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糯颜抿了抿发干的唇,看向李婶,“对她,我真的没有安全感。”
“嗯。”李婶对沫糯颜温暖的笑,“李婶理解。这不是你的问题。不管是谁经历了你所经历的这些,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释然。我想,如果她能站在你的角度想,她应该会理解你的绝然。”
沫糯颜盯着李婶,由衷说,“李婶,做您的孩子,肯定很幸福。”
李婶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起身去厨房给沫糯颜弄水果。
沫糯颜看着李婶走进厨房,面上的神情微微凝了凝,红润的双眼,慢慢转向座机。
去林家别墅的路上,负责开车的张政表示很尴尬。
因为坐在后车座的韩如水,从离开珊瑚水榭开始,就一直不间断的发出啜泣声。
张政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吧,又不知道从那方面着手。
不安慰吧,又显得过于冷漠。
张政为难的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叹息。
也就在这时。
放在车内暗格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政垂眼看了看,见是沫糯颜打开的,遂腾出一只手从暗格里取出蓝牙耳机戴上,接听,“小姐。”
不知道沫糯颜在那端说了什么,张政眼皮微微垂下了,仔细看还能看出在轻抖。
“您是说四小姐醒过来了,您要去医院看望四小姐对么?”
四小姐
司清羽?
原本还在暗自啜泣的韩如水听到这话,登时抬头朝驾驶座的张政望去。
张政眼尾扫到韩如水望过来的视线,抿抿唇继续说,“好的小姐,我送林夫人回去后,立刻回别墅接您去医院。”
说完这话,张政顿了两秒,才把蓝牙耳机从耳朵取下,放回了原位。
双手继续抓稳方向盘,“若无其事”的往前开,嗯,顺便微微加了点速。
“不好意思,刚刚是颜颜打来的么?”韩如水微微伸长了脖子,看着张政问。
张政飞快从后视镜瞄了眼韩如水,表情“镇定”,“是的,林夫人。”
“您刚说,四小姐醒过来?四小姐,是司清羽战四小姐么?”韩如水小心翼翼问。
“嗯。”张政说。
确定是司清羽醒了,韩如水轻吸气,眨了眨眼,没再继续问。
得亏张政接了通沫糯颜打来的电话,之后的一段路,直到抵达林家别墅,韩如水才没再哭了。
“麻烦您了。”
韩如水下车,看着张政道。
张政对韩如水点头,“林夫人不必客气。再见。”
“嗯。”韩如水点头,往后退站了几步。
张政立刻掉头,往别墅外驶了出去。
韩如水望着张政的车驶远,垂眼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站了片刻,又侧身,盯着“封闭”的别墅看了半响,随即转了身,抿紧唇快步朝别墅大门走了去。
走到大门口,韩如水正要伸手开门,可没等她手抬起,房门便先一步在她眼前打开了。
看着出现在门内,阴气森森的脸庞,韩如水整个人倏地僵凝。。
林月溪冷幽幽盯着韩如水,不声也不响。
韩如水脚底心控制不住的窜起一股寒意,想起昨天林月溪活活打死芮芮的场景,想起她恨意满满问她那句“痛么”。
韩如水心惊胆寒,“月,月溪,你吃午饭了么?没吃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林月溪没说什么,只是无声无息的往门一侧让了让。
看着她让出来的空间,韩如水恍然觉得自己的睫毛都在一根一根冻僵。
韩如水极慢的走了进去。
她换鞋时,林月溪就站在她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那丝丝缕缕的目光,像是根根冰针往她背上戳。
韩如水换鞋的双脚都在发抖,暗自吸气说,“月溪,你想吃什么”
“我还没吃过狗肉,不知道味道怎么样。那就给我做炖狗肉吧。”林月溪说。
“”韩如水套上的一只棉拖险些抖掉在地上。
韩如水用力吞了几口唾沫,什么都没说,匆忙换了鞋,快步朝厨房走了去。
不想她刚踏进厨房,客厅便传来大门被猛力摔上的声音。
韩如水拽紧发凉的手指,甚至都不敢回头看,几步走到冰箱前打开,胡乱从里抱出一堆菜,放到橱台上。
韩如水脑子很乱,心头莫名的惶恐,令她根本没心思想做什么菜好。
这时。
林月溪的声音幽灵似的飘了过来,“要我帮忙么?”
韩如水蓦地朝声音传来处扭头望去,就见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厨房门口站着的林月溪。
韩如水捏紧一只手,一张脸不受控制的轻颤,“不用了,你去客厅坐着看会儿电视吧,我做好了叫你。”
说完,韩如水便转过了头,拿起一只青瓜放到水龙头下洗。
林月溪没有去客厅,而是缓缓走进了厨房,朝韩如水一步一步逼近。
那模样,宛若行尸走肉。
韩如水握着青瓜的双手一个劲儿的抖着,深呼吸了好几口,她方将水龙头关了,拿出砧板,将青瓜放到上面。
林月溪已经走到了她身后两三步的距离,“你去哪儿了?”
韩如水白着脸,苍茫回头看了眼林月溪,说,“没去哪儿,在你二姑家住了一晚。”
二姑?
林月溪站定在韩如水身后。
韩如水后背阵阵发冷,心下早已惶恐无边,却不得不保持镇定。
韩如水潜意识觉得,今天的林月溪,比昨天打死芮芮时的林月溪,更阴诡,更可怕。
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回来!
她现在,太危险,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引爆了。
倏然。
两只冰凉的手放到了韩如水的肩上。
韩如水惊得呼吸陡然上提,面部倏地紧绷。
“骗人!”
林月溪缓缓靠近韩如水耳边,说。
韩如水心跳僵滞,“我,我的确在你二姑家。不信你打电话问你二姑。”
“你知道现在我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林月溪诡异的歪头,从侧凛森看着韩如水越来越白的脸。
韩如水不敢看林月溪,一颗心被未知的恐惧煎熬着。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林月溪放在韩如水肩膀上的双手微微抓紧,“你的肩膀绷得像石头一样硬。”
“”韩如水深吸气,眼皮慌乱的眨动,“月溪,你饿坏了吧,我这就开始做饭,很快就好了。”
“我以为经过昨天,你不会回来了。”
林月溪自顾说。
韩如水僵顿住,慌张闪动的双眼移向林月溪。
林月溪松开她的肩,从她身后饶向前,背靠在橱台边沿,盯着韩如水,“其实昨天的事我事后想想挺后悔的。我太冲动了。”
韩如水眼睛一润。
林月溪看着她的眼睛,“芮芮陪了你四年,在你心中,芮芮不单单是一条狗,她也是你无聊时的玩伴,你孤单寂寞时心灵的抚慰。”
原来她是知道的啊!
韩如水抿紧嘴唇,忍着心里的难过,对林月溪道,“我知道那样对芮芮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因为失去了两个至亲之人,心里痛苦压抑。所以才会一时失了本性。”
“呵。”
听到韩如水这么说,林月溪尽是笑了笑。
那笑似嘲似讽,似鄙夷,似可笑。
韩如水怔然盯着林月溪。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