沉默不语地转身往霜月殿走去。
洛笙歌见状，抱着孩子追随在季繁华身后。
云散现月，月辉洒在季繁华修长的身影上，地上没有一点影子。
洛笙歌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却抑制不住地颤抖，“到底怎么了？”
“他还活着。”
季繁华回眸，血红的眼眸中，仇恨如同滚烫岩浆，能将人瞬时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