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言道:“不过是损坏了些东西。”李诤看了看四周,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实在是太着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竟然一点血腥味都没有。看来,确实没事。李诤与他告辞。家仆一头雾水。
洛闵默声替皇上捡起方才发脾气摔到地上的东西。李诉权跪下回话:“启禀皇上,臣近日得到消息。侪贵妃的父亲和弟弟,已经不在流放之地了。”皇上闷声问他:“怎么回事?”李诉权言道:“原本是调查绮珑坊的行踪,却不想在半路遇上了传信的信使,他说,前些日子,有一群黑衣人夜半袭击,单单只截下了他们。”
洛闵插话道:“七王爷还在外面逃窜,莫不是他的人?难道齐子都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皇上沉思,忽然叫了一声:“安培生,去把侪贵妃请来。”洛闵揣测道:“皇上是认为,如果真的是七王爷劫囚,那齐子都一定会回来找侪贵妃?”
皇上不否认,反问道:“你还记得温歆当年在明粹宫一事吗?”洛闵蹙眉:“侪贵妃还在禁足之中,齐大人就敢冒险让家仆进宫,这牵挂之心。”皇上打断他:“不错,侪贵妃手里还有个皇子,若真是如此。看来,七弟也该现身了。”
三人在承乾宫里面谈着话。越泽悄悄绕过禁军的防守,翻到院子里面去。钰皇后那个死女人,把他丢在承乾宫门口就不管了,非要去明粹宫看什么死人,真是有病。
章栾的禁军在宫中的各个地方都加了以往的两倍兵力,他生怕出事,特意先去宜和宫嘱咐一句,让人把小皇子从储续阁接回来,然后才赶往承乾宫。
钰皇后一身宫装,在明粹宫里穿行,无人注意她,明粹宫到处都是呜咽之声,大殿里还在布置,有些白灯笼已经挂上去了。曾经看上去那么华贵的国母,现在已经是一片衰败之相。内尚府的玉棺还未送来,皇后的尸身还在内殿。
钰皇后稍微低着头。悄声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这里好生安静。钰皇后凑近看她,与当年记忆中的鲜活,实在是相差太远。钰皇后心里痛快:“姐姐,当初要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说让我去和亲,你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妹妹也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你一马。可惜啊。你心里却只有常宁公主那个贱人。”
钰皇后冷笑道:“我把你们当姐妹,掏心掏肺,可是你们呢。一听说西索国要和亲,就联手欺负我。常宁姐姐假惺惺的跟我说,让我相信她,她一定会帮我,可是,她帮我什么了,除了把我往死路上逼,她什么都没有为我做。我跟她这些年,她何曾把我当成过姐妹。你也一样,你只在乎她。她也只在乎你。我不过是你们两个眼中的笑柄罢了。”
钰皇后伸手抚上她的脸,然后扬起胳膊狠狠的打下:“你知道吗,我有多恨你,我在西索国的每一个日夜都生不如死,那漫长的夜晚,我一闭上眼睛,就是回到明粹宫的那一天,你淡然无事的随口一提,就轻轻松松决定了我的命运。我虽然是西索国的帝后,可是你不知道,三皇子的那些妾侍,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贱人,我千算万算,终于等到回京的机会,没能看到你死前苦苦挣扎,也算是一大憾事。”
云嫔受了惊吓,昏了过去,皇上让人把她抬到明粹宫的西殿,她一醒,就往皇后所在的内殿奔去,眼泪模糊了视线,正准备推门,忽然听到里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她收回手,把耳朵凑上去。
钰皇后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云嫔又惊又怕,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去门口叫禁军。云嫔着急忙慌的在宫门口停下:“温歆公主回来了,是她杀了皇后,你们快点跟我进去捉拿她。”
禁军各个面面相觑,温歆公主不是已经嫁到西索国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还在明粹宫?云嫔见他们不动,怒道:“本宫还使唤不动你们了吗?”禁军们不敢与她造次,拱手道:“云嫔娘娘息怒,只是皇后娘娘刚刚过世,下官是怕冲撞了贵人。”
云嫔知道,他们犹豫是担心自己受了刺激。在说胡话,云嫔故意板着一张脸,厉声道:“皇后娘娘生前最亲近的人便是本宫,你们放心,不管有什么事情,皇上那里,本宫一力承担,但若是把人放走了,本宫也会实话告诉皇上,倒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便自己去皇上那里请罪吧。”
禁军一掂量:“烦请云嫔娘娘带路。”云嫔哼了一声:“早点动身不就好了吗?”禁军们有些尴尬的跟在她后面。
内殿很安静,所以外面禁军盔甲和刀剑碰撞的声音,就额外明显。钰皇后跑到窗边看了一眼,人已经进内院了。她环顾四周,没有地方给她逃,钰皇后有些焦急,她还未亲手杀了常宁公主,不能把自己折在这里。
钰皇后看看了床底和柜子,发现只有柜子的空间还算比较大,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挪到一边,正准备把自己藏进去,忽然被人后面打晕,不省人事。
云嫔着急的直接推门而入。禁军在屋子四处搜寻,空无一人。禁军有些埋怨:“云嫔娘娘,会不会是您听错了。皇后娘娘这里,并没有其他人。”云嫔坚定的摇头:“不,不会的。我明明听见了。”
禁军只当她受了刺激,胡言乱语,不等她回应,便自顾自的请退出去了。云嫔不甘心,往床底和柜子都仔细看了好几遍,确实没人,她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幻听了吗?可是,方才温歆公主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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