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洗浴室,司黎川将沫糯颜放到床上,抓过被子覆在她身上,随后,他将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幽深的冷眸紧紧曜着她,“听着,我不会跟你解释今晚发生的事,也并不觉得抱歉。”
“……”沫糯颜傻了一秒,望着司黎川的猫眼那般的不可置信。
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对她说不觉得抱歉,也不解释?
沫糯颜像是震惊,而后便是浓浓的委屈和羞耻。
眼泪河似的从她眼角源源不断的往下淌。
可小丫头也硬气,死死咬着嘴唇瞪着司黎川,愣是没哭出声音。
司黎川看着她默不作声的哭,心下无比烦躁,也,心疼。
今晚发生的事,无疑是个意外。
但对她所做的事,他却并不后悔。
……
经过这么一闹,沫糯颜右下腹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司黎川不得不连夜将她送回医院,重新缝合止血。
一番折腾下来,天都亮了。
病床上哭累睡着的沫糯颜两眼肿成了核桃,眼帘下黑眼圈很重,小脸苍白而疲倦,且饶是在梦中,她的眉头也始终紧紧皱着。
司黎川站在病床前,冷眸低垂着,深凝着沫糯颜。
这人一贯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且面色总是冷冰冰的,就是现在,也无法从他的面部表情窥探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
司氏集团大楼,六十八层总裁办公室。
“这个时间,你不该在医院里陪糯颜么?怎么到公司来了?”
办公室双开房门从外推开,明伊耀边往里里走边扫了眼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的男人道。
司黎川吐了口眼圈,烟雾氤氲而上,像一层薄薄的纱帐笼罩在他深刻的脸庞上,让人看不真切。
明伊耀关上房门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火机和烟盒,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燃,叼在唇间,眯眼去看司黎川。
司黎川长眉蹙得很紧,每抽完一口烟,便将双唇抿直,周身被低气压充斥着。
明伊耀见状,眼阔轻缩,转过视线,幽幽望向落地窗外。
“糯颜年纪小,很多事情没有成年人想得通透,慢慢引导会明白的。”明伊耀说。
“我昨晚差点要了她。”司黎川说,声音是抽多了烟的烟哑。
“……”明伊耀夹着香烟的两根手指微微一紧,但也仅仅如此。
沉默了两秒,明伊耀抿唇,“估计小姑娘吓得够呛。”
司黎川没说话,可下颚却绷得更紧。
明伊耀眯眯眼,偏头看向司黎川,“眼看着糯颜快十八了,怎么……”
“莫寒烟昨晚到别墅来,在酒里做了手脚。”司黎川冷眸里碾过阴翳。
昨天公司因为一件棘手的事一直开会到晚上。
他回别墅简单清洗便准备去医院陪那小丫头。
不料刚要出门,莫寒烟却带着一支未开封的红酒来到别墅,说那支红酒是真正的82年的拉菲,她专门带过来跟他一同品尝。
他当时并不想理会,就算要品红酒,也不是跟她。
然而莫寒烟纠缠不休,而他一心想早些到医院陪小丫头,只想早些拜托她的纠缠,便跟她喝了一杯。
并不曾想莫寒烟竟然有胆子在酒里给他下那种药!
明伊耀亦没料到莫寒烟竟然疯狂至此,连下药这种卑鄙手段都用出来了,所以微微怔了怔。
短短时间,明伊耀便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些了解。
只不过,既然都被人下药了,某人却只说差点把人那啥……怎么忍住的?
明伊耀如是想着,双眼不由瞥了眼司黎川的胯。
司黎川脸一下子就绿了,转眸冷飕飕盯着明伊耀。
明伊耀挑挑眉毛,摊手,“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如何安抚好糯颜,不然,以那丫头的性子,有得你受的。”
司黎川抿唇,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像幸灾乐祸!
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还真让明伊耀这乌鸦嘴给说准了,沫糯颜那箱还真出幺蛾子了。
医院火急火燎的打电话来,说是沫糯颜不见了……
明伊耀见司黎川挂了电话,铁青着脸朝办公室门口疾步走了去,双眼轻闪,跟了去。
逸合医院,上上下下的医护人员接到上级命令,里里外外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的都找沫糯颜,可是将整个医院都找遍了,都没找到沫糯颜。
司黎川随后去了一趟老宅。
司阳看到他,有些意外,皱着眉头看着他。
司黎川开门见山,“颜颜呢?”
“颜颜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么?”司阳道。
司黎川面容冷得结冰,盯着司阳,“她不见了,整个医院都没找到她人。”
“是吗?”司阳眯眯眼,说。
司黎川薄唇绷直,盯着司阳看了会儿,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老宅。
司阳看着司黎川走出堂屋,暗哼了哼,双手放在摇椅上,闭上眼躺在摇椅上轻轻的摇,还哼着小曲。
……
“不用找了,在老爷子这里。”老宅门前的车里,司黎川坐在驾驶座,一手轻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给明伊耀打电话。
“你看到糯颜人了?”明伊耀道。
“没。”
“老爷子跟你说糯颜在他那里?”
“没。”
“……那你就确定糯颜在老宅?”
“太淡定了。”司黎川半眯眸,冷凝向老宅大门。
刚才他跟司阳说,糯颜不见了,以老爷子对糯颜的宠爱程度,绝不可能在听到他说她不见了,还那么淡定。
若是糯颜没在老宅,以司阳暴躁的性子,早就跳得八尺高,指着他鼻子骂他没照看好糯颜。
可司阳却表现得如此镇定,这并不和常理。
而唯一能解释司阳如此平静的原因,则是,沫糯颜一定就在老宅。
“什么太淡定了?”电话那端传来明伊耀微疑的嗓音。
司黎川没再多说,挂了手机。
手机那端的明伊耀,“……”
……
沫糯颜就在老宅,这事司阳不仅瞒着司黎川,甚至连司律等人都不知道。
晚餐时,司阳没跟司律等人一起吃,而是让佣人将吃的送到他楼上房间。
司阳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司律等人也没起疑。
在佣人将食物送到他房间离开后,司阳又偷偷端着到了沫糯颜在老宅的闺房。
沫糯颜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看书,虽然压根没看进去。
司阳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沫糯颜喊进的声音,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沫糯颜看到司阳,忙将书放下,掀开被子便要从床上下来。
“快躺回去,你身上的伤不想好了。”司阳见状,忙紧张万分道。
沫糯颜勾唇,只好坐在床上不动。
司阳将食物放在床头桌上,拉过凳子坐在床前,拿起米饭和筷子往沫糯颜手里塞,“晚上我特意让厨房做得清淡些,你现在不适合吃那些重口的东西,不利于你伤口愈合,快吃吧。”
沫糯颜接过米饭,看着司阳,“太爷爷,你吃了吗?”
“你先吃,太爷爷等下再下楼随便吃点。”司阳说。
“这里有空碗,而且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也吃不了这么多,我们分着吃吧。”沫糯颜边说边去拿小碗,将自己碗里的米饭分出了一大半给司阳。
司阳笑眯眯看着,语气充满了怜意,“你这孩子。”
“太爷爷,你吃。”沫糯颜脸色还有些苍白,连带着笑起来也是苍白的。
司阳心疼的叹气,一个劲儿的给沫糯颜夹菜,叫她多吃。
沫糯颜心里暖烘烘的,在这个世上,大概也就太爷爷和二爷……
脑海里猛地浮现司黎川沉铸的面庞,沫糯颜握着筷子的手蓦地收紧,赶紧摇了摇头。
她不能去想他,一想,昨晚的画面便会像影子一样跟着她。
“糯颜,你以后就住在太爷爷这里。你要是不想跟那些人一块,以后吃饭,太爷爷都让他们把吃的送上来,太爷爷跟你单独吃。”司阳说。
“住在,这里……”沫糯颜轻抿唇,分明的大眼里却闪动着犹豫。
“是啊,之前太爷爷跟你不是说好了吗?等你出院,你就从你二爷那儿搬到这边,跟太爷爷住。”司阳盯着她道。
沫糯颜嘴角微不可见的抽动。
他们那样,哪里是叫,说好了呀?
……
吃完饭,司阳又端着残羹剩饭“偷偷摸摸”的闪出了沫糯颜的房间,临走前叮嘱沫糯颜早点休息。
看着司阳的身影闪出去,沫糯颜才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门口,伸手将房门反锁了,而后便朝洗浴室走了进去。
站在洗浴室洗手台前,沫糯颜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盯着镜子里右下腹穿着线头的伤口。
在心里微微一叹,本来昨天已经好了,现在又把伤口给扯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好了。
将干净的毛巾打湿水,沫糯颜仔细的给自己擦拭身体,后背她擦不到,只能勉强擦擦后颈下一点的背部。
将上半身擦拭后,沫糯颜才走进淋浴间,拿下蓬头洗了洗下半身和脚。
洗好后,沫糯颜随手从柜子里拿了件宽大的浴巾裹在自己身上,便走出了洗浴室。
却不想刚走出去,就看到一道挺括的身形矗立在自己房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