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
她急了,拍着人的肩叫人好好听她说话,谁知张口便喷了黑血出来。
“欢,喜,”淳维希咬牙,抚着她背的手颤颤地碰上她的唇,“莫说了,好,好好……歇,歇着……”上下牙齿咯咯地响,一句话在喉咙哽咽的支离破碎。
“你,”我不会死……你莫怕……
她动了动唇,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不过一会儿,淌的衣襟大片大片的鲜红,她的有,他的亦有,瞧着触目惊心的很。
她再说不出叫人儿莫怕的话来,她此刻都有些怕了。她那,那血竟流的出来了,这个,这回她莫不是真的要死了,她后知后觉的醒悟,老天都看不下去她忒作咯,便睁开眼大方地许了她将自个儿作死了?
“啊——”
淳维希仰面,晶莹的泪滴划过优美的弧线,滴在怀里的血人身上。啸声凄厉,绝望烬骨悲凉,如受伤的幼兽,孤傲又惹人心疼。
她胡乱攀上她的小夫君的脖子,拿流着血的嘴唇糊了人一脸。
她没想死的,她从没想过轻贱自个的性命,她是单泽,是单瑾唯一的孩子,她怎么舍得……死!单瑾费心养了,教了,甚着忍着至她死都不再见她一面,她,她怎么舍得再叫他失望!
“公子——”侍墨跪在地上,哭的直不起腰来,“啊,大祭司……啊……”他性情直白,恨极,喜极,面上从掩不得半分,“救救公子,救救他们……”
姬寻疯狂的举止吓的挪近了几步的隐回又退了回来。青玖抵着他背的剑都没叫他临危乱了,虽面上看去担忧又心疼,他摆手跺脚,跟跪趴在地的忠仆般急的哇哇乱叫,步子却是不曾再往前挪半分。
待血味引得漫天的蛊虫将几人围起来时,姬寻果断的敲了她的小夫君的后颈,由着青玖拎着两人逃离升天。
这便是全部的缘由了!
她心疼他!
不止看着他心疼,听得他的声儿,闻得他的名儿,她的心里都能莫名的疼上半晌儿。
待他醒了来,日夜抱着她不敢阖眼,稍稍风起,便惊醒过来。看着她时,满眼的她,满心的她,青白的面上贴着她的血瞳……拿皮包骨的手拨她身上浸了血的泥浆……过活的她都不忍看下去。
她垂着眸子不吭声。
就这样罢!
与他一处,很好!与她选的小夫君一处!很好的!
她朝人露了个笑,“不说了,维希说不说了,我就不说了。”
“乖!”淳维希抚了抚她的发,眸子里却没手上的松快。
姬寻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掌,她浑身上下就脑袋上的毛能看了,她的小夫君识货,终不再盲眼的对着她的脸下嘴,她心甚慰。值得她讨好卖乖,好叫他日后便这般对她!
至于侍墨那一脸的嘲讽轻蔑,她眼不好使,便当瞧不见了!
“寻,万事有我,切不可在自作主张,嗯?”淳维希觉着这会儿的她乖巧的叫人安心,便提了他心口每日必念给她的话听。
“唔,”姬寻眨眼,含混应过。
血契一事,她二人均不在提起。她也不便将缘由再拿出来说道,只是她的小夫君似是不知,她要的从来都不是……换血,开虚极,结血契什么的不过是她想求仁得仁的法子罢了……
日后,他总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