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岚眸中满是震惊:“不可能!”
“既然妈这么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用你手里的台灯,砸回来,我保证不躲。”她气势凌人,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严岚当真是气得恨不得砸过去的,可她有怎么会真的砸。
别说自己根本就砸不下去,即便自己真砸了,怕是自己这儿子也会拦下,而且还会彻底跟自己翻脸。
更重要的一点是,不知道怎么的,严岚这心里,多多少少竟然是愿意相信她那一番说辞的。
哪怕,她始终不相信安妮会这么做,可宁清一脸上的伤口不至于作假,而自己儿子也没反驳。
那八成,就是真的。
严岚也年轻过,自然见识过女人争风吃醋时的疯狂模样,当年,自己的男人不就是没经受住外面那些女人的诱惑吗?
“先处理伤口。”严奕风这会低沉的开口。
“别过来,不要碰我!”安妮尖叫着,心里却对严岚怨恨上了,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然会不下手。
她受了那么大的伤,可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的。
宁清一这时候,只是冷冷的看着,脸上的神情,满是淡漠。
她仿佛,只是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做最后的挣扎。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可怕,越来越冷漠。
安妮勾起了她内心住着的那个小恶魔。
她突然觉得累了,看着安妮那拙劣的演技,也没了心情。
严奕风面色一直很冷,除了对宁清一,其他所有的都不关心。
他看着她脸上流露的疲惫,不禁拥着她的手臂:“是不是累了?”
男人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按理说她应该需要得到充分的睡眠。
“我先带一一回家,这里你处理下。”严奕风对着程煜叮嘱了两句,甚至都没有看严岚。
严奕风对于这个母亲,心底,不是没有失望的。
严岚看着,轻呵了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安妮眸光偷瞄了一眼,眼底乍现一抹阴狠。
严岚恰好回头,不由撞见了,可一闪而逝,快的她根本没法捕捉到,一时间,有些愣忡,觉得自己是被宁清一给蛊惑了,才会把她的妮儿想成是那样的坏女人。
安妮似乎也发现了严岚一直盯着自己,慌忙将脑袋埋进膝盖和手臂之间,也没有再强烈的抗拒。
可内心,却充满了不甘。
程煜看着,不禁头疼的捏捏眉心,都叫什么事。
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勾心斗角,可抢的又不是他,可和他家昕儿没啥关系,为什么最后受苦受累的人,永远都是他。
严奕风带着宁清一回家,半路上,小东西就架不住瞌睡,歪着脑袋在车上睡着了。
他偏头看着,轻柔的将副驾的座位调平一些。
其实,宁清一根本就没有睡着。
她不禁琢磨,自己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弄得她身心俱疲。
到家后,严奕风抱着她下车,手指无意的碰到她的侧脸,指尖湿润的触感,才让他恍然。
男人的面色不禁沉了沉,紧抿着薄唇没有戳破,而是抱着她上楼。
宁清一几乎是在沾床的瞬间,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脸颊整个贴在被褥中,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溢出来,怎么都控制不住。
她不想哭的,可忍不住。
严奕风站在床头,好半晌。
终于,他单膝跪在床头,双手用力的捧着她的小脸,迫使她看着自己:“为什么要哭?”
她抬起水润的眸子,紧紧注视着他。
“为什么哭?”男人目光灼灼,执着的再次追问了一遍。
她轻咬红唇:“你明知道安妮的心思,为什么还要将她留下?”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无理取闹的,可对安妮,她做不了大度。
一个对自己的丈夫有着心思的女人,她还不至于蠢到要将她放在身边,好给她继续勾引的机会。
“今天,她可以依仗严岚,将你控制在掌心,明天,是不是又会多出一个孩子来!”
话一出口,宁清一自己都愣住了,原来,她一直耿耿于怀着安妮当时说的这句话。
她明知道,安妮当时说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可只要想到他们有可能有过孩子,她就嫉妒的失了理智。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严大少的好脾气也被她磨平了,黑眸透着冷意。
她这是在质疑他,她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吗?
严奕风心里也有火气,说话自然有些偏激:“宁清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想离开吗,用得着一再用安妮做借口?”
“要走,就给我走的远远的,有本事就别让我找到你!”他扣着她肩膀的双手一用力,狠狠的将她推开。
宁清一似乎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整个人被推到,脑袋磕在床头,好在那上面是镶了真皮的,不然这么装下去,还没好的伤口又该添新伤了。
严奕风怒火中烧,这会看着她跌倒在床,才猛然清醒,紧锁着眉头,满是懊恼。
可话已出口,他自然是不会收回的。
她抬眸,眸光清冷,琉璃般的水眸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情谊。
这样的她,莫名的让他觉着害怕。
宁清一冷冷勾唇,突然撑着身子起身,从他身边越过,直接往外走去。
他是何等骄傲的男人,哪里经受得住她这般的离去。
“走啊,倒是走一个我看看啊!”他低吼,青筋凸起,紧绷的俊颜,怒意未消。
严大少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一拳砸在床上,像极了棉花,软软的反弹。
他双眸猩红,猛地往外冲去。
入眼,那小东西竟然连双鞋子都没穿,就这么跑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跑出院子外的大铁门,他的脸色铁青一片。
严奕风再也顾不得什么男人的尊严,修长的长腿跨着,几个箭步将她拦了下来。
他阴沉着脸,压下怒火,二话不说将她扛在肩上,若不是怕伤着肚子里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放开我,你特么混蛋!”她倒挂在他肩上,整个血液往脑门上涌,难受极了。
宁清一双脚乱瞪着,什么难听骂什么。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小东西骂起人来,也这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