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也是如此。
见着自己最宠爱的美妾这样被安阳郡主踩着脸,沈兆清先是心里一哆嗦,迟疑了好一会儿之后,到底没忍住心疼,道:“郡主,这……”
安阳郡主这才偏头看了沈兆清一眼,“原来是二伯来了。”
沈兆清连忙点了点头。
“将这么一条毒蛇当作是心头好一样宠着,二伯这些年过得可还好?”安阳郡主好整以暇地问道。
毒蛇?
不知道为何,沈兆清立即就打了个哆嗦。
他也清楚,安阳郡主虽然是个性子高傲的,但若不是桃姨娘真的做了什么叫她无法忍受的事,她也断不会至于不顾身份来与桃姨娘计较。
那么,桃姨娘是做了什么呢?
这般思忖着,沈兆清一时之间倒忘了要请安阳郡主饶桃姨娘一次了。
沈兆清到底也是二房的老爷,安阳郡主虽然拿定了主意要收拾了桃姨娘,却也没有如何对沈兆清使眼色,只是道:“二伯不妨先坐一会儿,父亲母亲,还有大伯,想必马上也就要到了。”
一听安阳郡主竟然还请了成国公夫妇以及长房的沈兆远,沈兆清便又是一怔。
他往仍被安阳郡主踩在脚底的桃姨娘那里看了一眼,眼里带着惊异。
也就是在沈兆清不解的时候,迟了一步的成国公及夫人,还有沈兆远和王氏,便都到齐了。
看到安阳郡主这般踩着桃姨娘,成国公几人也都是一惊。
成国公沈邺与成国公夫人卫氏对视了一眼,“卉卉,这是发生了何事?”
当今皇姓为慕,安阳郡主的闺名便是慕卉。
沈邺与卫氏当初就与安阳郡主的父亲端王交情颇深,就连安阳郡主与沈兆临的婚事,也是端王在临终之前向先皇求的赐婚。
后来端王去世,安阳郡主搬入宫中,卫氏也没少入宫探望于她,两人之间自然也就极为亲密。
也是如此,卫氏自来就是以乳名响的安阳郡主。
听到卫氏相询,安阳郡主朝着她笑了笑,“父亲,母亲,大伯,大嫂,你们都来了。”
之后,安阳郡主却蓦地收回笑容,神情变得平静起来,“几个月之前,熙哥儿被人算计着差点在武定侯府丢了性命,之后事情也很快就查出来了,就是咱们这位心大的桃姨娘指使着人做的……”
听到这里,沈兆远夫妇,以及沈兆清都骇了一跳。
这件事,成国公与卫氏自然是知道得再清楚不过的,毕竟,安阳郡主之所以最后将事情压下来没有追究,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二人。
可是,沈兆远和王氏,还有沈兆清,对这件事却是不知情的。
沈熙遇险一事,他们当然是知道的,可是到底那幕后主使人是谁,三人也只私下里猜测过,但谁都没有办法得到确切的答案。
原来,竟是桃姨娘?
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桃姨娘只是二房的姨娘罢了,她如何有这样的能耐与胆量,竟然敢朝着沈熙下手?
想着这些,沈兆远和王氏都不由往沈兆清那里看了一眼。
被他们这样一看,沈兆清却连连挥着手,唯恐自己被认成了那下毒手之人。
这时,安阳郡主又继续道:“父亲母亲当时拿了成国公府的安危劝说于我,念在父亲母亲这么多年照顾于我的情分,就算熙哥儿差点没命,这件事我也就咬牙忍了……”
事实上,当时劝说安阳郡主的,除了沈邺与卫氏之外,还有沈熙的亲生父亲沈兆临。
想到沈兆临,安阳郡主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然后又道:“原以为,桃姨娘从此就该安分守己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想着到处伸爪子!”
说到这里,安阳郡主脚下又用了些力,直踩得桃姨娘呼吸都困难了,这才冷冷道:“熙哥儿好不容易才得了贵人相助捡了一条命回来,怎么,你还记恨上人家了?”
到这时,所有人才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邺和卫氏再看桃姨娘时,眼中便都带着沉沉的郁色。
当初之所以会劝说安阳郡主将事情压下来,可不是因为怜惜桃姨娘这条命,不过是不想叫沈熙差点遇险之事传到了外面去。
沈熙是穆宗一脉如今唯一的血脉,他差点出了这样的事,若是被景泰帝知道了,只怕整个成国公府都会被治罪。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沈邺和卫氏才会拿了这些年来的情分,对安阳郡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没想到,他们是将安阳郡主说服了,这桃姨娘反倒以为没人能治得了她了。
卫氏重重一拂衣袖,“卉卉,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下贱胚子,既然惹了你不高兴,随你如何处置也就是了!”
被安阳郡主死死踩在了脚下的桃姨娘听到这句话,原本僵住的身体便猛然颤抖起来。
脸被安阳郡主踩着,身体也有荣嬷嬷制着,任桃姨娘如何想挣扎,到底也分毫都动弹不得,她只能尽可能的转动自己的眼珠,朝着站在了她左前方的沈兆清那里看了过去,眼中满是哀求。
沈兆清面上流露出些许的不忍。
他张了张嘴,却到底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桃姨娘自己不知死活的闯下这等祸,就说对沈熙下手一事,好不容易能捡得一条性命,居然还四处去折腾,如今惹怒了安阳郡主,又能怨得了谁?
沈兆清自认,他的面子还没有大到能叫安阳郡主网开一面的程度。
见没人说话,安阳郡主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母亲,那就把桃姨娘送去您的庄子上吧,想来庄子上那些人会很乐意教教她要如何做人。”
一听到“庄子”两个字,桃姨娘就颤抖得更厉害了。
而卫氏,她略有些恼怒地皱了皱眉,但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个“不”字来。
这件事便如此定了下来,桃姨娘也被几个粗壮的婆子绑了,跟着就送往了卫氏的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