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和连翘走后秦泽枫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秦泽杉,这使得本就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秦泽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秦泽杉是知道自己这个三哥对三嫂的宝贝程度,心中暗自埋怨,不知道这媳妇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让三嫂挺着大肚子陪着她逛宅子呢,最可气的是她居然没有跟自己说这事,这会的他心中已是有些后悔了,若是知道上午还有这么一出的话,即便是他媳妇生气他也不会过来的,这会的他已经不再似刚刚那般的得意,而是缩着脖子小声的嘟囔道:“这三嫂也真似的,若是身子不舒服就跟桂枝说好了,你说若是三嫂明说桂枝也不能强拉着嫂子逛宅子不是,我媳妇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
“你的意思这事还是你三嫂的错了不成?”看着缩着身子的秦泽杉,秦泽枫心中就是一阵的气闷,在他印象中的弟弟可不是这样的是非不明,也不是这般的胆小懦弱,小时候他可是没少带着这个弟弟上山下河,打架惹事的,真不知道秦泽杉这些年是经历了什么还是怎么的,这长大了也成了亲的秦泽杉本该更加懂事才对,怎么反倒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秦泽枫的声音比脸色还要冷,听得秦泽杉心中越发的虚了,他也知道以秦泽枫宝贝悠然的程度,肯定是对王氏拉着悠然逛宅子的事很生气,这使得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觉得悠然把她媳妇撵出去的秦泽杉心中也是没了底,所以这会的他只低着头也不说话。
看着这样的秦泽杉,秦泽枫是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直接冲着秦泽杉摆手说道:“行了,要是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我那边还有不少事呢,没时间跟你墨迹。”说着秦泽枫就要起身,这会时辰已经不早了,从历城那边过来的船大概未时就要到白云城码头了,他还要去验货,这钢材对房屋质量可是最为重要的,所以向来都是他亲自去码头验货并接收的。
秦泽杉见三哥要走心中着急,想着王氏的交代,虽然心中害怕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起身,跟在秦泽枫的生后后急急的说道:“三哥,那铺子的事、、、、、、”秦泽杉也是怕事情没办成回家受埋怨,所以即便是心里怵他这个三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
“下个月十号南山大街的铺子会公开拍卖,你那大舅哥若是想买直接去就行,没人拦着他,还有,老王家的事你以后少给我参合,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自己心里也该有个成算,别能办的不能办的都往自己身上揽。”说着秦泽枫便不再理会秦泽杉,起身拿起桌上的马鞭就往外走去,这会时间已经不早了,说不得秦泽枫可能连南山大街的工地都不能去就要直接往码头上赶了。
秦泽杉见秦泽枫真的不再搭理自己就要往外走,忙起身拉住了秦泽枫的胳膊急急的说道:“哎我说三哥你等一下,我刚刚跟你说了半天你都没听啊,我那大舅哥手里没银子,不能去参加你那个什么拍卖会的,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先把铺子赊给他,等他挣了银子再付买铺子的银子,我媳妇说了,若是三嫂不放心那可以先把我家的房子押给三嫂,保证不会赖账的。”说到这里的秦泽杉明显感到拉着的秦泽枫身子一僵,随后就看到已经走到门口的秦泽枫转过身子脸色阴沉的盯着自己,吓得秦泽杉赶忙松开了拉着秦泽枫手臂的手急急的往后退了两步。
听了这话的秦泽枫是真的怒了,回手就扬起马鞭欲往秦泽杉的身上抽去,可随即想起这个弟弟已经是长大成家的人了,不再是那个小时候不听话便能打上几巴掌的小孩子了,这才悻悻的放下扬起的马鞭,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媳妇说要用你们的房子作抵押给你大舅哥买铺子,上午她来也是这么跟你三嫂说的。”秦泽枫这会想明白了一向好脾气的悠然为什么会把王氏撵出去了,因为这会他都气得恨不得给这个没脑子的弟弟一顿鞭子,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糊涂弟弟给打醒。
秦泽枫自小就是个脾气急的,这两年好些了也是因为在雍城那几年做事必须压制脾气,这才养成了如今这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刚刚的秦泽枫也是气急了,一时间没有压抑住火气才朝秦泽杉举了鞭子,还好随即就冷静了下来,不然秦泽杉今天说不得事情没有办成,还要挨上一顿鞭子了。
秦泽杉自小就怕这个哥哥,这会见秦泽枫举起马鞭哪里会不害怕,小时候他可是没少挨秦泽枫的打,所以这会见到秦泽枫朝自己举了鞭子自然是被吓得够呛,忙慌乱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三哥、你、你这是、干什么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娘还说你这两年脾气改好了呢,怎么还是抬手就打人啊,难怪秋哥他们说你是活阎王。”
本就强压着怒火的秦泽枫这会握着马鞭的手都有些发白了,这会却是被秦泽杉这话给气乐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抱头堆坐在地上的秦泽杉问道:“这么说你还有理了,行了,说说你哪里错了。”
“我、我不该说三嫂的不是,还有我媳妇娘家的事我也不该管,那铺子的事我也不管了还不行吗?”秦泽杉的身材不算高却十分的健壮,可这会却是像个孩子似的坐在地上,难怪盛怒中的秦泽枫也会被气得笑了出来。
看着被自己吓成这样的弟弟秦泽枫也是有无奈了,虽然中心依旧被秦泽杉的回答气得不轻,不过还是强压着怒火放缓了语气道:“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你先起来再说话。”说着自己也复又转身坐回椅子上,看着秦泽杉畏畏缩缩的坐在了离着自己最远的椅子上的样子,秦泽枫不由得又皱紧了眉头,却是强忍着没有在发火。
秦泽杉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坐回椅子上便不敢抬头看秦泽枫,只小声的说道:“三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桂枝是真的挺好的,她平时贴补娘家也都是跟我商量过的,都是我同意的,并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偷偷的给她娘家银子,这桂枝是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时候嫁过来的,那会爹刚没,因为是热孝成亲,我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给她,那时候家里困难,若不是赵家退亲还了聘礼,咱家连给爹办葬礼的银子都拿不出来,我跟桂枝成亲那会家里连床新被褥都没有,聘礼也没给多少,可桂枝非但没有嫌弃我,还一心一意的跟我过日子,桂枝她是家里的长女,顾着点家里也是有情可原的,三哥,那两年你不在家,咱家的日子不好过,大姐也是常常贴补家里,林家的日子你还不知道吗?大姐夫的家里当初可是没少因为这事难为大姐,大姐每次回来眼睛都是肿的,一想到大姐那些年受的委屈,我就不忍心因为这事责怪桂枝。”
“你这是什么歪理,我也知道王氏是在家里困难的时候嫁过来的,就冲着这点你对她好也是应该的,可你怎么能拿她跟大姐比,你也不想想王家的情况跟咱家是一样的吗?咱家当时日子艰难那是因为爹和大哥常年吃药,地里的活是一点都不能干家里才困难的,可那王家却是因为懒而受穷,你说这村里谁家的地不是自己种的,偏他王家的人金贵不能种地,而是把好好的第赁出去,他家那点地一年的租子连糊口都不够,一家子人都靠着女儿的贴补过日子,他家要是不穷那才是怪事,还有你以为你们不是热孝成亲的话,你们成亲这么多年都没孩子娘会等到今年才张罗着给你纳妾吗?老四,你好好想想,那王氏若是真的有一点点为你着想,为你们这个家着想的话,会看着你这么大年纪没个孩子还挡着不然你纳妾吗?她会把你辛苦赚来的银子全都贴补娘家弄得你摔了退却连看病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吗?若是为你着想,她会把你三嫂给你们找的赚钱法子给她弟弟吗?她能说要拿着你们的房子抵押给她大哥买铺子吗?她娘家的房子是去年才盖的,她怎么不说拿她娘家的房子抵押呢,你也不想想,你那大舅哥是个什么人你难道就真的不知道吗?他们两口子若不是又懒又馋,就凭王氏贴补给他的银子,他家如今的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你说他们两口子是那能做买卖的人吗?还有,你三嫂平时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就没个数吗,她会是真的如王氏说的那样是舍不得银子就把王氏撵出门的人吗?老四,你做事之前就不能自己动脑子想想吗,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听你媳妇的。”
对于秦泽枫说的话秦泽杉却是不以为然,反而急急的替王氏辩解道:“三哥,我知道是我误会三嫂了,这事是我不对,可桂枝怎么就不能跟大姐比了,这不都是贴补娘家吗?再说桂枝也只是这两年家里条件好了才贴补娘家的,大姐当初可是在林家困难的时候还时常贴补娘家的,还有没孩子这事,桂枝也说了,她就是因为娘家的日子过得不好跟着急上火才一直怀不上孩子的,等将来她娘家的日子过得好了,她不再挂心娘家的事以后也就自然能怀上了,对了三哥,咱娘最听你的话了,回头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咱娘,让他别老想着给我纳妾,咱娘这也太偏心了,都是一样的儿媳妇,三嫂不让你纳妾那就是天经地义,娘还支持,可我媳妇不让纳妾那就成了嫉妒了,就不给我媳妇好脸色,你说咱娘这样我媳妇心里能好受吗?能不上火吗?”
听着秦泽杉这话,秦泽枫有种要被气得爆血管的感觉,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的秦泽枫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那股想要再次朝着秦泽杉挥鞭子的冲动压了下去,盯了秦泽杉好一会才冷冷的说道:“这话也就只有你个傻子才会相信,行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将来吃苦受罪那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我们也管不了你,铺子的事你就别想了,你爱养着王家人那是你的事,可他王家人若是先从我这里占便宜那是不可能的。”这会秦泽枫也懒得再说这个榆木疙瘩的弟弟了,王氏以前的日子可是过得舒心急了,又怎么回事因为心思重才不能怀孩子的,再说就因为两人没有孩子,悠然当初还偷偷的给王氏喝过没稀释过的不老泉水,可就是功效逆天的不老泉水也是没能让王氏怀上孩子,可他这个傻弟弟居然还会相信王氏这糊弄人的话,想到这里的秦泽枫也不再理会眼巴巴看着他的秦泽杉,直接起身就往书房外走去。
秦泽杉这回却是没敢再拉秦泽枫,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泽枫身后,他是真的怕了秦泽枫手中的马鞭,可又怕事情没办成回家不好跟王氏交代,这才会紧紧跟在秦泽枫身后急急的说道:“三哥,就算是弟弟求你还不行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桂枝也说了,这是她最后一次帮她哥,只要她哥把铺子开起来她就再也不管她娘家的事了,安安心心的跟我过日子,娘不是一直盼着我们有个孩子吗,到时候桂枝不再跟着她娘家人操心也就能怀上孩子了,真的,三哥你就帮帮我吧。”
“老四,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我说不行的事那便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刚刚能在屋里听你墨迹那么半天已经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面子上了,行了赶紧滚蛋,对了,回去告诉你媳妇,这些日子没事就不要过来了,你三嫂的身子重,经不起这么折腾。”说着秦泽枫便也不再理会秦泽杉,招手叫来看大门的肖山吩咐道:“夫人身子不好需要好好休养,以后若是有人来问关于南山大街那边的事就让他去找我,不许打扰夫人修养。”说完秦泽枫便不再理会秦泽杉,骑上高升牵过来的追风便朝码头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泽杉就是再厚的脸皮听了秦泽枫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表情讪讪的在肖山的陪同下出了南山别院,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秦泽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媳妇交代的事情没办成,不知道回家该怎么媳妇交代。
果然,当王氏知道秦泽杉并没有把铺子赊来,当场就撂了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开始摔打着东西,根本就不顾秦泽杉午饭只吃了两个凉包子,又在这大热天的跑了那么远的路,而此时王氏的心里想得都是该怎么跟她娘家的哥嫂交代这铺子没赊成的事情。
没办成事情的秦泽杉心中愧疚,也顾不得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响,跟在一直摔摔打打的王氏身后好言哄着。
说来也是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秦泽杉被王氏拿得死死的,而王氏则是即便是嫁了人也被她娘家爹娘和兄弟给拿的死死的,王家老两口一向是重男轻女,认为只有儿子才是自家的孩子,女儿那都是别人家的人,所以王氏和她的妹妹从一懂事起就被灌输了什么都要以兄弟为主的思想,多年下来这样的思想已经在王家的女儿心中根深蒂固了,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的行为,而王家的男丁则是因为这样畸形的教育一个个都被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子,从来就没有拿家里的姐妹当成是亲人,所以从未考虑过他们的要求和做法会不会让王氏在婆家为难,向来都是只要自己得利也就好了。
一般人家的女儿只要能做好家事也就够了,可王家却是不然,王家的女儿不但要做好家事,还要下田种地,也正是因为这个王家的女儿才一个个长得都很是黑壮,这也使得王家的女儿都不是很好嫁,王氏的两个妹妹如今还没有嫁出去,王氏不也是拖到了那么大年纪才赶着热孝嫁到秦家的吗,当初媒人说媒的时候对王家这样的情况可是一点都没有说,而这样的事情在王家村没有熟人的秦家又哪里能刚打听得出来,加上当时也是着急,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让王氏进了门,也坑了秦泽杉这个本性憨直善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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