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国际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短短几天的时间,墨希泽就消瘦了一圈,原本刀削斧凿般的英俊面容更显得棱角分明,也比以前更冷了几分,锐利的黑眸更加深邃似海,让人怎么也看不透彻。
秦风站在墨希泽办公室的门口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自从夏念莫名其妙的离职后,墨希泽的脸上除了跟霜一般的冷就再也没有过任何情绪,哪怕是蹙眉,生气,不满的情绪都没有过,他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好像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一样。
抬起手,秦风敲了敲门,他现在要带给墨希泽的是一个关于夏念的消息,他希望墨希泽听到后会有异样的情绪。
“进来。”
墨希泽冷冷地出声,却并不抬头。
秦风来到墨希泽的办公桌前,“老板,夏念…”
果然,一听到夏念两个字,墨希泽便猛然间抬起头来,眼里燃起一丝对消息的渴望,急不可待地打断了秦风,“夏念怎么啦?”
“夏念的母亲过世了。”
墨希泽眉头一蹙,“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是夏念的母亲自己服用了大量安眠药。”
“夏念怎么样?”
蓦地,墨希泽眼里浮现丝丝怜惜。
“夏念昨晚上并没有在医院,今天早上才赶到的殡仪馆,一切事情都是骆铭在料理。”
墨希泽手上倏地用力,手中的文件被紧紧握成一团,手背上青筋暴跳,眼里燃起各种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不昨晚上告诉我?”
秦风低头,完全不敢直视这样的墨希泽。
“对不起,老板,昨天太晚,我怕打扰您休息。”
呵!墨希泽嘴角自嘲地一扯。
就算昨晚告诉他那又怎么样,现在在夏念的眼里,就只有一个骆铭,他在她的眼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是。
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一切都是他自己幻想的美好,她连生了他的女儿都从来没想过要让他知道,甚至在他知道了后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他和女儿相认。
现在,她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想有,她又怎么可能想和他扯上关系。
心一痛,呼吸一滞,墨希泽紧握成拳的手却慢慢松开。
她已经和他划清了界线,求他不要再去打扰她们母女,求他放她们好好生活,他怎么可以自讨没趣的再去招她的厌恶。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看着墨希泽眼里流露出的无限痛苦,秦风在心里喟叹一声,转身离开。
墨希泽起身走向落地窗,窗外的阳光如此明媚灿烂,可他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身和心,直至指尖,冷的连他自己都想要战栗。
夏念啊夏念,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你那么爱的骆铭,为什么还要一个人霸占了我们女儿所有的快乐和爱,从来就没有想要将女儿分给我一丁点吗?
既然你从来都这么自私,既然你从来都没有顾及过我,既然你从来没想过要我和女儿相认,那么,我又何须再什么都要顾念你,我们的女儿,我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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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夏念犹如一俱行尸走肉,安谍的一切后事都是骆铭在料理。
安谍出殡的这天,天空一直下着不太不小的雨,不过,再阴暗的天气也比不过夏念阴沉的心情。
墓碑前,除了夏念、骆铭、小子墨和骆铭的司机,所有的人都已离开了。
看着母亲墓碑上那张带着浅浅幸福笑意的相片,夏念嘴角轻轻一扯,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丝笑容。
从此,她的母亲就在这里长眠,会呆在一个叫做天堂的地方继续的陪伴着她和子墨,看着她和子墨幸福快乐。
“妈,您放心吧,我和子墨一定都会好好的,您安心的去找爸爸吧。”伸手轻抚安谍的照片,夏念眼里的泪水再次不由自主地涌起。
骆铭一手撑着伞,一手紧紧地搂住夏念。
“妈咪,在天堂里,外婆会跟外公在一起,外婆会很开心很快乐的。”小子墨伸手去拭夏念脸上的泪水,稚嫩的声音里全是对夏念的安慰。
“对,外婆在天堂会很开心很快乐。”夏念止住泪水,露出雨后阳光般的笑容。
看到夏念脸上露出的笑容,骆铭终是松了口气,几天下来,夏念几乎是不吃不喝不眠,现在,他看得出,夏念终于好过些了。
“妈,您安息吧,以后,我会照顾好念念和子墨,一定不会让她们再受任何苦。”
“我的女儿,不需要你照顾。”
骆铭的话音刚落,一个低沉沙哑的突兀声音便在后面响起,夏念、骆铭还有小子墨几乎是同时回头。
身后,墨希泽和秦风一身黑衣渐渐靠近,黑色雨伞下的墨希泽越发的清隽挺拔,眼眸深邃如浩瀚的星空,眸光微转,无数光华流转期中。
夏念看着墨希泽,只是一秒,她便收回了视线。
墨希泽的眼里,有怒,有痛,有伤…更有冷冽与凌厉,但似乎已经没有了恨。
他,再也不恨她了么?已经放开了过去,坦然接受了现在的一切了么?
呵!真好。
只是,墨希泽,你眼里的痛和伤什么时候才能消息不见,我现在已经有爱我宠我的骆铭,不再值得你的痛与伤。
“爹…”小子墨原本想叫墨希泽,可想想又将另外一个没有叫出口的字淹没在了嘴里。
因为她在想,如果她叫了墨希泽做爹地,那夏念和骆铭会不会不高兴。
墨希泽的视线扫过夏念和骆铭,最终停留在小子墨的身上。
小子墨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袜子,黑色的公主裙,黑色的外套,站在黑色的大伞下,可是一身黑色却掩盖不住她的漂亮和身上的灵气。
墨希泽来到小子墨面前蹲下,脸上露出柔和的慈爱笑容,那笑容里,包含着做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无限歉疚与疼爱。
面前的这个孩子,是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疼,不爱,不喜欢。
可是,这份疼爱这份喜欢却晚了快七年,他怎么能不歉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