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彦州起来,摸摸安以涵的脸蛋:“是阿志,我出去看看,顺便踹他两脚。”
“嗯。”安以涵脸蛋泛红。
贺彦州走出,杜铭志看见他,忙赔笑:“州哥,我绝不想坏你好事的,只是这大白天的,我没想到你们会……而且再急你也得锁门啊。”
贺彦州狠瞪他一眼,拿起烟点上,吸了口,吐出烟圈。
“你是来告诉我振东的事?”
杜铭志睁大眼:“你怎么知道?”
“他昨天逃到这,就在湖里……自行了断。”贺彦州感觉喉咙哽得艰涩难忍。
杜铭志震惊:“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但无能为力……”贺彦州咬着牙关,两颊的肌肉在痛苦中抖动。
杜铭志担忧:“州哥,振东这么小心还是出了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会查出到底怎么走漏了风声。这段时间你什么也别做,特别是和山外的联系。”
杜铭志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这时候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你放心,是钧哥叫我来的,他说因为振东的事,你们出发的日子要延后一星期,随行人员要重新调配。”
贺彦州“嗯”了声:“我猜到了。这段时间振东和钧哥走得比较近,三爷会担心钧哥这边出了篓子。”
“振东的事曝光,看来三爷要进行内部彻查。”
“平日我们和振东上没什么来往,你别让人看出你难过。”
“我知道。”杜铭志深深地吐了口气,“振东藏得那么深还是被发现,我们是不是得求个神拜个佛。”
“如果这里真有神佛,振东就不会死。”贺彦州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去,“这里只有戴着佛面的魔!”
“州哥,你千万要小心,你现在还有嫂子呢。”
贺彦州眼里的冷冽和暖了些:“我知道。”
“现在出了事,你要不要早点回村?”
“我明天早上回去。”
“好,那我要赶回村再探听消息。”
“小心点。”
杜铭志离开后,贺彦州看见安以涵坐在窗边关切地注视着他。
一次意外把她带进他的生命,让他从此有了牵挂。他做事不能再孤注一掷,不能不计后果。如果他真的要成为她命中注定的男人,他必须要活着,为了她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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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点点,熠熠光华。
贺彦州抱着安以涵坐在石滩的躺椅上,看着湖光粼粼,山林深幽。
“你为什么会当记者?”
“我记得在我十三岁时,看过一篇新闻,报道的是东南亚的雏.妓。这篇报道拿到了普立茲獎,引起了世界关注。就是因为这篇报道,国际刑警和东南亚各国的政府联手捣破了一个国际贩卖人口集团,救出了上千名女孩。我当时很震撼,原来记者的文字能够拯救和改变了那么多女孩的一生。那时起,我就立志要当名记者。”
“现实和想象很不同吧?”
“是啊,我进的电视台不可能容许一队人花几个月甚至上年的时间为一篇报道去搜集资料和采访。我也是在电视台工作了五年,当上的主播,才能争取到一行四人进玉池乡一个星期去采访留守儿童。”
贺彦州看着她:“一个星期不可能让你拿到普立茲獎。”
“是啊,那些得奖的新闻工作者可以为了一篇报道冒着生命危险,花上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我没这种机会。可是我又想,就算我写不出一篇震撼世界的报道,但如果我进了村,能帮一个孩子就是一个。”
贺彦州摸摸她的头:“然后你选错了日子进村。”
安以涵自嘲一笑:“结果我一个孩子也没帮上,自己就摔了下山,瘸了条腿。拯救世界原来是个美好的梦,现实却是自身难保。”
贺彦州吻着她的额头:“你不摔下来,我怎么捡你?我不捡你,你怎么拯救我?”
“你需要我拯救?”安以涵抬头仰看他。
贺彦州暧昧微笑:“拯救我的男性魅力。”
安以涵挑眉:“你的若颖不是被你的男性魅力迷得神魂颠倒吗?”
贺彦州耸肩:“她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还是留给王子去伺候吧。我还是喜欢你这种的。”
“我是哪种?”
贺彦州细细打量她:“你就是那种一言不和就跑进深山老林去拯救世界的。”
安以涵一拳打他的胸口:“你讽刺我。”
贺彦州紧搂她,笑着:“我就喜欢你这种与众不同。”
“我感觉你说的不是真话。”安以涵对上他闪亮的眼。
“唉,这你也感觉出来。好吧,我老实交代,这是个看脸的世界,我是看中了你的脸蛋。”
又一拳。
贺彦州无奈:“这么说你也不满意?看来我只能施展我的男性魅力,把你迷惑。”
他低头就吻,安以涵的气息被他封住,果然感觉目眩神迷。
或许,星空太斑斓,湖光太浪漫,贺彦州吻得忘情,也动情。他感觉他血脉沸腾得是不是就要在这四下无人的浪漫之地要了她。
可是,她腿上还有伤,而他,前景未卜。
他止住了吻,止住了冲动。
“我们明天早上回村,今晚早点睡吧。”
安以涵错误地理解了他口中“睡”字的含义。回到木屋,他把她抱上床后,就在她的隔壁床躺下。他膨胀的欲望竟然就此打住,这让她始料未及。
“晚安。”贺彦州在她的额头下了一吻。
安以涵欣慰,她爱上的男人拥有着非一般的自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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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两人吃了早餐就回村。进村时的守卫明显森严了。
两人回到家不久,杜铭志就来传话。
“州哥,三爷要见你。”
“知道了。”
杜铭志神色凝重:“华哥来了。振东前天才出事,华哥今天就来,会不会是他查到了什么消息?”
贺彦州轻嗯了声,用眼神制止他继续再说。他转身对安以涵说:“我出去一下,有什么事就叫珍嫂。”
安以涵点头说好。华哥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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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彦州从三爷的屋子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他回到木屋,安以涵正在看电视。
“回来了,吃饭了吗?”安以涵问。
“在三爷屋里吃过了。”贺彦州坐在她身旁,在她的唇上轻下一吻。
“一切都好吗?”
“嗯,我十天后要离村办事。”
“要多久?”
“快的话一个月,慢就两个月。”
安以涵看着他的眼:“会有危险吗?”
贺彦州轻描淡写:“山里的事多少会有点危险,我习惯了,会尽量小心。”
安以涵目光轻轻一颤,隐隐感觉到他的从容下有着一种她难以摸索的沉重。
但她只能相信他。
“嗯,万事小心。”
贺彦州握着她的手:“你在村里好好养伤,我很快就会回来。”
安以涵说:“你不在村里,如果人来找我麻烦,那……”她担心的是那个若颖公主。
“阿志会留下来照顾你。我在村里的日子,全靠阿志出面挡着她。阿志对付她还是很有法子的。”
安以涵嗤笑:“你吃不下的艳福是不是都推给他?”
贺彦州搂着她的腰:“你这是想套我的话?”
“套你的话有点难,套阿志话比较简单。”
“何必那么迂回,直接来套我不是更好?”
“怎么套你?”
“像这样!”贺彦州吻上她的唇,这次不是浅尝,而是深啃,是攻城略地。
门在这关键时刻被推开了。
“哎呀,不好意思。”
贺彦州立即松开安以涵,看向门口。
“华哥。”
安以涵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慢步走入,国面剑眉,英气逼人。
“扰了你的雅兴,真不好意思。彦州,你终于带回了位弟妹。”
贺彦州站起迎上:“华哥,请坐。”
华哥的视线向安以涵看去,赞许地点头:“你好眼光啊。”
贺彦州把安以涵扶起:“她叫安以涵,腿受了伤,三爷要她在村里养伤。以涵,这位是华哥。”
华哥向安以涵伸出手:“秦晟华。”
“华哥好。”安以涵握上他的手。
秦晟华看见她手腕上的佛珠,略带惊讶:“这佛珠很特别。”
“这是三爷送的。”
秦晟华面有讶异之色,会意地微笑:“怪不得这两天若颖一脸不开心,原来最后还是缠不上你。”
贺彦州略带尴尬:“是我配不上她。”
秦晟华拍拍他肩膀:“好了,反正你的态度是很明确,是若颖这傻孩子想不明白。没事,我去劝劝她。”
“謝华哥。”
秦晟华看了安以涵一眼:“本来想和你谈点事,没想到你屋里有人。”
“华哥,你有什么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就好。”
“好吧,你去我屋子我们慢慢谈。”秦晟华笑看安以涵,“以涵,我就借用他一下了。”
安以涵忙说:“你们慢慢谈。”
回来不到十分钟的贺彦州又走了。安以涵在窗口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看见秦晟华不经意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眼,像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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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湖边。
等了一天,严文哲终于接到魏安杰的电话:“我查问过,村里这几天没有陌生女人进村,更没有一个叫安以涵的女人在村里出现过。”
严文哲皱眉:“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