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府的马车上,刘大人和刘夫人面对面坐着。对自己这位夫人,刘大人除了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
临近摄政王府时,他终于开口警告道:“待会儿到了摄政王府,你千万不要乱说话,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也别问。”
刘夫人敷衍地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无论如何,也得把刘玉珠弄回摄政王府。
马车停在摄政王府的府门外,听人通传,刘大人和刘夫人来了,晏无心的眉头皱起。他们的消息倒是很快,刘玉珠前脚刚刚被送出摄政王府,后脚他们就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叫他们去前厅里等着。”晏无心头也不抬,他把手里的公务料理完,才施施然地朝前厅里走,刘夫人在前厅里等的早已经不耐烦。
“见过摄政王。”听门外脚步声响起,刘夫人和刘大人同时朝外看,见到晏无心,俩人连忙站起来行礼。
“免礼。”晏无心并不说多余的客套话,他坐到主位上,看向刘大人,问道:“不知二位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夫妻俩对视一眼,刘大人说道:“我听说小女搬到了城郊别院里去了?”
晏无心点头:“确有此事,刘大人若是来找侧妃,应该往城郊别院里去,到本王这儿来,走错了地方。”
“不,王爷,您误会了,我们就是来找您的。”刘夫人抢先问道:“好端端的,您为何会突然把小女送到城郊别院?可是”
“可是小女不懂规矩,有什么冲撞到您的地方?”生怕刘夫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刘大人慌忙道。
“刘大人请放心,侧妃并没有做出什么冲撞本王的事情,只不过王妃有孕在身,喜欢清静,这才让侧妃搬去了城郊别院。”
这样的说辞,晏无心今天已经说了许多遍,无论是对刘玉珠,还是对现在的两位,很明显没有人肯接受这种理由。
“摄政王,恕老妇直言,珠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样的脾性,我再清楚不过。且不说她的住处距离王妃的住处遥远,即便是住在一起,以珠儿的性格,也只会精心照料王妃,怎么可能会扰了王妃的清净。”
刘夫人带着几分怒气,不客气地说道。
守在门外,听到刘夫人这番话的寻素忍着笑,刘玉珠会精心照料沈含笑?这怕是她金你啊你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得亏这位刘夫人能够厚着脸皮说出口。
晏无心面色如旧,从容说道:“侧妃金枝玉叶,怎么能够去伺候王妃,依本王看,她还是暂且在城郊别院里住着吧,等到王妃顺利生产后,咱们再谈论让侧妃搬回来住的事情吧。”
比起刘夫人来,刘大人的脸皮要薄上许多。晏无心这番话一说出口,他便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刘夫人开嗓道:
“这怎么能行,珠儿刚刚被您封为侧妃,您就把她送到了城郊别院里。知道的说您是为了王妃和未来的小王爷着想,不知道,还不知道背后怎么编排您和王妃呢。”
她清清嗓子,学着那些三姑六婶的腔调,刚想要借题发挥,挑拨晏无心和沈含笑的感情,她刚开嗓,便被刘大人一记眼神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刘大人赔笑道:“妇道人家,王爷您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其实内人也没有旁的意思,内人只是觉得,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添油加醋,传出去怕对您的名声不好。”
他抬眼偷瞄晏无心,却见晏无心依旧面无波澜,只得继续说道:“小女毕竟已经成为了您的侧妃,若是她犯了什么错,您将她赶出去也就罢了,但是您现在无缘无故地就把她赶到了城郊别院里,确实不大妥当”
“刘大人此言差矣,方才本王已经说过了,王妃有孕在身,喜欢清静,本王这才让侧妃暂且搬出去,怎么能过说赶呢?”、
“是是是。”刘大人抹着脑门上的汗,连声应道。
“若真有不开眼的人,乱嚼舌根,本王自会处置,至于名声。”晏无心冷笑一声:“坏的也是我摄政王府的名声,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王爷您的意思是,您是铁了心要把珠儿送到城郊别院了?”刘夫人耷拉下脸,问。
晏无心点头。
刘夫人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没有半分商量余地?”
“我摄政王府的事,要怎么做,怎么办,就不必跟夫人您商量了。”晏无心端起桌案上的茶,冷淡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若是夫人和刘大人无旁的事,就请离开吧。”
刘夫人气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有心想要指着晏无心的鼻子骂上一通,但是她却没有这个胆子。刘大人是个有眼力劲的,见状连忙拉着刘夫人告辞。
走出前厅,刘夫人指着刘大人的鼻子,连骂道:“瞧瞧你刚刚的样子,真是没胆子没出息!半句话都不敢讲!”
“你要我讲什么?”刘大人气得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让女儿回来吗,但是你看摄政王的态度,哪里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刘夫人气得喘着粗气,在前方一掉头,竟然就要朝回走,刘大人连忙拉住她,警惕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找沈含笑,看看那个女人究竟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刘夫人甩开刘大人的手,气呼呼地说道:“我还就不信,这王府里没有半点儿道理可言了!”
凭什么她的女儿就要被赶到城郊别院去,而沈含笑那个女人就可以在摄政王府里高枕无忧,继续独自享受晏无心的宠爱!
这不公平!
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是一个贱婢子!就算现在有了郡主的身份,成了王妃,骨子里也是一个贱婢!凭什么和她的女儿去争!
“我的祖宗呦,算是我求你了,还想让女儿回来,你就千万不要再去惹什么麻烦了!”刘大人连忙再次死死拽住刘夫人。
“我怎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