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硬的汉子,来到我们这里,照样能让他哭爹喊娘,快说,你招不招……”
来到这小屋子里,眼前的一幕让人瞠目结舌。一个光膀子的七尺大汉,正拿着树枝粗细的鞭子狠狠的往别人身上抽打。而受此刑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副将府的副将。他被绑在一个树桩粗细的立柱上,双手吊起绑的结结实实丝毫不能动弹。而身上脸上,不知道已经被打了多少天,已经是遍布伤痕了,本来鲜艳的血色如今已经布满脚下变成了黑色。
那人一边打着一边脏话连篇,一直在拷问着这副将身后还有什么人和他有牵连。
而那副将,却从始至终丝毫没有开口。铁铮铮更像是一个硬汉。
让我不明白的是,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而要受到这样的处罚,却是让我一丝不解。
见他始终不答,那生硬的鞭子又是一阵狠狠的抽在他身上,而他,咬紧牙关硬生生竟是连个疼字都没哼!至到外面有人送饭进来给那个施刑大汉,他这才停了手。可再看刑架上的副将,俨然已经昏死过去。
泼了凉水把他弄醒,那大汉又问了几句,见他已经招架不住,生怕把他打死,于是安排了人手把副将送回了牢房。
就这样,每天被打上几次,然后再送回牢房,而当他的身体刚刚有所好转时,就会再被拉回小屋痛打一次,反反复复这样折腾了大约半个月。
这一天,终于有人传话进来,案件查实清楚,勒令把他放回了家中。
只不过,他门前的副将府三个字却被摘除了,家里的仆人也走的走散的散,偌大的府邸如今却只剩下了他和一个老管家。而那个曾与他出双入对恩爱缠绵的女孩自从那天被人抓走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出来牢房,虽一直有这个老仆人一直伺候着他,但我看的清楚,他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除了每日勉强起床如厕,其他时间他都是卧在床上,只不过现在的他仿佛还在牵挂着什么,每隔几天就会写上几封书信让老管家帮他送出去,而又过几天就会收到回信,虽脸上有少许的笑容,可放下书信后便又会郁郁寡欢。所以,我每日能见到的只有他的唉声叹气和一愁莫展。
就这样日复一日又过了大约半年光景,终于在这一天,他抑郁而终离开了人世。
而我,在这一天仿佛也像失去了亲人一般,痛彻心扉嚎哭不已。
可恍惚间,我恍如大梦初醒,仿佛又听到了那阵刺耳的诵经声,紧接着一阵光线映入眼帘,而后又听到了一阵呼喊,这个声音我非常熟悉,熟悉到每次听到这个声音都仿佛有种想哭的味道……
“小文小文……你快醒醒……快醒醒,别吓唬妈妈了……”
‘妈妈’?我的心里猛地就是一阵心酸,而当我泪眼模糊张眼看时,身前那个哭成泪人的人,不正是妈妈吗!
转动的风扇,走动的表针,手上的输液管,还有那一直在滴动的液体,这一刻我终于清醒!因为我知道,我已经和那位婆婆说的一样,回魂了。
回过身妈妈见我睁开了眼睛,仿佛知道我死而复生过似的,抱住我就又是一阵痛哭。
她不停的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头不头痛?冷不冷?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如今回忆起来,那时看她紧张的样子,我的心里其实也蛮紧张的。
“我在哪里?”我问妈妈
她狠狠的朝我身上拍了几巴掌,我一叫痛,她随即又痛惜的问我“很疼么?傻孩子,你吓死妈妈了……”随即抹了抹眼泪,又道“我去叫护士……”
说着,她一边叫一边跑着就出去了。
抬手我看了看手上的输液管,心里暗生纳闷。心说‘明明我是在老家大月寺的罐子里,明明听了和尚的诵经声把我送去了古代。如今为什么我又忽然回到了这里呢……?’
‘难道只是做一场奇怪的梦?’我四下打量,又心说‘小童呢?怎么不见小童,他应该告诉我怎么把我回魂的吧!?’
可就在我寻找小童之际,忽然看到了病床床头上的小金鱼。我暗叹一息心生埋怨。
而就在我想说她坏话之时,一道霞光闪过,晓蝶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我被吓了一跳,虽说心里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可再想想自己危难之时她表现出的冷漠,也着实让我感到心寒!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转过身凝视着我,愣了少许面无表情的问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听她的话里带了少许关心的韵味,我这才回看她,可对着她我又不想多说什么,于是也只厌烦的回了句“没事!”
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呵呵一乐。
这倒让我更生气了,本来别过头躺在床上不想搭理她的,现下起身只想和她理论理论。“你笑什么!?”我很生气的回问她。
她收敛了少许笑声,忍了好一会才回说“我是想问你,想问你做鬼的感觉如何……”
我眉头一瞥大声的回她“很生气!”
“生气啦?”她带着挑逗的意味蹲在床前看我的表情。
我没有回她,而后她托着嘴巴望着我,又问说“来告诉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兴许我也能帮你……”
其实我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很严厉的回她说“我是很认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把身体借给一个鬼呢?帮它们完成心愿?”
“我……我……”
“傻瓜,做为鬼来说,谁都想找个宿主重新回到人世,去完成它们曾经想完成的心愿。可是你有想过没有,它们有了宿主,谁还想把身体再还回去?更何况,魂魄出体是因外力而为之,想再回去时更要借以强劲的外力,新魂连个物体都拿不住,想回去哪有那么容易的!所以呢,你的事况就像是我以前说过的,叫做鬼上身。你的魂魄被排挤出体外,而它们的魂魄又不能完全控制另一个人的身体,于是对宿主来说难免是一个极大的伤害。轻则大病一场,重则魂飞魄散丢掉性命。你这样帮它们,真是一个得不偿失的事情啊”
我愣了少许,责问她“那你呢?当时为什么不肯出来帮帮我?”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