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瞬间被人从外面推开。
宁清一做贼心虚,飞快的关上抽屉,可手忙脚乱的,竟然不小心将手指给夹了下,疼的她眼泪瞬间在眼眶内打转。
她抬眸,当看清来人时,气得抓起桌上的水杯就朝着门口的人砸了过去。
李昕儿眼疾手快,才险险的接住,从被子后探个脑袋出来:“一一宝贝,几天不见你变得粗暴了。”
“滚!”宁清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低头看着自己指甲盖都红了。
李昕儿笑着走近,捧起她的小手,笑得更幸灾乐祸了:“啧啧,说,做什么亏心事了?”
她双手撑在桌子两侧,环顾了下,猛地意识到什么,盯着她瞧。
宁清一被她盯得发虚,一把将那杯子放回远处,起身就要往外走。
她忙跟上:“我说你个小没良心的,该不是这么多天,你家严少还没将你的心捂热?”
宁清一脚步猛地一顿,面上的神色有些莫测。
李昕儿瞧着,两步走到她面前,挡着她的去路:“真的?”
“昕儿,我必须要走。”她眸光微闪,“我没有办法面对一个间接害得我失去孩子的父亲。”
她更没有办法,面对那个失去的孩子。
李昕儿也沉默了,自然知道那个孩子,对她而言,如鲠在喉。
她无声的伸手,将宁清一抱在自己怀里,故作轻松的开口:“没事,姐姐养你。”
“去去去,别一有机会就占人便宜。”宁清一轻笑,心里的沉重,因为她在,所以散了不少。
“哪有,明明我就比你大,一天也是大。”李昕儿双手叉腰,仰着下巴,那神色说不出的得意。
宁清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直接拽着人下楼,免得有人回来,发现了什么。
两人下楼,也没让福伯招待,宁清一亲自给她泡的茶:“即便我真走了,还有程煜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她最担心的,也是到时候严奕风断然会找到她,现在看在程煜的份上,也不会对她怎样。
“胡说什么,你再这样,小心我投靠敌军。”李昕儿故意气呼呼地开口,可眼眶却不自觉的红了。
其实,她哪里不知道,宁清一心里的苦,明明爱着,却非要给自己上那么沉重的枷锁。
“好啊,我可不怕,大不了到时把你一起拐走,就让他们两个男人打一辈子光棍去吧。”宁清一整个朝着她扑了过去,扑倒在沙发上,笑得没心没肺。
可李昕儿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强颜欢笑。
她抬手拍了下她的脑门,嘀咕着:“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宁清一不说话,只是将脑袋埋在她怀里,肩膀一耸一耸。
李昕儿看着,心口也闷闷的,可强压下那股伤感,故作轻松的推着她抗议:“救命呐,我还要给我们家程煜生猴子呢,别引诱我!”
她就是有再多的伤感,被这女人一闹腾,也散了。
宁清一抬眸,红着眼又好气又好笑。
李昕儿看着,终究是有些心疼的,明明看着小脸比之前圆润了不少,显然某人将她养的很好,可偏偏,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过得,并不开心。
“张琪放心不下你,打你手机也不联系不上,所以拜托我过来看看。”李昕儿坦言,她本以为自己是进不来的,这些日子,严奕风对某人的占有有多疯狂,自然大家心里都清楚。
堂堂严氏总裁,竟然班也不上了,几乎把所有的工作都搬回了家里。
对于此事,媒体可没少报导。
至于内容,自然只会是好的方向,比如严少宠妻如命什么的,各大报社杂志的,为了讨好,可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这些,李昕儿就算是再大大咧咧,也没多说。
宁清一目光闪了闪,多少是有些诧异的,没想到张琪竟然真的那么较真。
“你说,你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还收获了那么痴情的一枚。”李昕儿突然打趣她,肩膀撞了下她,笑得不怀好意。
她瞧着,心头的沉重散了不少,索性也口无遮拦:“既然你觉得这么好,要不就勉为其难收下得了。”
“人家心里想的念得可都是你,好不好?”李昕儿切了声,眼睛都往上翘了。
“那是没发现我们昕贵人的好。”宁清一挑眉,笑得眉眼弯弯。
李昕儿看着,忍不住也笑了,其实谁都知道,她们都不是将就之人,一旦认定了,再想改变,就很难了。
两人笑着靠在一起,头贴着头,手臂环着手臂,极为亲密。
突然,李昕儿淡淡开口:“如果可以,还是见一面吧,即便是要人家彻底死心,总也要见一面说清楚的。”
“好,你定时间和地点。”对此,宁清一也赞同,不然总是对人家不公平,哪怕在这之前,她以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李昕儿走了,她也懒得上楼,索性窝在沙发里,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像是要过冬了似得。
严奕风回来,就看着歪倒在沙发上睡着的人儿。
男人黑眸不觉放柔了几许,轻手轻脚的将鞋子换下,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
这些天,他几乎将她关在这偌大的屋子里,除了家里的人,也没让她接触外人。
他看着,心不由揪疼,小小的人儿,即便是睡着了,依旧不开心,那眉头锁的,都可以揪成一团了。
他抬手,将她遮着侧脸的秀发拨开,这一下,不禁愣住了,指尖触及的冰凉,更是让他心头猛地一颤。
她哭了?
这样的认知,让严奕风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为什么哭?为了失去的孩子,还是因为被他囚困在这里?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男人都无法接受。
宁清一睡得并不安稳,这些日子,她几乎一旦睡着,都会梦见宝宝,所以睡眠质量一下子差了很多。
这会,更是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皱了皱眉,随即便醒了。
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她不禁被吓了一跳。
睡意,也散了。
她看着他,下意识的抬手摸向眼角,果然冰冰的。
“为什么哭?”男人依旧蹲在她面前,没有丝毫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