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不敢隐瞒,微臣自幼就有仰慕之人,后来听说她许了人家,微就想着要为她独守一生。
但此次回长安,微臣有幸在次与之相逢,并得上苍垂怜,得知她这颗明珠覆尘,被有眼无珠之人背弃,心中也曾感慨造化弄人。
但微臣早已下定决心守她一生,此生不在迎娶第二人入门,还请陛下成全!”
听杨国安开口,站在一边的姬楠宇眼中的目光冷了些许,往下走了半步,声音洪亮地说完。
撩起身上的袍子就跪到魏顺帝跟前,收起平时的猖狂乖张的神色,到还真有多情公子的模样。
看到周围女子们唏嘘不已,坐在元偲瑾旁边的元怀瑾平和温柔的凤眼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晦涩,唇角抿起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看向身侧的元偲瑾,见元偲瑾面色不变,透着与世无关的神色,心底竟然有那么一丝庆幸。
兄长聪慧不可能听不出姬楠宇说的谁,他能如此不在意,是真的让元怀瑾松了一口气。
坐在元怀瑾对面的杨国安却黑了脸,目光落到姬荣的面上。
姬荣依旧目中无人的端坐着,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插手此事一般,对自己儿子如此放任的态度,气的杨国安脸色越来越差。
“以往我只知你醉心习武,一心想着精忠报国,却不知阿楠还是如此痴情的孩子,谁家姑娘被你喜欢上,当真是几辈子休来的福气。”
眼见气氛越来越尴尬,坐在皇上身边的姬贵妃娇柔地感叹一句。
话里话外都在说姬楠宇性格多忠贞,有多爱国,多忠君,多为大魏百姓着想,就是不说他有多目中无人,多不懂规矩。
“此生若遇一知己,姹紫嫣红皆浮尘,想不到姬小将军与我所思所求竟然不谋而合,父皇儿臣心底也有一佳人,甚是懂得姬小将军的感觉,何况今日非七夕,父皇就不要做这月老了吧!”
始终坐在一边品酒,赏月,看花,看美人的元怀瑾接着姬贵妃的话说道,很是温和地开口道。
听到这话坐在一边的元偲瑾几不可察地看了一眼元怀瑾,桃花眼中的云迷翻起些许波纹,面上到是与平时无二。
“罢了,朕是老了,管不的你们年轻人这些事情了,此事就让你们自己去处理吧!”
魏顺帝看了一眼元怀瑾,对这个小儿子,魏顺帝一直都是当做公主一样养着。
从小酒没有希望他有什么大的成就,更没想过他能为君分忧,为民请命的。
只要他能平安顺遂就好,今日瞧着他站出来,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的欣慰来。
“微臣到是希望皇上能为微臣做主!”
跪在地上的姬楠宇斜昵了一眼元怀瑾,对他横叉一脚的事情当真是很介意的。
“今天是中秋,又不是七夕节,何况以小将军的英雄事迹,想要嫁给您的女子都能从皇城口排到朱雀桥上去,那么多美人等着你垂青,哪里需要父皇赐婚了。”
元怀瑾看向姬楠宇,笑的温和亲切,说话时候自动自发地起身,瞧这那意思,要是姬楠宇在不起来,他就过去动手扶人了。
“哈哈,是啊!如此丰盛俊朗的小将军,哪里需要朕操这个闲心,是朕想多了,怀瑾把楠宇扶起来吧!”
魏顺帝看了一眼元怀瑾,笑容满面地给元怀瑾扶人找了个借口。
“不劳烦王爷了!”
起身的姬楠宇斜昵了一眼元怀瑾,唇角那一丝邪魅的笑容缓缓扩大,落到元怀瑾身上的目光有些许的深沉和阴霾。
始终沉默不语,坐在一边看戏的元偲瑾一直未曾开口,直到元怀瑾坐下,他才看向元怀瑾。
“怀瑾真是长大了,都有自己倾心的女子了!”
“呵呵,我不若皇兄聪慧,更不如皇兄能吃苦,平时也理不清楚朝中那些事,这辈子也就想着寻的一知己,逍遥尘世间而已!”
元怀瑾有些尴尬地望着元偲瑾,但说的到这件事的时候到是很坦然,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母后早就说要给你纳妃,都被你推搡回来,想不到是自己有了心上人,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她入门,可需要我帮忙!”
对自己弟弟妹妹纵容无底线的元偲瑾放下手中的酒杯,唇角动了动,似乎是笑了。
奈何这笑容连昙花一现都算不上,哪怕是牵动了唇角,也未曾见到涟漪。
可这神色落到元怀瑾的眼里,就格外地让他兴奋,让他激动
“皇兄那么忙这事我自己来就好,而且皇兄对女人也不了解,和她也不熟,还是我自己来吧!”
一直觉得自己皇兄无所不能的元怀瑾,唯一的缺憾就是对女子太有偏见了。
始终觉得自己皇兄在女人方面不怎么擅长,何况他还退婚谢清韵的婚,当初谢清韵住在太子府的时候两人关系也没有太好。
在后来谢清韵的丫鬟还差点死在皇宫里,这事虽然是个误会,但谢清韵似乎是把这笔账算到皇兄的头上了。
为什么这么算,元怀瑾没有打探出来,反正这么多事纠缠到一起,无论是谁只要仔细算一下,就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也不少。
与谢清韵拉近关系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元偲瑾插手,免得事与愿违,起反作用。
“不熟?”手里握着茶杯的元偲瑾,低垂着眼睑,似乎只是无意地呢喃了一句。
元怀瑾却听的清楚,面上含笑地点了点头。
“是啊!皇兄除了皇祖母,母后,永宁,可还有熟悉女人?”
他这话是有些调皮,但在众人耳中到也是实话。
元偲瑾看了一眼元怀瑾未曾开口,目光似有意若无意的看了一眼永宁和舒乐,听到两人对话的众人也就觉得太子殿下是默认了,自己对女子不了解这事。
杨玉蝉看了一眼元怀瑾那边,见元偲瑾和元怀瑾有说有笑的模样,很是欣慰地露出了慈母笑。
只是元怀瑾喜欢的人,偲瑾不知道,她这个做母后的竟也不知,偲瑾府里的人都被他换了,怀瑾也有了自己的心思,当真是孩大不由娘啊!
“舒大哥,对不起,你有没有伤到?”
元怀瑾的事情让杨皇后有些无奈的时候,永宁这边就愧疚地喊出声。
“不妨事,是我自己太不小心!”
抬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官服,舒乐温和地望着永宁,轻声地安慰道。
“舒大人平时做事是最为谨慎认真的,今日莫不是有什么心事让大人挂怀!”
坐在杨国安旁边的顾遂良看向舒乐,舒乐入朝的时间不久,但名声却是响当当的,加上他温润儒雅的性格,认真谨慎不趋炎附势的行为,到很是容易让张殊,顾遂良亲近。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和三省六部,内阁的人混熟了,顾遂良这个吏部尚书在三省六部里走动是最多的,两人同为大魏仅次于杨国安之下的次相,接触的比别人就多些,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相熟了。
褚遂良与她说话的时候,与旁人比起来尤为的亲近些,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此时半玩笑,半认真的询问,到也没有让人觉得哪里不适。
“哎!说来也是无妄之灾,昨晚将军府入了刺客,谢姑娘重伤未醒。”
舒乐斯文的勾了勾唇,笑容却未曾深入眼底,也未打算开口,坐在顾遂良旁边一直闷头吃东西的张殊,接着顾遂良的叹息了一声道。
这件事不仅是舒乐心底的结,同时也是梗在张殊的心头,一直抹不掉的梗,这会到是很能过理解舒乐魂不守舍。
“将军府进了刺客?”
最近长安城里不安生,其它大臣家中进贼的事,最多也就丢点银子或是古董之类的。
都没有姬武候府和谢家这么厉害,一个是院子被人烧了一大片,另外一家是人被刺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这伙盗贼是胆子大。
“是!”
舒乐对着上面的魏顺帝躬身颔首,斯文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这京城里的治安如此混乱,护城军都回家过中秋了不成?”
家里被人放了一把火,心底一直很憋屈的姬楠宇端着手里的酒杯,灌了一口,讽刺地道。
姬荣看了一眼不和礼仪出口讽刺的儿子,竟然没有吱声,就那么放任他胡说八达。
“父皇,虞城虞都尉已经看了六个月的城门了,也得到了该有教训的和惩罚,当初的事情,怀瑾也已经查明,父皇素来仁慈宽厚,既已大赦,虞都尉是否可重领取护城将军一职呢?”
听着姬楠宇的讽刺,始终低垂着眉眼的元偲瑾终于开口了,说话时对魏顺帝拱手行礼,恭敬地询问道。
“嗯!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错处了,就让他回去吧!还有谢混!”
当初被罚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虞城一个是谢混,虞城都能官复原职了,被贬到云梦的谢混也该回来了。
“若这次谢混在长安,谢家那丫头也不会受伤,这事你去办吧!”
稍微沉思片刻,魏顺帝看向元偲瑾,姬荣对姬楠宇放纵,可不表示他这个君王不把这件事放心里。
姬荣能如此肆无忌惮,不把他放在眼里,无非是因为手里的军权,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只怕他们元家的江山就要改了姓氏了。
“是!”元偲瑾起身领了命,坐在他身边的元怀瑾等到元偲瑾坐下,小心翼翼地蹭到他身边。
“皇兄,谢姑娘她?”
自从上次见面元怀瑾就不曾见过谢清韵,虽然很想去见他,可是每次到将军府去,都会被谢家的管家告知,
‘小姐不在家!’
‘小姐外出了!’
‘小姐去看朋友了!’
‘小姐去游湖玩水了!’
总之她们家小姐就像是山上抓来的一般,将军府只是她落脚的客栈而已,每次去她都外出了。
到最后元怀瑾也不知道谢清韵是真的不在,还是假装不在,反正他就是看不到人。
“不熟,我不知道!”
这话元偲瑾回答的理所当然,铿锵有力,堵得元怀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刚他才说,‘你和其她的女人都不熟!’尤其是和谢清韵,这会却反过来问,是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哦!看来只能我亲自去看了!”
未把元偲瑾这话放在心上的元怀瑾应了一声,心底也清楚他这位皇兄心底只有国家大事,才不会懂的儿女情长呢!
和他讨论女人的事情,无异是对牛弹琴,尬聊到死。
坐在元怀瑾旁边的元偲瑾看了一眼元怀瑾未曾开口,沉默地吃着菜喝着茶,只待魏顺帝起身回后宫,围在御花园里的大臣才散了去。
元偲瑾还有政事要处理,与舒乐说了一下虞城升职,谢混回长安之事,舒乐和顾遂良一一地应了。
“安歌还没有回来吗?”
政事说完了,舒乐以为自己可以回将军府看谢清韵了,元偲瑾突然开口问道。
“嗯,大概这两日吧!”
谢混回京后姬荣一定会更忐忑,必然会加紧与西北石家以及鞑靼的交流,安歌的手里就会拿到更多的有用的东西。
长安城里只要护城军回到虞城手中,杨国安就没有办法在操纵城军,姬荣知道情况有异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会是拿证据最好的时候。
“这几日将军府不会安生,照顾好她!”
点了点头元偲瑾在上车前,留下一句很多余的话给舒乐,却忍不住不说的话。
“殿下放心吧!我已经飞鸽传书到杏林谷了,常晴姑娘已经在来长安城的路上了,想必这两日就能到长安!”
事情到了这一步,舒乐也管不得元偲瑾这话到底是关心谢清韵,还是担心谢清韵的事情会拖后腿,总之既然已经是同盟,有些该说的话,就不能掖着藏着的。
元偲瑾听完淡淡地‘嗯!’了一声,撩着车帘进了马车。
舒乐站在原地目送着元偲瑾离开,一直看着他这边的张殊见元思瑾走了才走过来。
“大人,我们回吏部吗?”
张殊见到案子就像是猫见到老鼠一样,不挖空心思把事情搞清楚,弄明白,别说吃饭睡觉,就是去茅房的次数都会减少,生怕浪费掉查案时间,更怕错过最好的查案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