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这几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常常哭么?就不想我么?”司黎川声线喑哑,他说话间喷薄到她脸上的气息分明滚热,可沫糯颜的脸,却在转瞬间蒙霜般的白了层。
眼球里好似有千万根细针同时在扎着,沫糯颜乌沉明澈的眼眸渐渐转红,细细的血丝一缕一缕勾织在她的眼眸里,“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呢?有什么意思吗?”
沫糯颜的声音很轻,又哑,若非两人靠得够近,根本不容易听到她说了什么。
司黎川冷眸迸涌出猩红,“沫糯颜,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沫糯颜嘴角勾出一抹苍白,盯着他,“我有你们狠心么?”
司黎川眼阔猝然缩紧,声线沉哑,“什么意思?”
沫糯颜吸气,只觉得吸进肺部的空气都带着冰刺,浑身都疼了起来,“你没资格质问我,责怪我。”
沫糯颜的声音哑得厉害,眼角的泪倔犟的卡着,她就那么瞠大眼睛,不让眼泪往下滚。
司黎川凝着沫糯颜忿恨委屈的眼眸,眉头的折痕加重,缓缓道,“四年前除了绑架,还发生了什么?”
绑架
想起那次绑架,沫糯颜一颗心仿佛被人狠心扔进了冰桶里,冷得她牙龈都开始打颤,“绑架还不够么?你还希望我发生什么?”
沫糯颜喑哑着嗓音质问。
“听着!”
听着沫糯颜充满恨意的声音,司黎川完全受不了,更不喜欢这般跟她拐弯抹角的说话,压低长眉,紧凝着她,沉沉道,“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我凭什么听你的!”沫糯颜满心恼恨,倒倔了起来。
“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司黎川凌凌盯着她。
沫糯颜,“”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永远,永远都这么霸道,强势!
见她双眼越发红润,司黎川微闭了闭眼,将眼底的阴翳压回眼眸深处,再次看向沫糯颜的双眼,多了抹清明。
因为从两人再次见面,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他都能从沫糯颜的眼神,神态以及言辞间,察觉到她压抑的恨和恼。
不应该,对不对?
分明,分明是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狠心的没有回去找他,让他饱受永远失去她的痛楚和折磨。
该恨,该恼的那个人,也该是他,不是么?
可现在的情况却恰恰相反。
她倒成了那个理直气壮该恨该恼的人了。
所以,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司黎川冷眸忽而快速掠过一道精光,盯着沫糯颜,“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沫糯颜眼角的泪到底滑了下来,她眼底的泪光却泛着冷。
司黎川不由得握紧她的腰,一道暗色悄然覆上他清冷的眼眸,“你都知道了。”
哽咽声从沫糯颜唇间溢出。
沫糯颜双眼通红,揉满了痛色,哑泣道,“是,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收养我?知道我沫糯颜在你们司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而我对你司黎川而言,也根本不是我想象的必不可少,我是死是活,你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在乎!不仅是我,还有孩子,你也不在乎!”
沫糯颜一声声一句句的控诉,如闷锤敲进司黎川的心。
司黎川控制不住的揉她的脸,从沫糯颜眼眸滑下的泪,在他手掌心晕开,铺满了她的半张脸,“你这么认为的,你就是认为的!”
“不是么?”
沫糯颜大声道,一张脸不知道是被他揉红的还是情绪太过激烈,“难道你刚开始收养我,你们因为心虚所以才收养的我?你们收养我,却不告诉我的真相,高调宣扬你们司家对我沫糯颜有多好,不就是为了渲染你们司家仁德慈善么?你们不觉得卑鄙么?可你们却利用我”
“有必要么?沫糯颜,我问你,我有必要么?!”
司黎川在沫糯颜脸上的手猛地下滑,掐抬起她因为激动颤抖的下巴,眼眸烈红的盯着沫糯颜,呲咬着牙关道,“别说我不在乎大众如何看待我,就是我在乎,我何须利用一个女人达到我的目的!
沫糯颜含泪的眼眸一滞,怔然望着司黎川沉鹜的脸庞,苍白的唇嗫缩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司黎川却在这时松开她的下巴,大手滑下,握住她一只紧攥的拳头,“是,当年你父亲的确是我父亲造成的”
司黎川话到这儿,沫糯颜便猛地将拳头从他掌中用力抽出,苍白的脸也别到了一侧。
司黎川看着沫糯颜冷漠的侧脸,心脏闷疼,没有强迫她转头看他,哑声继续道,“我不会替他辩驳,更不会推脱责任。”
“可是他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不是么?他健健康康的,活得那么自我。可我爸爸呢?我爸爸再也回不来了。”沫糯颜冷声道。
司黎川看到沫糯颜眼角滑涌而出的眼泪,一颗心犹如被巨石堵压着,喘息艰难。
气氛凝窒下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沫糯颜和司黎川都没有说话,可两颗心,都在不同程度的忍受着某种折磨和疼痛。
司黎川沉静的看着沫糯颜眼角不停滑淌而下的清莹泪珠,心脏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