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休息,四个中队的犯人全部集中在一起,在监狱生活区里的篮球场放风。外围四周每个边界线有两个警官执勤,里面每个中队的每个小组安排一个人维护秩序,其他人只要不瞎跑干什么都行。这里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优待了,肖楚和几个新来的犯人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自由,大家都特备兴奋地找搭档打牌,或者找不在同一个中队而熟悉的人聊天。在戒备森严的这里突然给出一个这样的新天地,的确让这些犯人受宠若惊。因为天气好,几个小组的班长跑去与警官商量把被子衣服拿到这里的晾衣场晒晒,征得同意,每个小组又派两个人回到号子里去拿被子衣服。
这里的晾衣场很大,可能是设计监狱的时候就刻意设计的,但基本上不使用,应该是管理不便。今天五彩缤纷挂这么多,在微风的吹拂下,各自欢快地飞扬,惹得满场里的犯人激动兴奋,有的还挥手给不停舞动的彩带打招呼。肖楚是第一次被这样的场面震撼感动,挪动着快好的双腿到张班长这里,正好宋警官也走过来,肖楚高兴地迎上去说:“宋警官好!”宋警官笑容满面地上下仔细打量完肖楚后说:“到底年轻,几天就好利索了,不错。哎,好想还长胖了。”张班长:“我感觉也好像是胖了。”肖楚:“多谢宋警官和张班长的照顾,每天你们给我那么多好吃的,我怎么也得给这些好东西长点精神。”宋警官:“小伙子,不仅人长的帅气,脑子还好使,嘴巴也很甜。按现在流行的话法,是什么来着?”张班长:“情商高。”宋警官:“哦,对对对,情商高。你这出去做啥啥成,到时候别忘了我们啊。”肖楚:“宋警官,谢谢你这么看重我。在这里我把你当老师看,我出去,不管啥时候你都我的好老师。一天为师,终生为父,这是中国文化的经典。我怎么地也是个读书人,永远都忘不了你。宋警官,短短几天,你对我太好了,在外面也没人这么优待过我,我真的很感动。”
宋警官:“哎呀,讲起来,一套一套的。高材生就是高材生,肖楚,别把我当警官看,也别给我戴老师的高帽子,就当我们是忘年交,当我是朋友就好了。”张班长压低声音对肖楚说:“平时该怎么还怎么,心里当朋友,明白吗?”肖楚激动地说:“明白。”张班长:“宋警官真是个大好人,从我进到这里到现在一直都在照顾我。”宋警官:“肖楚这么聪明机灵,别说这些了。好啦,我们聊天好一会了,我过去看看,你们好好玩。”说完拍拍肖楚的肩走了。张班长拉着肖楚去找搭档打牌,旋了一大圈,大家都在忙活,没人理这两个人,只好到篮球架下继续聊天。
张班长:“肖楚,再过二十天就到七一了,刚才宋警官过来看你关心你,你感觉到了吗?”肖楚:“张班长,你放一万个心,我明白,宋警官和你这么呵护我,我怎么报答?在这里只有把这幅画和你两交代我的任何事情都做好,做到位,我才对得起你们的一大片温情,否则我肖楚无地自容。”张班长听着肖楚胸有成竹的信心,一颗悬着的心完全放到肚子里。紧紧握住肖楚的手说:“哥们,你真是个好哥们。我相信你,有任何问题,有任何要求全部提出来,我保证分分钟就给你解决。你要的的颜料,超大画笔,纸张,大尺子,胶棒等今天全部到。”肖楚吃惊地问:“这才刚一天,就买来了?”张班长:“宋警官亲自找采购科的科长指定专人去市里买,能不快吗?”肖楚竖起大拇指说:“效率,这就是效率。张班长,今天休息完了,明天开始我就集中精力画画,放心,最多一周,我就给你提交一定让你和宋警官完全满意的黄河大合唱巨幅背景画。”张班长:“肖楚,我先谢谢你!你这个弟弟我认定了,出去后,我起码每个月来看你一次,另外……”
话还没说完,听到好多人在大喊:“起风了,起风了,被子刮跑了,衣服刮跑了……”肖楚和张班长扭头一看,一阵巨大的旋风已经在晒衣场极速旋转,几乎所有晾晒的被子床单被卷到空中。刚才还是蓝蓝的天,现在被强大的旋风给旋得迷雾满天。这里的所有犯人都跑过去抢被子衣服,执勤的七八个警官小心地在外围看着。刮到高处飘到外面的没法抢来,只有少量的几件衣服零星地洒落在晒衣场,一会旋风逐渐转出监狱的高墙,这里的天色也恢复正常,四个中队的警官督促各自中队管事的犯人,清点剩下的衣服、被子、床单,统计所有的损失,其他犯人分四个分区进行列队。列队完备,分别报数,报数的结果让所有警官极度紧张,少两个人。
还是宋警官反应快,摘下身上挂的报话机报警,不到一分钟监狱上空响起巨大的警报声,大家看到的西侧的墙上出现大批的持枪武警。这里七八个警官让各中队落实这丢失的两个犯人的具体情况。不一会清查结果出来了,第九中队一个小组的班长高声宣读:“丢失的两个人都是九中队的,一个叫邱雨兴,三十二岁,犯合同诈骗罪,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到现在加在看守所的时间才刚过两年;另一个叫余晖,三十九岁,犯抢劫罪,被判处十四年有期徒刑,到现在加在看守所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各位警官,清查结果宣读完毕。”七八个警官听到这样的结果,立刻判断出这两个人是乘刚才突然出现的巨大旋风,要逃跑出监狱,问题很严重,几个人在一起简短的商量一下,又马上向上级汇报。汇报完毕,四个中队分别把自己看管的犯人带到生活区,并下命令全部按楼层集中在大厅里,有各层执勤警官和个中队警官看守,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谁若擅自离开均按逃跑论处。
刚才犯人放风的篮球场里和靠篮球场的监狱围墙处,有无数的武警战士在密集的搜查。监狱长和武警部队负责人站在篮球场向武警战士密集搜查的地方不断扫视,感觉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收获,监狱长指示一个警官过去把监狱侦查科的科长叫来。侦查科长:“那边我感觉没希望。”监狱长:“我叫你来就是这个意思,你看咋办?从他们报告的情况和丢失的这两个犯人的情况看,逃跑是肯定的。”侦查科长:“领导说的对,这两个王八蛋到底跑哪了?领导,是不是把九中队的队长叫过来,让他把当时的具体情况再仔细给我们描述一遍?”监狱长:“有道理,马上叫。”侦查科长亲自到这个五层楼的犯人生活区把九中队的中队长请来,中队长和监狱长相互敬礼后,开始描述当时的情况:“四个中队的犯人全部集中在现在的这个篮球场,当时外围的四周每边有两个警官执勤,里面每个小组有一个人执勤,正在犯人们玩得高兴的时候,突然刮来一阵旋风,风来的突然,也特别大,主要是把这个晒衣场里犯人晒晾的被子、衣服给刮跑了,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在如何把损失减到最少上,所有人都在想办法把被子和衣服给抓住,等到风刮出去后,按规定,每个中队集合人报数,九中队发现少两人,这时候,我们才把精力转移到犯人身上,监狱长,都是我们疏忽大意,我们愿意接受任何处罚。”监狱长:“处罚那是以后的是,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逃跑的犯人。”
侦查科长:“我有一个判断,刚才我也参与了大搜查,仔细观看了西边这个高墙铁丝网,我感觉这两个犯人心机很重,他们平时仔细观察过监狱里高墙铁丝网,知道从这里逃跑是不可能的,没有从这里逃跑的意思。”监狱长:“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躲在这里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侦查科长:“对,这两个人首先是重刑犯,刑期还长,有逃跑的倾向。当时,他们非常冷静,非常用心,想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一蹴而成。”九中队中队长:“科长分析的很有道理,我突然想到一个事,你们看,这里的被子都是绿色的,颜色和这里的树木、草的颜色接近,他们是不是裹着被子躲到那个植物下了?”监狱长听到这里马上明白了,转身过去与武警中队的领导商量重新安排搜查。一会武警中队的领导指示停止搜查。这时,篮球场边沟的灌木丛里高举起手的两个犯人立在那里,九中队的中队长一眼就认出是要逃跑的犯人,告诉监狱长:“就是他两。”武警中队的领导马上命令一个班前去把两个抓住押送过来。监狱长:“你们不是要逃跑吗?干嘛站起来?”其中一个犯人回答到:“你们的谈话我们听到了,再不出来,也会被搜到。”九中队的中队长刚想严厉地训斥这两人,被监狱长制止住,转身告诉侦查科长,先带到侦查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